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跳响如擂鼓。”

作品:《退订

    岑真白赶在下午第一节课之前回来了。


    霍仰第一时间,就是细细嗅着omega身上有没有别的味道。


    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的确没有……但一股不属于霍家的廉价洗衣液味道总若有若无。


    正常来说没什么,就像出去吃火锅也会沾上火锅味,但那是别人身上的洗衣液味道,这得凑多近,才能留到现在?


    霍仰总觉得不舒服,有根刺堵在喉咙里边那样。


    他们坐在小教室的最后一排,霍仰忽然抬起手,把手掌覆在岑真白的后颈上。


    岑真白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alpha,没躲开,觉得霍仰只是在汲取他的信息素,毕竟也过了一个中午了。


    于小鱼看见了:“干什么呢?吃谁豆腐呢?”


    霍仰都懒得搭理他了。


    于小鱼问岑真白:“小白,面试怎么样?”


    霍仰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竖起一边耳朵。


    岑真白说:“通过了。”


    “牛逼,那以后是怎么样个上课法?”


    “二四六晚上。”


    于小鱼:“唉那我有时候晚上岂不是不能找你看电影了。”


    霍仰嗤一声,“你什么时候成功找他看过电影?”


    于小鱼眼里着火,是,他曾经找过,但这狗霍仰不让岑真白出门,他也不稀罕理霍仰,“那小白你吃中午饭了没?”


    叽里呱啦一大堆,终于问到重点,霍仰看向omega。


    岑真白摇了摇头,哪里有时间吃,和喻章聊得稍微久了点,没想到后者的理想工作竟然是护士,也算师出同门了。


    一个三明治突然被扔到桌子上,还是三层肉那种。


    岑真白一愣,看向旁边。


    霍仰看起来满不在乎,道:“便利店说要过期塞给我的,给你了,反正没人吃也送垃圾桶。”


    “哈?”林子坝凑过来,“你这不是刚吃完饭去便利店买……”


    宋迟彦一把把人薅回原位,“别说话了。”


    “唔!为呜呜森莫!”


    见岑真白没拿,霍仰渐渐有些恼羞成怒,“要不要?不要就自己丢垃圾桶。”


    “要的,”岑真白伸手拿过,“谢谢。”


    alpha这才勉强熄灭怒火,还要哼一声,“天天不吃饭,饿死你算了。”


    岑真白虽然成绩好,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学生,他见老师转过去写字,便悄咪咪地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快速低头咬了一大口。


    从侧面看,塞满了的一边腮帮子突出一块来,咀嚼时动来动去的。


    霍仰和于小鱼看见了,脑子里同时冒出一行字:“岑真白小白现在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


    下午的两节课很快上完了,岑真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自觉帮霍仰整理起来。


    霍仰看了眼终端,今天是周二,他道:“你晚上别说要去给别人补课。”


    岑真白把霍仰的书和卷子也放进自己的文件袋里,“今天不用,下周开始。”


    霍仰满意了,他把手放到omega的后背上,稍稍用了点力推着岑真白往前走,“快点回家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岑真白疑惑:“我?”


    两人身后,林子坝低声问宋迟彦,“小宋啊,我怎么觉得……嘶,霍狗最近,和小白贴贴的次数变多了?”


    宋迟彦就一个字:“笨。”


    林子坝:“???宋迟彦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啊!别以为我脾气好你就可以随便说我!”


    一到家,岑真白就真被alpha连“打”带“骂”地赶进了浴室,他把衣服脱下来,细细闻了下,一点味道都没有。


    还是说霍仰就是单纯地想欺负他一下?


    alpha好难懂。


    洗完澡霍仰来敲他的房门,alpha手里拿着一个铅球,“过来,教你姿势。”


    alpha来都来了,那就学一下吧,至少到时候不要太丢脸。


    岑真白头发还没吹干,他已经穿上睡衣了。


    这一套还是江嘉能买的,那一套小熊是纯白,这套就是纯黑,只有领口、袖口和纽扣有一圈沿线的白。


    霍仰还是第一次见omega穿纯黑色,深色倒是见过几次,棕色、深蓝色、灰色……但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像那种极度缺血的吸血鬼。别的地方都是暖色调,一到岑真白这,就变成了冷色调,衬得白皙的皮肤跟透明似的。


    很奇怪,很色气……像穿着情趣内衣一样,恍然间见那一点白色封边,都像是蕾丝。


    岑真白走到alpha面前,“在哪里学?”


