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晚上楼时后面就多了一只小尾巴，就只是跟在她后面，偶尔发出有些怪异的笑声，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谁，许听晚已经报警了。


    进门换上鞋，身后的尾巴也跟着她动作，许听晚的动作快，换好之后靠在一边双臂环胸看着他，“今天真不回去了？”


    迟渡抬眼，眼眶还是红红的，哭的，在楼下时才哭的。


    “姐姐要赶我走吗？”


    许听晚觉得他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我当然不想让你走……可这不是你们俱乐部不放人嘛……”


    迟渡直起身子回答，“我出来的时候请了假的，而且离得很近，没问题的。”


    感觉她有点不相信又拿出手机，“姐姐要是不相信我给领队打个电话？”


    许听晚笑着按下他的手，顺势牵上拉着他往里走，“你可真好玩。”


    迟渡感觉一束电流像是从手心流过，径直贯穿身体，瞬间酥麻。


    迟渡垂眼落在她身上，原来牵手……是这个感觉。


    正思考着迟渡就被许听晚按在了沙发上，手上柔软的触感也随之抽离，他有些失望地抬头。


    “晚上就喝点矿泉水？饮料汽水还是别喝了。”


    许听晚一边嘀咕一边走向冰箱，没一会儿就拿了两瓶水过来，一瓶放在茶几上，一瓶给他拧开放在他手里。


    迟渡捏紧瓶身喝了两口就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目光再次看向她。


    许听晚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不自觉地笑了笑，把另一瓶没拆开的递给他，“眼睛要不要敷一敷？明天会不会肿？”


    许听晚说完她就看见迟渡脸上还不容易褪下去的红霞又浮了上来。


    “我刚才……哭了吗？”


    “没哭吗？”


    “……”


    迟渡接过水放在眼睛旁边，扭过头没去看她。


    许听晚弯腰凑向他，“你要不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迟渡:“……”


    许听晚看着他害羞的模样哈哈笑着，正是因为迟渡太过害羞，反而显得她像情场老手。


    ……


    刚才在楼下许听晚说完之后迟渡的眼眶就红了，她听见他有点哽咽地说，


    “姐姐，我收回我的话。”


    “我不是好像喜欢你，我是……非常非常喜欢你，可能是被你的小动作可爱的时候，可能是你笑着鼓励我的时候，也可能是无数个想要见到你的傍晚，无论如何，我朝思暮想心之所往的人，都是你。”


    “许听晚，我喜欢你，我们恋爱吧。”


    “……”


    没想到迟渡平常看着闷闷的，说起情话来是一点都不含糊，真诚到有点傻乎乎。真是后悔没录下来，这样想听的时候就能随时拿出来听了。


    迟渡看她一直看着自己，试探地开口问道，“姐姐真的想听吗？”


    许听晚实在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毛茸茸的触感在掌心散开，“反正人都是我的，什么时候都能听，不急这一时。”


    迟渡:“……”


    “姐姐，你谈过恋爱吗？”


    许听晚眨了眨眼，“怎么了？”


    为什么她总能轻易地掌握他……


    “……没事。”迟渡又扭过头，像是生闷气。


    “你觉得我像谈过的吗？”


    “……不知道。”


    “可惜了，你是第一个。”


    她对上迟渡的眸子，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变化，被他逗笑。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北城市的理科高考状元，恋爱这件事在我眼里跟数学题也差不多，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方向应该没错。”


    迟渡莫名晕眩，分不清是头顶的水晶吊灯晃眼，还是面前女孩的笑容太过璀璨。轻轻柔柔的声音随着那阵晕眩再一次将他拉入海底，甘愿为之沉溺。


    “所以男朋友，现在要牵个手吗？”


    ……


    女孩的手纤细柔软，皮肤细腻，他的手因为常年打电竞而磨出来的薄茧，对比起来就显得粗粝。


    迟渡怔怔地摩挲着，有些爱不释手，许听晚撑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男朋友，什么时候睡觉？”


    “嗯？”


