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他们准备五排。


    因为copper家里的网突然出了点问题，其他四人决定等他一会儿。创建好房间后，在等待五排的过程中，江杲又准备去一趟洗手间。


    推开门，客厅的灯光依旧亮着。


    但却没有她的身影，只剩下茶几上的平板还在播放着他的直播间画面。


    洗手间也没人，


    他有些不解，不知道林月沁到底睡了没有。几扇门都关着，是不是她忘记收平板了？怕吵到她，他放轻脚步走到茶几前，帮她关掉了平板。


    然后回到书房，准备和他们一起五排。这时copper的网络已经修好了。


    五排需要开麦交流，不过江杲打游戏时话并不多。他们之前的指挥是长烟，现在换成了one万，江杲除了在关键时刻报点，大多数时候只是听从指挥。


    “五排我就不开摄像头了。”他淡淡开口，随后干脆地关掉了摄像头。


    弹幕顿时一片哀嚎：


    【？】


    【？】


    【哭！！！！哭！！！悲伤已经逆流成海～】


    【我那么大一颗头哪去了？】


    【moon！你坏！】


    ……


    关摄像头的行为当然引起了粉丝不满，但也情有可原。one万开麦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为了听清队友的指挥语音，又因为现在时间太晚不能太吵，他选择戴上了林月沁的粉色耳机。


    倒不是觉得戴粉色耳机有什么，只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讨论和麻烦，关摄像头是最稳妥的选择。


    他话本来就不多，五排时更多是直接在游戏中发信号沟通。于是直播间里只剩下背景音乐和隐约的游戏音效，书房则格外安静。


    ……


    因为队友也都放假在家，怕吵到家人，他们只五排了一个小时，便陆续下播了。


    “谢谢大家的礼物，我要下播了。”


    “嗯，晚安，拜拜。”江杲靠近麦克风，将声音压得很低。


    弹幕纷纷道别：


    【拜拜】


    【晚安】


    【主播明天见吗？】


    ……


    他关闭直播间，小心地关掉电脑电源。


    他将动作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声响。


    推开书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林月沁正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听到开门的声响，她抬起头望向他，笑着说：“直播辛苦啦！江老师。”明媚的眼眸在沉沉的灯光中泛着光芒。


    “你没睡吗？”他感到又些诧异地发问。


    “嗯？”她微微蹙眉，表示不解，“没有啊，我在等你下播。”


    江杲嘴唇微张，又欲言又止。


    她站起身，江杲以为她要送他，便开口道：“那你早点睡，晚安。”他走近，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江杲。”林月沁却突然叫住他。


    她这次喊的是他的全名，把“杲”字咬得很轻。


    很少听到她这样叫他，江杲愣了一瞬，以为她有什么事，便转身望向她：“嗯？怎么了？”


    “呃……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她走进他小声开口道。


    “嗯？”江杲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你可以不用去住酒店的。”


    “这里有空的房间，我刚刚已经换好被套了。”她用手指了指房间，就在她房间旁边。


    “我也已经买了你一会应该需要的所有东西，洗漱用品，拖鞋……”她越说声音越轻。


    “呃……你可以留下来。”此刻她有点羞涩，艰难地说完后便闭上嘴，她刻意回避和他对视。


    之前他打完巅峰赛出来没看见她，是因为她正在客房里给他换新的床单。


    而刚刚他在书房打五排的时候，外卖就已经送到了，因为戴着耳机，他完全没有察觉。


    其实她连被套都换好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当时头脑一热便有了让他留宿的想法，现在突然觉得有些羞怯。


    对两个成年人来说这很正常，他们在一起也大半年了，虽然真正呆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她感觉最近他们之间似乎应该更进一步了……今天又……还是太快了吗？


    见他迟迟不不开口，她抿了抿唇，“呃……行吧，你要回去也可以，现在天很黑……”林月沁已经做好了送他出门的准备。


    “那……那你……那个也买了吗？”江杲突然打断她，说得吞吞吐吐。


    “啊？哪个？”林月沁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随即便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她的脸颊迅速发热，红晕蔓延开来，连忙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呃……那个倒没有。”


    她怎么可能记得还要买那个啊！


    最后他自己在网上下单了一次性贴身用品。


    两个人尴尬地坐在沙发上，


    “呃……我的被套前两天刚洗。”她没话找话。


    “嗯。”他开口时嘴角藏着笑意。


    “呃……刚刚直播，设备怎样？”她绞尽脑汁寻找话题。


    “嗯，设备很好，弹幕说摄像头很清晰。”


