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念到名字时，请上前坐在凳子上，戴上帽子等候分院。”她的声音清晰有力，“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扎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女孩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坐上凳子，笨拙地将分院帽扣在头上，宽大的帽檐瞬间遮住了她的眼睛。


    哈利、罗恩、赫敏和纳威四人，紧盯着那顶破旧的分院帽，缓缓盖住了汉娜的头顶。


    片刻的停顿后——


    “赫奇帕奇！”分院帽用那标志性的、难听的声音高喊。


    右边赫奇帕奇的长桌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欢迎她加入他们的行列。


    胖修士也高兴地朝她挥手致意。


    哈利四人注意到，当汉娜摘下帽子时，她的头顶似乎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黑色圈形印记，那耀眼的金发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尼欧斯·卡奥斯！”


    听到麦格教授叫出尼欧斯的名字，哈利四人齐刷刷地望向他，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怜悯和绝望——他们知道，自己很快也要面对同样的“酷刑”。


    尼欧斯却显得异常淡定。


    他径直走出队列，边走边在袍子内侧摸索着什么。


    只见他突然伸出手，在空中利落地一甩，一个浴帽和一双一次性手套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眼尖的人会发现，他的袍子下摆似乎短了一小截，这些“装备”显然是他刚刚就地取材做出来的。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尼欧斯戴好手套，再把浴帽套在头上。


    这才将分院帽小心翼翼地戴上。


    分院帽在接触到他的头顶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尖声宣布：


    “格兰芬多！”


    尼欧斯一言不发，迅速下台，径直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


    途中，他顺手将浴帽和手套摘下，若无其事地塞回了内兜。


    整个礼堂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无论是教师席上的教授，还是四张长桌上的小巫师，在尼欧斯掏出浴帽的那一瞬间，仿佛就被一道无形的石化咒击中，全都僵在了原地。


    分院帽的帽尖也沮丧地耷拉下来，仿佛因为被如此明显地嫌弃深受打击。


    直到尼欧斯在格兰芬多长桌安然落座，礼堂才像解冻的冰河般，猛地爆发出小巫师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小巫师们交头接耳，嗡嗡声不绝于耳，连教师席上的教授们也忍不住互相交换着困惑和惊异的目光。


    “肃静！”


    邓布利多的声音洪亮地压过了所有喧闹，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麦格教授，温和地说：“请继续吧，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定了定神，重新拿起羊皮卷：“苏珊·博恩斯！”


    “赫奇帕奇！”


    这一次，分院帽似乎找回了状态，声音也响亮了不少。


    赫奇帕奇长桌再次响起欢呼与掌声。


    台上，哈利四人望向尼欧斯的眼神充满了怨念——这家伙，竟然有这种办法！


    尼欧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脑袋一歪，眼罩上的滑稽眼睛瞬间变成了斗鸡眼，嘴巴微张，一条晶莹的口水“恰到好处”地顺着嘴角淌下。


    “赫敏·格兰杰！”


    赫敏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凳子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将帽子猛地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格兰芬多！”分院帽的喊声再次响起。


    赫敏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摘下帽子，双臂紧紧夹在身体两侧，两只小手僵直地举在胸前，小脸皱成一团，写满了痛苦和不适。


    台下的小狮子们虽然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但还是报以了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赫敏同手同脚地走下台，僵硬地坐在了尼欧斯身边，活像一只受惊的小恐龙。


    “下次…再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她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


    看着身边这位还在扮演“霸王龙”的小女巫，尼欧斯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给。”他掏出一块小粉放在赫敏右手上。


    小粉一接触皮肤，立刻如同活物般蔓延开来，温柔地包裹住了她整只右手。


    “这是什么？！”赫敏低声惊呼。


    “别怕，这是小粉，用它清理你的手。清理完直接放在木桌上就行。”尼欧斯耐心解释，“记住，一定得是木桌，否则它是不会下来的。”


    听了尼欧斯的说明，赫敏试探着将左手也靠近小粉。


    小粉迅速将其包裹，赫敏立刻在柔韧的小粉里用力搓揉起来。


    不一会儿，看着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双手，她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目光再次投向尼欧斯。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当然如果你想体验秃头的感觉就当我没说。”尼欧斯凉凉地提醒。


    赫敏想象了一下自己顶着光头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小粉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这时，纳威也带着一脸痛苦面具，模仿着“霸王龙”的姿态坐到了他们身边。


    尼欧斯同样递给他一块小粉。


    纳威道谢后清理着手上的污渍。


    台上的小巫师越来越少，也终于轮到了哈利


    麦格教授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利·波特！”


    礼堂里的窃窃私语声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波特？麦格教授刚才说的是波特吗？”


    “是那个哈利·波特吗？！”


    在无数目光和议论的聚焦下，哈利走到凳子旁，缓缓戴上了分院帽。


    一个细微的声音钻入了他的耳中：“难……非常难。看得出你很有勇气。心地也不坏。有天分…哦，还有一股急于证明自己的强烈欲望…很有意思…那么，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哈利在心中急切地呐喊：“不去斯莱特林！不去斯莱特林！”


    “不去斯莱特林？嗯？”分院帽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确定？要知道，在斯莱特林，你能走向辉煌……”


    “不去斯莱特林！”哈利的心声斩钉截铁。


    “好吧，好吧，”分院帽似乎有些无奈，“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格兰芬多’！”


    当分院帽高声喊出“格兰芬多”时，礼堂瞬间爆发出迄今为止最响亮的欢呼和掌声。


    哈利原本也打算效仿前面两位小伙伴，做今晚的第三只“霸王龙”，但珀西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弗雷德和乔治更是直接跳上了长凳，挥舞着手臂高喊：“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