    他的表情有些迷茫，许听晚低头轻笑，捏了捏他的脸，“你要这样一直牵下去吗？”


    迟渡的唇抿了抿，说出的话有些委屈和不解，“不可以吗？”


    许听晚实在忍不住又扯了扯他的脸，坐得离他近了些，“今天不睡觉了是吧？”


    迟渡恍然，看了看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慢慢松开许听晚的手低着眼说，“那姐姐睡觉吧。”


    许听晚佯装顺从地起身，在迟渡的注视下从他的面前走过。


    其实许听晚完全可以从另一边直接走，可她就是不知怎的特别想逗逗他，专门从他的面前穿过去，沙发和茶几之间的距离很近，迟渡的腿又长，许听晚如果想过去，迟渡就要收起腿给她让路。


    “你让一让呀。”许听晚看着横在过道的腿又看向他淡定的面容。


    下一秒，手腕上就覆上了一双手，那双手正用力把她往下扯，许听晚的瞳孔张了张，下意识地将两只手撑在了他的肩上，眼睛向下，她的一条腿正半跪着迟渡的腿间。


    太糟糕了。


    许听晚低眸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还有方才惊讶的情绪，头发垂在她脸的两侧，因着她的动作发梢若有若无地扫到他的脖颈，泛起酥麻的痒。


    迟渡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撑起她的手把她扶起来，自己也顺势站起来，身高差距也瞬间拉开。


    许听晚微微抬头看向他，有些不解。而迟渡整个人侧过身，给她让了路，“姐姐。”


    许听晚:“……”


    什么啊，原来是赶她走啊。


    那她偏不。


    许听晚踮起脚，两只手环绕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仰头看他，“一起睡？”


    迟渡:“……”


    迟渡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极其害羞。看着红得要滴血的耳朵许听晚的笑意更深，但也不能一直主动，才确认关系万一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许听晚这样想着就要松开手，迟渡却伸出手抓住她要离开的手腕，眼睛至始至终都望着她，“姐姐，我能抱你一下吗？”


    许听晚点点头，下一秒脚后跟便落了地，迟渡整个人埋进她的肩颈，手环绕住她的腰，感受着这实实在在的温度。


    不是做梦。


    “迟渡。”许听晚喊他。


    侧边传来一阵闷声，迟渡却没有起身，许听晚把脸靠在了他的头上感受着他毛茸茸的头发。


    “迟渡。”许听晚再次喊他。


    一开始刚认识时她很少喊他的名字，不知道哪天开了这个头，迟渡便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她喊人时尾音上扬，含着笑意，感觉她无时无刻都很开心。


    “姐姐。”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松开，许听晚抬头看他。


    “我明天可以回来住吗？”


    *


    季后赛还有三天开始，迟渡也开始经常找不到人，那天晚上说是要回来住，结果还是因为战队的管理要求抽不开身，每天他们唯一能看到对方的方式就是中午的饭点和晚上的视频。


    不过也非常开心。


    这天中午迟渡顶着炸毛的头发就敲了她的房门，手里还掂着午饭，是来之前许听晚跟他说想吃什么让他顺手买上来的。


    这两天她被熬得也有些日夜颠倒，脸上也露着倦意，马上的一个会议又要飞国外，回来的那天正好赶上WG季后赛首秀，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去看。


    许听晚帮他顺着头发，迟渡弯腰给她把饭拿出来一个个摆好。


    “跟我吃外卖算不算没苦硬吃？”


    迟渡看了她一眼应声，“当然不算，之前我跟队友都是吃快餐将就。”


    许听晚坐下来看着他一点点扒拉着饭，依旧是吃得很慢，把许听晚看得食欲都调动了起来。


    “我明天有个展会要飞国外。”


    许听晚酝酿酝酿还是说了出来。本来想等他走了在手机上说的。


    迟渡夹菜的动作停住，对上她的眼睛后又把那道菜放进了她的碗里，“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的飞机。”许听晚撇了撇嘴。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你比赛的那天，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没事……姐姐明天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