    两个人都有点局促不安。


    “那个……”


    ……


    还好，外卖来的很快。


    “那你快去洗漱吧！”


    “好。”


    林月沁给他买了新的拖鞋、睡衣和漱口杯。牙刷她家里有新的，就没再买。


    漱口杯和牙刷都是和她同款的，一粉一蓝，一白一黑，并排摆在洗漱台上，紧紧靠在一起，意外很配。


    江杲从洗手间出来时，便瞧见林月沁正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等他。


    他随意地在头上搭了条毛巾，只简单擦了几下头发，此刻还在滴水，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她买的睡衣是冰丝材质，看图片时以为是棉麻的，她买的黑色，最大码，但穿在他身上袖口还是有点短。原来他手臂这么长。


    冰丝面料更贴合身体，勾勒出他优越的身形。他虽然瘦，却不是干瘦，这样看去，腹部的线条若隐若现。他们拥抱时，她就能感觉他身上结实有力，只是还没亲眼见过。


    想到这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林月沁将吹风机递给他，“快吹吧。”


    他接过过来，却又将其放在茶几上，


    “不用，我一般都等它自动干。”


    “那怎么行？这么晚，你湿着头发睡觉会感冒的。”


    “不会，我平时也不吹。”


    林月沁瞪大双眼，然后拿起沙发上的吹风机，将插头插到墙壁的插座上，她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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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杲很听话地便靠近她身边坐下，准备接过她手中的吹飞机。


    这时，林月沁突然按动开关，脱下摇摇欲坠的拖鞋，收起双腿来到沙发上，她跪在上面，直接准备给他吹头发。


    一股热风袭来。


    “不用……我自己来吧。”江杲有些僵硬地开口。


    他抬起手臂想去接，林月沁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对着他的发旋吹风。


    一边吹，一边用另一只手拨弄他的头发。


    “你头发这么短，居然都不愿意吹头发吗？”她不禁发问。


    江杲已经乖乖低下头，“也不是，以前会吹干，后来有一次忘了吹，直接睡了过去，第二天也没感冒，后来也有几次没吹，也没事，然后慢慢就不吹了，便习惯了。”


    林月沁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开口道：“你这是坏习惯。”


    他点头，闷声道：“嗯，以后改。”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林月沁露出满意的笑容，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


    她拨开他一层层的头发仔细吹着。他的头发乌黑茂密，摸起来手感很好，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准备去吹另一边的时候，她弯下腰，身体微微倾斜，离他更近一些。


    江杲忽然用左手抱住他的腰，右手把她的一条腿拉过来。


    然后她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两人面对面，他将脸埋在了她的肚子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肢，这个姿势非常方便她给他吹头发。


    只微微凝滞一秒后，林月沁轻轻挪了挪屁股，便继续给他吹头发。


    头发虽多但也很短，所以很快便吹干了，林月沁关掉吹风机，将其放置一边。


    江杲还依偎在她身前，现在双手空了出来，她故意抓揉他刚被吹好的头发，蓬松的发丝很快变得乱糟糟，她乐此不彼。


    彻底弄乱之后，她又顺势抱住他的脑袋，把下巴贴在他头顶，轻轻晃动。


    江杲在她怀里，将手臂收得更紧一些。她的下巴用了点力，两个人贪婪地汲取彼此的气息，不知餍足。


    ……


    终于，江杲抬起头来，脸蛋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


    太可爱了，林月沁望着他的眼眸，忍不住笑起来。


    “江老师，你真的好可爱。”


    “嗯。”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轻哼，撒娇似的。


    林月沁嘴角完全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已经将背挺直，然后又开始给他顺刚刚才被自己弄乱的头发。


    ……


    “好了，睡觉吧，不早了。”


    她主动从他身上下来，站起来后还不忘摸一下他的头。


    “嗯。”他声音有点沙哑。


    江杲让林月沁先过去，然后他才起身，他尽力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面红耳赤地跟在她身后。


    “晚安。”


    “晚安。”


    然后他走去了厕所。


    睡觉前上个洗手间，很正常嘛。


    ……


    同一屋檐下，仅相隔一面墙。


    两颗心脏跳动着，仿佛同频共舞。


    被子上洗衣凝珠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他们闻着同样的气息，看不见的分子始终运动、联结。


    窗外的雨声已经停歇，而属于雨夜的浪漫仍在持续。


    黑夜接过这一刻，一切变得柔软、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