    哪知霍仰闭上眼,死活不看他。


    岑真白疑惑:“霍仰?”


    他看alpha耳朵是红的,但这正常,很多次了,霍仰估计血气旺盛,只要一热,耳朵就很容易变红……


    岑真白的视线顿在alpha一片闷红的锁骨和脖颈。


    有那么热吗?热到身体像蒸桑拿,看起来都出汗了。


    霍仰二话不说地把岑真白推回去,吼道:“你换身睡衣!”


    岑真白不解:“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套睡衣,”alpha退至门后,一堆话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往omega身上砸,“太丑了,没品位,这样难看的睡衣你都穿得下去,丑到我没心情教,换了再过来找我!”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了。


    岑真白莫名其妙,好在他已经习惯了alpha奇妙莫测的情绪变化,他从衣柜随便抽了件白T恤和休闲裤换上,就去敲alpha的房门。


    可霍仰是真没心情教了,他只想赶紧去洗手间,别说上手带着岑真白的身体找发力点了,碰都不敢碰,只草草说了下理论,又示范了几次,就快速把人赶走。


    岑真白倒是挺满意这个速度。


    ——


    转眼来到校运会这天。


    短跑、四百米跑、接力跑、跨栏、跳远和跳高都在第一天比,早上初赛,下午决赛,安排得非常紧凑。


    由于alpha每个都报了三个项目,几乎是刚比完一个就跑去下一个场地比第二个。


    刚跑完一百米的林子坝叉腰站着,“我感觉跑都不是事,累的是检录和各种等啊,烦死。”


    宋迟彦跑完四百米后,过来跳高检录处找霍仰。


    岑真白自然也在。


    其实像霍仰、林子坝和宋迟彦这种年年参加军令营的alpha,别说和beta了,和一般alpha比都是有壁的。


    跳高到了后半部分,只有宋迟彦、霍仰和一个专练跳高的体育生三个在比。


    于小鱼:“没看出来宋迟彦那个性冷淡好胜心那么强啊?”


    大家都是alpha,自尊心强,再加上比到最后难免上头,都到这地步了,谁想输?


    不过术业有专攻,体育生最后以2.30米夺得冠军。


    霍仰出了一身的汗,岑真白把手里的毛巾和水递过去。


    宋迟彦打了声招呼就赶过去接力跑。


    跨栏岑真白也去看了,于小鱼一边大喊“冲啊”一边一脚踹飞一个栏架,十个栏架就吼了十句“冲啊”,连在台上的岑真白都忍不住被逗笑。


    接着就到了岑真白的铅球,出乎意料,omega很认真,姿势也有模有样,丢了三次,取最好一次的成绩,竟然还拿了个omega组第二名……


    霍仰连连称奇。


    第二天,只剩下林子坝的标枪、霍仰的两千米和马术。


    林子坝压根不会,就是觉得有趣报一下玩玩的,全程重在参与,硬靠蛮力把枪插进土里。


    两千米,当霍仰过线的时候,第二名还在三百米开外,毫无悬念。


    林子坝说:“没意思,十二公里负重行的时候,这家伙的体能就很逆天。”


