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欧斯似乎终于准备妥当，慢悠悠地踱到德拉科身边，语气带着点假惺惺的惊讶：“哎呀呀…阿萨谢尔，你怎么搞的？看看，好好一位马尔福先生都成什么样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具焦黑的躯体，“不过嘛…万幸，还有口气儿。”


    原本沉浸在绝望中的纳西莎和德拉科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尼欧斯。


    德拉科的嘴唇哆嗦，声音沙哑：“尼…尼欧斯…我爸爸…真的还能…？”


    尼欧斯转向他，黑洞洞的眼睛弯了弯：“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可是巫师！只要不是被骑士或者王子之类的用剑捅穿心脏，基本上是不会死的。”


    阿萨谢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吹牛皮能不能别带上那些倒霉的骑士和王子？他们招谁惹谁了？”


    德拉科早就习惯了这两人不着调的对话，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斯内普。


    这位魔药大师或许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判断。


    斯内普接收到德拉科的目光后，快步上前，蹲在卢修斯焦黑的躯体旁，开始进行检查。


    然而，随着检查深入，斯内普的眉头越锁越紧，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当他最终站起身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对着德拉科母子，极其缓慢的摇了摇头。


    那无声的宣判，瞬间抽干了纳西莎和德拉科眼中最后一丝微光，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们淹没。


    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因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周身散发出刺骨的杀气。


    他一步步走向阿萨谢尔，声音却反常地平静：“你能复活他吗？”


    他知道，自己必须保持理智，为了莉莉，他不能死在这里。


    阿萨谢尔居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他又没咽气，我复活个什么劲儿？”


    斯内普被噎得一滞，强压下怒火，换了个说法：“那么，你能治好他吗？”


    阿萨谢尔此刻虽然顶着一张帅脸，骨子里的恶劣却丝毫未改。


    他旁若无人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极其自然地将那点污秽抹在了斯内普昂贵的黑袍上：“能啊。怎么？想跟本大爷做交易？”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斯内普额头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他强忍着与对方对战的冲动，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对！告诉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才肯将他恢复到与你决斗之前的状态！”


    他知道恶魔狡诈，所以他的措辞必须精准，不能给对方留下任何玩文字游戏的机会。


    阿萨谢尔闻言，突然绷起脸，极其严肃地盯着斯内普。


    就在斯内普以为他要提出什么苛刻条件时，阿萨谢尔却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噗哈哈哈哈！哎呀妈呀！你也太好玩了！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夸张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我终于知道尼欧斯为什么总喜欢逗你了！你这股子一本正经想跟恶魔做生意的劲儿，太可乐了！哈哈哈！”


    斯内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彻底搞懵了，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萨谢尔笑够了，喘着气，用看傻子的眼神睨着斯内普：“你不会真以为恶魔是什么慈善基金会吧？我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既然知道你想让这老小子好起来，我干嘛不干脆等他咽气再来找你？到时候，为了复活他，你能给的岂不是更多？哈哈哈！”他的笑声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和嘲讽。


    这直白到残忍的逻辑，像一盆冰水浇在德拉科母子心头，也彻底浇灭了他们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纳西莎也明白了阿萨谢尔真正的身份，一个货真价实的恶魔！


    最初的冲突确实是卢修斯挑衅在先，但眼下，为了丈夫…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斯内普，声音带着决绝：“够了，西弗勒斯！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等卢修斯…之后，我会…亲自想办法与这位恶魔先生…交易，请他复活卢修斯。”她知道那代价必然惨重，或许是灵魂，或许是更可怕的东西。


    斯内普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垂下了头。


    他无法反驳，也无法代替纳西莎承担那未知的代价。为了莉莉，他只能选择沉默。


    就在这时，尼欧斯的声音插了进来，他黑洞般的眼睛“望”向德拉科，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德拉科，阿萨谢尔不小心把你父亲弄成这样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那口吻，仿佛对方是不小心弄坏了自己玩具。


    德拉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父亲有错在先，但尼欧斯他们的手段也太过残酷。


    刚才还寄希望于尼欧斯神奇的炼金术，转眼又被斯内普判了死刑。


    他现在根本不想、也无力去思考尼欧斯的问题，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尼欧斯并不在意他的沉默，反而走到阿萨谢尔身边，随手拍了他一下：“别玩闹了，该干活了，复活我们的卢修斯先生吧！”


