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无语，在心中炸开。


    艹。


    顾瑶面色算不上好看，见她不吭声，肖屿川的不耐烦多了几分。


    “怎么，不愿意？”


    上位者的质疑、压迫感，像是要把顾瑶的尊严踩到地上，碾碎一般。


    会议室的员工们见风使舵，见小肖总不满，他们一个个对着顾瑶横眉怒指，似乎是等那一声令下，便立马扑上来撕咬啃食一般。


    气氛僵了住，顾瑶想骂人。


    这明显是公报私仇。


    她真的想揍他。


    眼见不对，薛澄赶忙笑着缓和氛围，拉着顾瑶一起道谢。


    “愿意的愿意的。直播那事我们做得确实不对，一切都听公司安排。听公司安排。”


    肖屿川可不吃这套，依旧是背对着，像是施舍：“顾瑶你呢。”


    薛澄死死按着她，掩人耳目地在下面安抚着。


    顾瑶不爽，但她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没背景没资本没后台的她们，要真的对上肖屿川，对上天誉娱乐，只是找死。


    薛澄暗处的手捏她很用力，顾瑶自己攥紧的五指也掐进了掌心肉里。


    不能反抗。张倩的视频不能当众戳出，她要抓的另一棵大树也尚未定落。


    不能反抗。至少在明面上，还不能撕破脸。


    “一切。都听公司安排。”


    低声下气的应允，卑微认命的姿态，肖屿川冷哼中不屑轻蔑的色彩愈发明显。


    终于，他转过身来，扬首、垂眸：“顾瑶。跪下道歉。”


    艹！


    像是看牲畜一样的眼神，就是肖屿川对顾瑶的态度。


    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他把她的尊严碾在地上，如此折辱她，和原文剧情墙倒众人推有什么区别！


    攥紧的拳头掐进肉里，顾瑶真的很想一拳揍到他脸上。


    薛澄也觉得过分了，但她仍是死死拉着她，暗暗安慰。


    然而，两人不动，有的是人动。得令，肖屿川的员工们摩拳擦掌，一个个面露獠牙，挽着袖子向两人围来。


    看着逐步逼近的他们，顾瑶眼底的情绪冷得吓人。


    后槽牙咬死：只要他们敢动手，她不介意，再去一次警察局。


    “叮———”


    一声消息提示音，是视频那边传来的。


    肖屿川抬手喊停，看了消息。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下一秒，竟是一把掐断了视频，消失不见。


    肖屿川的离场，让顾瑶这边会议室准备对她动手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逼着顾瑶下跪道歉，尬在原地。


    正主离开，没了肖屿川撑腰，顾瑶艺人的身份让众人不敢动手。


    人走茶凉，只留下满眼冰凉的顾瑶和护着她一脸沉思的薛澄。


    公司最后的决定，让顾瑶直播道歉。


    肖屿川下令，人不许走，就在这个羞辱了她的会议室，无所事事地呆到晚上十点。压迫她的时间、磨掉她的情绪、逼她狼狈。


    肖屿川是个畜生，但作为公众人物，影响造成，这歉还是应该道的。


    更何况这场直播，热度拉满，她正好可以借此抛下‘鱼饵’。


    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帮忙，薛澄拿了道具设备间的钥匙，喊了顾瑶小林一起。摄像之类小林负责，顾瑶则准备起了自己‘钓鱼’需要的工具。


    轻声锁了房门，薛澄靠在门边柜子上，压低声音：“你和天誉的合同快到期了，还续吗。”


    冷不丁的这一句，听得顾瑶眼睛一亮。


    她笑着看她，十分乖巧：“我记得，薛姐你的经纪人合同，也快到期了吧。”


    会议室那一出闹剧，无所作为的上层，羞辱人下跪的太子爷，是个人都能看出天誉未来的路不好走。


    良禽择木而栖，薛澄是个有本事的，呆在天誉还行，但前提是肖屿川的恋爱脑能治好。


    不过就目前来看，悬。


    多年搭档，薛澄自然清楚顾瑶的意思：“茂和娱乐的王总，王茂和，今天来天誉签合同。刚刚我去打电话遇见，他向我问了你的事，应该能谈。”


    “我和他算有些交情，茂和娱乐的资源虽比不上天誉，但你要去，基于两家目前的合作，我想天誉应该不会太为难。”


    薛澄的白眼要压不住：“至于肖屿川那边，实在不行，你那视频可以给茂和当投名状。”


    “薛姐。王茂和这人，不太行。”


    原文剧情，王茂和可是张倩的好帮手。在那档子她现在不打算去的恋综里，可没少给她施压使绊子。


    张倩的黑料给王茂和，无异于筷子搅豆花，稀巴烂。


    “不太行？”


    顾瑶的话自有她的道理，薛澄不懂但也没急着现在多问。只是……


    “可公司给你的那些综艺，全都是和茂和娱乐合作的。”


