9. 第 9 章
作品:《既来之,则杀之》 几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一处巍峨气派的府邸门口。抬头一看,端正威严的匾额上写着“宁王府”三个大字。
此刻,朱红色的大门一侧正站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衣着朴素,背上还背着个药筐,只见她拍打了几下衣衫上的灰尘,就准备从侧门往府里走。
这时门里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只纤细的胳膊挡住她的去路,声音娇滴滴的。
“瞧姐姐这副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叫花子呢,弄得脏兮兮的,简直有损我们王府的脸面。我看您啊,还是合适走后门。”
长辞垫着脚瞧了半晌,也没能看清门内那人的长相,只看见她手腕上挂着个粗壮的大金镯子。
背药筐的女子似乎并不想和门里的人发生争执,闻言也没搭腔,脸色漠然,扭头就走。
她这一转身,可就跟长辞一行人打了个照面。待看清她的模样,张行简和长辞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皆张着嘴惊呼:“明殷!”
那女子顿住,先是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微微颔首,礼貌道:“二位许是认错人了,我不叫明殷。”
说完就朝宁王府后门走了。
长辞无比抓狂,明殷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穿梭时空来到了千年之后的大宋朝?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等等!不对。“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叫明殷?!”长辞惊愕地看向张行简,他怎么可能认识千年前的人?!
张行简从怀里掏出那本快被翻烂了的《列国策》,小心翼翼地翻到后面某一页。那页纸张一个字都没有,惟余一个女子的画像。
“你看,这书中之人是不是跟方才那女子一模一样。”张行简激动得手都抖了,“千年前钟离国的明殷公主,竟和我大宋女子的长相如出一辙,妙啊,这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原来只是在书中见过明殷的画像,长辞拍拍胸口,吓死她了,还以为连张行简也是……
“等等,那你又是怎么知晓钟离国公主长这个样子的?”张行简不禁疑惑。
在他看来,长辞惯不爱看书,更别说是史书了,且还是一千多年前钟离国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国历史,以她的文化程度来说,应该不足以知晓明殷公主才对。
“我、我怎么会不知道。”长辞眼珠乱飘,开始胡言乱语。
“我既要去传说中的钟离国王陵寻宝,又怎么能不好好了解这段传奇的历史呢,不瞒你说,你马车上那摞书,我已全都看过了。”
“真的吗?没想到你竟如此勤奋。”
张行简甚感欣慰,边抚平卷起的书角边说,“爱看书是件好事,不过也要爱惜才对,瞧,这本书都被你看的都掉渣了。”
关我屁事。
“这是谁啊,让我也看看呗?”江入年圆圆的脑袋凑过来一瞧,随即惊呼,“哇!真的好像啊!方才那女子该不会就是明殷公主的转世吧?”
“转世?”
“对啊,话本上说,如果一个人怨念极深地死去,就会以前世的模样投胎转世。”江入年好奇,“那这位明殷公主是怎么死的?”
“据史书记载,是自然终老而亡。”张行简虽知道这话本就是瞎扯,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好吧,江入年失落。
不对吧?长辞皱皱眉头,据她所知那位公主明明国破之时与众将士一起殉国了,才二十来岁,怎么可能自然终老。
想罢不禁暗笑,看来张行简看的史书也不比话本子权威多少。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庄慕怀已经先一步走上台阶,让门口的侍卫进去府里通传了。
长辞三步并做三步跳到他跟前,跟他打趣,“你这个人怎么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啊?人生若日日如此,那还不无聊死了。”
“谁说的?”庄慕怀忽然贴脸靠近,“我对你就挺感兴趣的。敢问姑娘何许人也?家住何处?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啊?”
“……”算了,当我没说。
长辞乖乖闭上嘴巴。
一转身,又见张行简正跟一个站岗的大个子侍卫说话,“这位小哥,请问方才往后门方向走了的那女子是?”
“背药筐那个吗?哦,那是王府侧妃。”侍卫答道。
“侧妃?!”长辞倏地提高音量,给那个侍卫吓了一大跳。“那方才侧妃叫人挡在门外,你们就干看着啊?”
“哎呦,您这就冤枉小人了,您是不知道,那里头挡着的那位——也是主子。”
“再是主子,也不能不让人进门吧。”江入年不解。
大个子侍卫往四周瞧了一圈,见没什么人来,这才看着长辞回话。
“姑娘一看就没成过婚吧。普通人家的妻和妾都能不睦,就更别说勋贵人家了,这大宅子里头多少事啊,谁是谁非一时也说不清,您说我们当下人的哪敢去触那个霉头,还不是得装聋作哑,两头都不得罪,才能安安稳稳地当好差啊。”
长辞一听,还真没说错,挤眉弄眼地用胳膊一戳他,“你倒是很会做人嘛。”
“嘿嘿,姑娘过奖。”
这俩人倒也投机,一个侃侃而谈,一个时不时捧两句场,没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那侍卫还给长辞讲了许多跟宁王府姬妾们有关的事。
庄慕怀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丫头,不禁啧啧叹道,这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信于人的本事,简直堪称大才啊!