    被打断的阿萨谢尔极其不爽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从骷髅项链里摸出一支针筒，没好气地塞给了尼欧斯。


    接着，他走到炼成阵旁，掏出一个巨大的金属盆，然后像倒垃圾一样，不断从项链里往外倾倒着各种材料。


    东西堆满后，阿萨谢尔又走回卢修斯身边。


    在德拉科、纳西莎和斯内普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五指并拢，从卢修斯的太阳穴猛地刺入了对方的大脑中！


    噗嗤！


    卢修斯原本微弱起伏的胸腔彻底停止了。


    阿萨谢尔用力一扯，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缠绕着粉线的白色光团！


    那光团在他手中微微跳动，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的灵魂之光。


    他也不看那具焦尸，盘腿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剥离光团上的粉色丝线。


    每抽出一根，他就随手塞进嘴里，像吸面条般“滋溜”一声吸掉。


    与此同时，尼欧斯也将针筒扎进了卢修斯的心脏，他硬是从那枯槁的血管里榨出了大约20毫升粘稠发黑的血浆。


    他无视了旁边三人的目光，拿着血液径直走到炼成阵旁，开始处理材料。


    没一会，阿萨谢尔终于解开了最后一根粉线，满意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纯净的光团，然后将其举到德拉科眼前晃了晃：“喏，小子，看清楚！这就是你爹！”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团柔和的白光，内心充满了荒诞感。


    除了还没完全搞清状况的德拉科和纳西莎，斯内普已然明白了这两人接下来的疯狂计划。


    但当他看着尼欧斯和阿萨谢尔像拌沙拉一样，将那宝贵的灵魂、粘稠的血液以及一堆堆根本未经称量的材料粗暴地倒进大盆里，开始毫无章法地搅拌时，这位严谨的魔药大师只觉得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切准备就绪，尼欧斯看向阿萨谢尔：“来点祭品。”


    阿萨谢尔抱着胳膊，警惕地后退了几米：“你就不能自己出？！”


    尼欧斯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理直气壮：“有你在，我干嘛要自己动手？”


    阿萨谢尔一脸生无可恋，认命地问：“…要什么部位？”


    “翅膀和尾巴。”尼欧斯毫不犹豫。


    阿萨谢尔悲愤地低吼一声，猛地抓住自己背后那对巨大帅气的蝠翼根部，狠狠一扯！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喷溅的紫色血液，蝠翼被他硬生生撕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抓住自己的尾巴，同样用力一拔！


    他将这两样还滴着血的“零件”，像扔垃圾一样丢进了那盆材料里。


    尼欧斯不再耽搁，双手猛地拍在炼成阵边缘！


    嗡——！


    刺目的白光瞬间从阵中爆发，淹没了那个巨大的金属盆！


    光芒敛去后，炼成阵中央出现了一个身高三米、肌肉虬结的混血巨人版卢修斯！


    “等等！”斯内普眼尖，立刻发现了问题，“他的身高不对！”


    尼欧斯歪头看了看那个巨人卢修斯，似乎也觉得不太满意。


    他二话不说，顺手就从旁边阿萨谢尔的头上薅了一大把头发下来！


    “嗷！！我的秀发！！”阿萨谢尔惨叫。


    尼欧斯无视他的抗议，将那一把头发拍在炼成阵上。


    白光再闪！


    四条手臂的卢修斯！


    白光又闪！


    两颗脑袋的卢修斯！


    白光继续闪！


    五瓣屁股的卢修斯！


    白光！


    女性卢修斯！


    白光！


    扶她卢修斯！


    白光！


    胃袋卢修斯！


    最初的震惊早已被这一连串荒诞的景象冲刷得麻木不仁。


    德拉科和纳西莎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卢修斯”，甚至荒谬地觉得：最初那个混血巨人卢修斯，居然还算顺眼！？


    斯内普看着尼欧斯还在兴致勃勃地薅着阿萨谢尔已经变得斑秃的头发，准备进行下一次“创作”。


    这位魔药大师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声怒吼：


    “你们两个蠢货！就不能先做出一个大致像人的，然后再用魔法或魔药去除多余的部分吗？！！”


    阿萨谢尔顶着斑秃的脑袋，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对着尼欧斯吼道：“对啊！我们为什么不这么干？！”


    然而尼欧斯充耳不闻，他又抓了一把阿萨谢尔所剩无几的头发，毫不犹豫地再次启动了炼成阵：


    “再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