    刚结束,就听见广播在喊马术比赛即将开始。


    大家都没什么事,便全体移动至马术场。


    马术可以说是比较不无聊的项目了,因此一大批人都往那边涌,观众席一下就坐满了。


    霍仰的马术服岑真白拿着,前者接过,去更衣室换好,头盔、护腕、护膝等所有护具都一一带上。


    马术,是一种极限运动。


    从马上摔下来,轻则骨折,重则瘫痪或死亡,如果被马踩,那是雪上加霜。


    学校的马术比赛大多只分为两个部分:场地障碍赛和赛马。


    为了公平性,马匹和装备都是学校提供的,为此校运会的前一个星期,霍仰每天下课都来马厩和分配的马熟悉熟悉,避免马匹不服你、比赛的时候发狂故意把你从马背上摔下来。


    虽然霍仰有信心制服每一匹不听话的烈马。


    于小鱼在旁边小声嘀咕:“别说,你还真别说,霍仰穿这种制服,显得人模人样的哈。”


    先开始的是场地障碍赛,马术项目中极具观赏性的比赛,要求骑手和马匹配合默契,齐心协力跳跃12道障碍,其中包括一道双重障碍和一道三重障碍,即总共15跳。


    骑手在比赛中每打落一个横杆,罚4分;马匹在障碍前不跳或者不服从骑手的控制,罚3分;骑手第一次落马,罚8分。


    骑手没有按号码先后顺序跳跃障碍、第二次落马、马匹出现3次拒跳、比赛用时超过限制时间等等,骑手将被淘汰。


    霍仰是第六号,前边五个人依次骑着马出场,林子坝和宋迟彦看得那是一个糟心。


    林子坝:“这个必碰杆。”


    哐当,两个杆掉了。


    林子坝:“这马下一个杆不跳你信不信?”


    吁,马匹慢悠悠地停下来,无论骑手怎么赶都不动了。


    于小鱼:“预言家啊你是?”


    宋迟彦:“根据骑手的姿势和马匹的动作就可以大致分辨出来。”


    四、五号稍微好一点。


    霍仰出场的时候,观众场上终于热络了些。


    alpha姿势标准,被马靴包裹住的小腿修长有力,马匹起跳的时候身体压低、核心绷紧、大腿夹紧。


    怎么说呢……岑真白不懂马术,但一看和别人就不一样,连观赏性都高多了。


    林子坝:“最后一跳,我看看……完美落地!”


    满分。


    接下来已经没什么好比的了,不过林子坝和宋迟彦还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还有赛马,两个分合起来第一那才是冠军。


    于小鱼好奇道:“霍仰赛马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林子坝道,“霍仰赛马比障碍赛还牛一点,他就喜欢速度。”


    哪知,这反倒成了flag。


    岑真白坐得前,十多匹马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的时候,猛地刮起每个人的头发,甚至感觉被带得往右边挪了几厘米。


    啪哒啪哒,那是马蹄用力蹬地的声音,场地逐渐弥漫起沙尘。


    这还是岑真白第一次看赛马,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壮观与精彩。


    只是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忽然,他看到霍仰的身型踉跄了下,整个人一晃,差点掉下来。


    “卧槽,”林子坝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缰绳怎么会断?”


    缰绳是骑手对马的唯一有效控制。


    速度太快了,缰绳都不一定让马立刻停下来,更何况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霍仰只能快速调整坐姿,大腿用力,尽量往下压低身体,他果断地丢弃了手中的烂绳,揪住了马的毛发。


    但这可能弄痛了马,马受了惊,方向立刻偏移,扭动起来,想把自己身上的人扭下来。


    受惊的马很难控制,也极其危险,裁判和保护人员都不敢贸然上前。


    观众席发出阵阵惊呼。


    霍仰没有惊慌失措,只紧紧皱起了眉头,因为马匹本来就在受惊状态,骑手恐慌只会加剧场面的糟糕。


    其实正确做法应该尽快下马,但现在速度快,哪怕卸力滚落也很容易受伤。


    岑真白听到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


    “啊?不是说霍仰的马术很牛吗?怎么回事?”


    “是不是什么东西烂了?”


    “但我看他也没掉下来啊,很牛的话不应该没了装备也碾压吗?”


    “霍启的儿子也不过如此嘛。”


    岑真白面无表情地听着。


    ——


    霍仰已经落后别人一圈了,没了缰绳,这匹马不听他的控制,走得七零八落,他只能尽力稳住,在马停下来之前,不摔下来。


    不然绝对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