正想着,就见王府的老管家快步走来,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庄公子久等。”
“崔老。”
两人寒暄过后,那崔管家乐呵呵道:“王爷得知您近日要来昇州,一早就命老奴收拾好了一进院子,吃穿用度都打点好了,就盼着您来呢。”
“几位这边请。”说着就带几人穿过前厅和中堂,往住处的方向走去。
“庄大人和夫人近来都好吧,王爷前阵子还念叨。”崔管家说话慢悠悠的,走路也慢悠悠的,瞧着庄慕怀的眼神甚是慈爱。
“都好。”庄慕怀笑笑,“您老身体可还好?”
“劳烦公子挂念了,老奴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长辞走在最后听他们闲聊。嘴角一撇,庄慕怀这个死骗子,什么救命之恩能让人家府里老管家对他个破侍卫如此热情?!看这样子,分明是跟宁王相识多年了。
真是越发觉得装不坏这个人不简单了!
“王爷今日不在府中吗?”
崔管家带他们走到院门口,笑着回话,“昨日出城,说是去寻什么精通古埙音律的梅矶先生了,约莫两三日就回来。王爷走前特意嘱咐老奴,若公子到了,安心在府里住下便是。”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痴迷音律。”庄慕怀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没多问什么,又跟崔管家说了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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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放他去忙别的了。
宁王喜静,这府邸便也是处处假山流水,竹林小径,青草池塘,让人仿佛置身于山林之间,幽然而又静谧。
不过长辞也就静谧了几息的功夫,就被屋里的江入年吵得皱了眉头。
那人百灵鸟似的,一会儿扑棱到东进的屋子,一会儿又扑棱到西进的屋子,叽叽喳喳叫唤个没完。
“宁王真是抠,就用这茶叶招待客人啊,来人,给我换清明前刚采的新茶!”
“还有这个榻,也太硬了,再加几条被子。”
“茶盏也不行,用我自己带来的那套,对,就在那个箱子里。”
“还有这张桌子……”
几个婢女仆役被他使唤来使唤去,闹得整个院子都鸡飞狗跳。张行简是坐也挡地儿,站也挡地儿,索性拿着书跑到池塘边的亭子去了。
长辞也被他吵得脑瓜子嗡嗡嗡的,眼不见为净,脚尖一点,上了屋顶晒太阳。
刚一坐下,就见旁边来了个人。
长辞眯着眼,揉揉耳朵看他,“你家这位少爷,可真够折腾的。”
“是吗?你不是挺爱看热闹么?”庄慕怀十分自然地挨着她坐下,笑着看向檐下。
长辞跟着他的眼神往下瞄了一眼,“这是热闹吗?这是闹腾吧!哎,你跟他这么久,竟然不嫌他烦?”
“烦什么?”
庄慕怀伸了个懒腰躺下,头枕在胳膊上,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你不觉得身边一直有个人叽叽喳喳地叫唤,会让人有一种……怎么说,活着的感觉。那种感觉你懂吗?”
沉思半晌,长辞摇头,“完全不懂。”
庄慕怀笑笑没说话。
须臾,长辞偏头去看身旁正闭目养神那人,呼吸绵长,许是睡着了。他鬓前一绺黑发随风而起,轻轻掠过那深邃的眼眶和高挺的鼻峰。
暮春时节楝花开遍各处,二十四番花信风走到尾,便只剩楝花风了。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倏地就冒出来一句“一信楝花风,一年春事空。”
也不知道这人心里藏着多少心事,才会养成这样的假面性子,面上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有多少城府。
不过话说回来,别的不论,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呐,也难怪自己当初会选择偷他的宴贴。
“喂,口水流出来了。”庄慕怀忽然睁开眼,一脸痞样地看向斜上方那人。
长辞方才还以为他睡着了,这才大胆地打量着。谁知他竟是装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肩膀一抖,下意识就去擦嘴角,手都挨上下巴了才回过神来是怎么回事,随即一瞪庄慕怀,一拳打在他肩头。
难得地有些羞愤。
庄慕怀瞧出她脸红,更有了逗她的兴致,“你该不会是想趁我睡着了偷亲我吧?”
“我呸!”
“那你脸红什么?”
“当然是、是晒太阳晒的!”长辞转过身背对着他,“这太阳怎么回事,还没入夏就这么烈,我是遭不住了,你自己晒吧,我要去府里四处转转。”
见她嘀嘀咕咕自说自话,庄慕怀想笑又憋着没笑,对着那个已经跳下房梁,爬到别的院墙上的身影喊道:
“别走啊,给你亲还不成吗?”
话音刚落,就听“噗通”一声,那人脚下一滑,栽进了隔壁院子的花丛里。
庄慕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