    “啊？什么！？”


    惊讶中，马不停蹄，顾瑶翻开自己腰间的包，取出那些个综艺合同一顿猛瞧。


    合同纸张‘刷刷’作响。


    茂和娱乐、茂和娱乐、茂和娱乐……


    好家伙，逃无可逃。


    她死了……


    像是一条死鱼，顾瑶从容地躺到了铺满合同纸的地面上，从脖子到脸，她给自己盖了一张‘合同’眼罩，两手交握，躺得十分安详。


    薛澄看无语了：“有这么夸张？”


    “你又没得罪过王总，就算王茂和人品不行，人这么大一公司总得赚钱吧，至于针对你这个小小艺人吗。”


    薛澄说得在理。


    如果顾瑶没有从原文剧情中知道王茂和对张倩痴迷的暗恋的话，她也不会觉得人一大老板会对她下什么套。


    但事实就是……


    王茂和的痴迷暗恋，张倩的利用操刀，原文中的‘她’被整得很惨。


    甚至后期，因为王茂和妻女的察觉，因为张倩的刻意引导，从张倩口中认定顾瑶当三儿的肖屿川，也将这个‘勾引有妇之夫’的屎盆子扣到了她头上。


    顺水推舟、死无全尸。


    可以说，原文顾瑶的死亡，铺垫很多。


    见人不吭声，薛澄终究是退了一步：“那这些综艺，我都帮你退了吧。”


    “不。我要去。”


    一声笃定，原本瘫在地上的人诈尸惊起。


    顾瑶抬头，捏拳向前，眼中无语不安的神情一扫而空。


    “我一定要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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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躲着，毫无作用，倒不如，往前，冲出一条路来。剧情能改，她会拼尽全力地去活；若是不能，那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干净利落！


    翻看手里电竞综艺的合同，顾瑶开始寻找。


    她当初选择这个电竞综艺，不只是为了避开原文恋综，更是因为在那一堆合同里，只有这个，有一个她想接触的庞然大物。她钓鱼的对象。


    玉璞。


    “有了！”


    手指条款中的一条，顾瑶拉了薛澄一起看。


    薛澄不明白但还是照着念了出来：“天誉娱乐，茂和娱乐，还有……玉璞控股。”


    “玉璞！？”


    “嗯！”


    薛澄惊讶不是假的，玉璞，确实是一个很恐怖的名字。


    顾瑶记得，文章后续，提到过的一个参天大树就是玉璞。


    玉璞，不单单是普通的上市公司，更是跨国大集团。在原文中就算是女主张倩，也只能仰望，无法撼动。


    之前有一次慈善晚宴，顾瑶偶然见过玉璞的领军人，当时人群中，她也有幸蹭了大佬们的脸面，得了一张玉璞头头的名片———宋蒲。


    只是当时的她一心咸鱼，再加上玉璞之前从未涉足娱乐项目，于是她名片收了，却仍全程微笑游神，丝毫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只是这回，玉璞不知道为什么也投了娱乐项目，还是收益不定的电竞综艺，还到了她手里。


    但这都不重要，如果玉璞真的进军娱乐圈，抱大腿，这就是顾瑶最好的时机！


    改变命运，揍翻肖屿川的恃权凌弱，这就是转机！


    不过对比顾瑶的信念坚定，薛澄却是有些不确定。


    “我记得玉璞从来没有投资过娱乐项目，都没注意，怎么这一来就是两极分化这么大的电竞综艺啊。”


    “管他呢。”


    说罢，顾瑶两手一摆，像个无赖：“左右有这么一尊大佛立着，咱小兵小将能安稳地活不就成了。”


    “再说了，如果玉璞真的下场娱乐圈，那对咱俩来说也算是好事。下家，这不就来了。”


    薛澄有些无力，无奈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先不说玉璞入不入场，就那么大个上市公司，会签我们这种小艺人吗？”


    “那谁知道呢。”


    顾瑶淡淡的一句话，薛澄没放在心上。但那话，顾瑶可不是胡乱说的。


    玉璞之所以在原文中会成为女主张倩触之不及的存在，有一个很关键的节点：玉璞旗下奢饰品代言人候选。


    那是一场盛大的竞争。


    不只张倩，圈内很多知名艺人也都去了，顾瑶也收到了邀请。不过可惜的是，原文那时，‘她’已经黑料缠身濒临网暴雪藏，自愿放弃了竞选。


    后来据说，候选的代言人里，玉璞一个都没选。


    不知道为什么，顾瑶有一种预感：那个所谓的代言人，是给她准备的。


    不怪她自恋多疑，实在是联合原文以及之前那场慈善晚宴上的信息，这是她逻辑之下的结论。


    当时顾瑶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玉璞领军人宋蒲，第一眼看她的眼神，很怪。


    怪到，一丝陌生的情感都寻不见，像是，在看一个熟人。


    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