    虽然一顿饭下来迟渡一直在跟她有说有笑，但许听晚能感觉到迟渡的兴致不是很高，。走的时候许听晚拉住他，把已经开了一条缝的门就着他的手合上。


    “姐姐。”迟渡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无奈。


    许听晚握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不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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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迟渡低头。


    “舍不得我走？”


    “……嗯，舍不得。”


    “就两天也舍不得啊。”笑意染上眼尾，眼睛也弯弯的。


    “舍不得。”迟渡的唇抿成一条线，随即又解释，“我知道这是姐姐的工作，我会调节好我的情绪的。”


    “迟渡，你看着我。”


    听到许听晚的声音时迟渡顺从地对上她的眼睛，接着他就看见面前的女孩离他越来越近，脸颊上一抹轻柔的触觉让他脑子中的一根弦没有征兆地断开，心底像是不断地涌上爆米花，甜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许听晚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又伸手晃了晃他的手，带着无声的安抚，“我会去看你。”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在便暖，迟渡的笑容也越来越深，“我一定会赢。”


    *


    许听晚为这个展会准备了很久，临场时就有了说不出的底气，很多词汇和语气都像是自然地从她的口里说了出来，最后凭借过硬的专业实力赢得了两方的高度认可，并开始邀请她下一次的合作。为此许听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本来是早上飞北城的飞机结果中间出了岔子，甲方邀请乙方在当地游玩并想要许听晚当陪同翻译，展会持续两天，且这次的合作也很愉快，许听晚就应了下来，把机票改在了下午一点左右，这里飞到北城也不是很远，三个多小时就能到，WG的比赛是下午五点，应该还来得及。


    陪着他们闲逛，看准了时间许听晚就直言不讳地开口，


    “Sorry,myboyfriend’sgotagameupinBeicheng,andIpromisedI’dbetheretocheerhimon.GuessI’llhavetocutthistripshort.”


    （“抱歉，我男朋友在北城有一场比赛，我答应了他要回去看的，可能……要提前结束这场旅程了。”）


    他们也很开明，“MissXu,yougotaboyfriend?Ohmygod,Ireallycan''ttell.Youjustsaidyourboyfriendhaspetition.MayIaskwhatkindopetitionitis?”


    （“许小姐，你有男朋友？哦天呐真看不出来，你刚刚说你的男朋友有比赛，冒昧问一下是什么比赛呢？”）


    “It''stheKPL.Thewholetournamentisalmostovernow.I''msurehe''sgonnamakeittotheend.”


    （“是KPL，现在整个赛程已经进了尾声，我相信他一定能走到最后。”）


    “Hey,MissXu!Wishyouallthebest,andhopeyourboyfriendgetswhathewants!”


    “祝福你许小姐，也希望你的男朋友能得偿所愿。”


    “Thankyou.”


    (“谢谢。”)


    她告别之后火急火燎地打了车去机场，飞北城要三个多小时，她连轴转了三天没好好休息，给迟渡发了个消息后正好在飞机上补个觉。


    落地之后她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半了，赶紧拦了辆出租赶去场馆。


    北城这个时候正值高峰，路上堵得不行，许听晚就让师傅绕了小路，到场馆的时候刚好五点整，只是没想到他们检票提前二十分钟就结束了，许听晚茫然地站在门口进不去。


    她蹲在一边给许听砚发着消息，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收到了许听砚向她炫耀的照片。


    他似乎坐在前排，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迟渡，现在已经开始BP，这张照片上迟渡正好扶着耳机朝镜头这边看，眼睛微抬，薄唇抿着，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但许听晚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绝对生气了。


    蹲得腿有点麻，她就在场馆外找了个长凳坐着，行李箱放到前面，整个人趴在上面。


    很烦躁，也很疲惫，打开手机消息虽然99+，但没有一条是她想看到的，她和迟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上飞机前。


    为什么不回她呢。


    是没看见吗……还是故意的……


    许听晚烦的不行，她很少这样情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