    哈利就在这热情的簇拥下，晕乎乎地被推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坐在了尼欧斯等人旁边。


    刚坐下，尼欧斯就塞了一块小粉到他手里。


    哈利一边搓着手，一边忍不住看向教师席。


    海格坐在离格兰芬多最近的位置，看到哈利望过来，立刻咧开大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哈利也回以一个腼腆的微笑。


    他的目光又移向主宾席中央的邓布利多，哈利一眼就认出了他，火车上因为阿萨谢尔对巧克力蛙里的画片不感兴趣，那些卡片都归了他，其中一张正是这位伟大的校长。


    邓布利多敏锐地捕捉到哈利的视线，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wink），然后优雅地举杯致意。


    邓布利多的目光掠过哈利，在正用假魔杖戳着小粉的尼欧斯身上停留了片刻，不易察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让尼欧斯进入格兰芬多，是他权衡再三后的决定。


    为什么不是其他学院？


    赫奇帕奇？他担心尼欧斯会把那群温和的小獾彻底带歪。


    拉文克劳？又怕他那跳脱的思维会和小鹰们碰撞出什么不可控的、危险的“知识火花”。


    至于斯莱特林…邓布利多绝不会让尼欧斯有机会重走伏地魔的老路。


    格兰芬多，充满冒险精神，还有足够的热忱和…嗯，承受力？


    今晚的最后一只“霸王龙”——罗恩，也终于完成了他的“受难”仪式，


    几乎是瘫倒在哈利身边的座位上。


    珀西越过哈利，用力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太好了！罗恩！”


    当最后一名学生分院完毕，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那顶饱经沧桑、此刻似乎还带着点委屈的分院帽，转身离开了礼堂。


    邓布利多再次站起身，笑容满面地环视着台下充满朝气的面孔，张开双臂：


    “欢迎！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说完他便毫不犹豫的坐下了。


    哈利眨了眨眼，迟疑地小声问旁边的珀西：“他…是不是…有点…，疯疯癫癫的？”


    “疯疯癫癫？！”珀西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对伟大巫师的维护，“他是一位天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巫师！不过…”珀西顿了顿，语气微妙地一转，“你说的…倒也没错，他确实有点…特立独行。来点马铃薯吗，哈利？”


    邓布利多坐下的一刹那，四张长桌上瞬间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烤牛肉、烤鸡、猪排、羊排、牛排、煮土豆、烤马铃薯、薯条、薯片、约克郡布丁……应有尽有。


    哈利看着这些从未在德思礼家餐桌上出现过的丰盛食物，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


    中午那点零食早被消耗殆尽了。


    他每样都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了一些。


    旁边的罗恩则左右开弓，一手抓着一个鸡腿，投入了“浴血奋战”。


    纳威和赫敏的吃相则斯文得多，只挑选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尼欧斯看着眼前琳琅满目但风格相当“不列颠”的菜品，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最终也随意挑拣了几样开始用餐。


    这时，那个打扮得像贵族般的幽灵飘了过来，看着小巫师们大快朵颐，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落。


    “你不来点吗？”哈利好心问道。


    幽灵重重叹了口气：“我已经五百年没有尝过食物的滋味了。”


    随即，他又故作轻松地挺起胸脯，“当然，我并不需要进食！只是…偶尔会怀念那种美妙的味道…”


    两句话，他的情绪在怀念与骄傲之间转换了三次，尼欧斯很理解这种状态，毕竟他也算是幽灵出身。


    “容我自我介绍，”幽灵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是尼古拉斯·德·姆西，波平顿爵士，霍格沃茨的常驻幽灵。”


    旁边的罗恩松开咬着的鸡腿，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乔治和弗雷德提到过你！你是那个‘差点没头的尼克’！”


    尼克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这个……我更希望你们称呼我为波平顿爵士…”


    赫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差点没头’？你怎么能‘差点’没头呢？”


    尼克似乎被这个问题惹恼了，不耐烦地说：“喏，就像这样！”


    话音刚落，他就表演了一个惊悚的“拿首好戏”


    将自己的头颅猛地一掰，让它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只剩一点点皮肉相连！


    赫敏嫌恶地别过头去。


    罗恩觉得嘴里的鸡肉不香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纳威早已明智地低下头专注于盘子里的食物。


    哈利也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但他还是强撑着对尼克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表演完毕，尼克、觉得无趣，便飘走去寻找其他愿意欣赏他“才艺”的小巫师了。


    当大家终于酒足饭饱，餐盘里的残羹冷炙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堆成小山的各种诱人甜点。


    新一轮的“甜蜜战斗”再次打响。


    尼欧斯则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取出那本恶魔书翻阅起来。


    甜点时间结束，盘子再次变得光洁如新。


    尼欧斯也适时地收起了书。


    刚才用餐时，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好几道来自不同方向、带着审视与不怀好意的目光。


    不过他现在完全无惧于此，开学前的一个月，他已经在烙印庄园的地下室里，为自己“储备”了足够制造五具成年人身体的“备用材料”。


    与其说是不怕，不如说他甚至隐隐期待对方能早点动手。


    邓布利多又一次站了起来。礼堂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安静。


    “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请允许我再提醒大家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学校扬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林，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高年级的同学，”他的目光扫过韦斯莱双胞胎，“也请务必牢记这一点。”


    “其次，管理员费尔奇先生托我提醒诸位：课间休息时，走廊里禁止施法。”


    “魁地奇球员的选拔将于本学期第二周进行。凡有志加入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最后。”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我必须郑重告诫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绝对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现在！”他脸上重新洋溢起欢快的笑容，魔杖轻轻一挥，空中飘荡起由金色丝带组成的歌词。


    “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