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服务型男子

作品:《替身女配,但最强向导

    星奈回想起两个月前,她刚刚穿越至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是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


    她醒来时,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跪坐在地板上,脸向下埋在床边。身体僵硬得像生锈的齿轮,稍微一动,酸涩的麻痛便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紧接着,海啸般杂乱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公爵府的礼仪课、卡露菈严厉的训诫、窗外花园的玫瑰香气……唯独入睡前的片段,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空白。


    她从未深究这诡异的空白。如今细想起来,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她,汗毛倒竖。


    她的灵魂……进入了这具身体。


    那么,原来的那个“她”呢?


    消失了?不……更可能是,死了。


    在这座连侍女呼吸都轻不可闻、如同精密牢笼的公爵府里,在无数沉默“雕塑”的环伺下,真正的“星奈·塞西利亚”,竟然在自己的房间内,悄无声息地死了。


    死因是什么?


    毒?暗杀?还是……自我了断?


    她醒来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身体上也光洁得没有一丝伤痕。


    太阳穴突突地跳痛起来。星奈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刺痛让她混乱的思绪短暂一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已知的信息:


    这具身体今年19岁。


    据卡露菈而言,公爵在1881年3月收养了原主。


    被收养的时候原主已经失忆了。


    1881年6月,原主死了,她穿越来了。


    现在是1881年8月。


    这具身体的记忆只有短短五个月。


    而前19年是彻底的虚无。


    现在,两个巨大的谜团如同鬼魅般缠绕着她:两个月前,“她”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具身体真实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按照薇尔丹蒂的说法,时间线倒也对得上。


    1881年3月,正是洛兰覆灭、圣光教会宣告战争告捷的时刻。


    如果她真是洛兰的哨兵,的确可能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导致失忆。这也解释了她为何拥有与洛兰王裔相近的外貌。


    但薇尔丹蒂的说法和事实有巨大的矛盾。


    她说公爵的目的是让自己的能力为教会所用,但实际上他的做法恰恰相反。他和卡露菈试图将自己隔绝在哨兵的世界之外,只是未曾料想发生了不可抗力的变数。


    最重要的是,星奈现在是个货真价实的向导。


    她抬起手,一缕柔和的光带如同温顺的丝绦般从指尖流淌而出,轻轻环绕着她的手臂,散发着平和、治愈的气息。


    技术开发局那群疯子,早就把她从里到外研究了个透。如果她真是什么“全洛兰最强的哨兵”,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目光呆滞地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思绪如同乱麻。


    良久,星奈深吸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


    忘掉!必须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


    薇尔丹蒂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是捕风捉影、信口开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她是所谓的“洛兰王女”。


    她唯一的目标是找到回家的路。什么教会和洛兰都和她无关。


    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才是她的家。


    ……


    第二天到达黑塔时,星奈才得知诺亚被惩罚了。罪名是未经批准在城区内使用异能、遣使宪兵。


    扣除半年工资,禁足一周。


    处罚不痛不痒,但她从旁人刻意压低又难掩八卦的议论中听到他似乎被家族长辈写信狠狠骂了一顿。


    他一个人承担了所有责任,本来这些罪责应该安在她头上。


    星奈越发觉得歉意,同时为自己心中小小的庆幸而感觉羞愧。


    她不敢被公爵和卡露菈发现自己已经和洛兰人接触过了,起码现在不敢。


    站在8109门前,她屈指敲了敲。


    “诺亚,我可以进去吗?”


    等了几分钟,里面安静极了,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或许他现在不想看到她。


    身后传来门把拧动的声音。


    穿着白色短袖上衣和灰色裤子的恩佐倚着门框,朝她扬眉道:“我买了李女士家的点心,来尝尝?”


    星奈难以抑制内心隐隐的不安和焦躁,她急需一道宣泄的口子,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借口,或者只是一处安静的港湾。


    淡雅的香气萦绕鼻端,她看见桌子上摆着几道点心。


    龙须酥、豌豆黄、枣泥酥,还有一碟看着像是桂花糖糕。


    她捻了一块龙须酥,熟悉的味道让她再度怀念起远在异世界的家乡。


    “味道如何?”


    “很好吃。”她又拿了一块枣泥酥,“李女士是什么来头?我很少出门,连王都流行什么点心都不知道。”


    “她是华夏人,三十年前跟随远洋商队来到这里,据说和一位本地富商一见钟情,便留了下来,开了这间点心铺。”恩佐咬了一口桂花糖糕,“后来她丈夫破产了,反倒是她自己的店铺声名鹊起,每天限量供应,想吃还得提前预约。”


    从现有的信息拼凑,这个世界的华夏,与她记忆中的故乡,似乎并无太大差异。眼前的点心,无论是形、色、香、味,都地道得让她恍惚。


    许久未曾尝到糯米粉的软糯清甜和黄豆粉的醇厚豆香,星奈忍不住连着吃了好几块不同口味的点心,舌尖的慰藉似乎暂时冲淡了心头的阴霾。


    “改天我也去预约,尝尝别的样式。”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


    “她家实行会员制,新客必须经由熟客引荐,并且只接受储金卡消费。”他指了指龙须酥,“顺便一提,这几样每份两百金币,这一样要贵一些,三百金币,所以你最好先多储值一些,否则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很麻烦。”


    恩佐说得轻描淡写,她却差点呛到。


    “这么贵?”


    抢钱吗?!


    上校一年的薪资也才两千金币。


    一般的富人想吃一顿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钱袋,但据他而言,这些点心甚至供不应求。


    “因为制作工序很复杂,而且许多原材料需要从华夏运送过来,成本高昂。”他嗅了嗅,“这种香料的味道的确很特别,我特地寻找过,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源自何物。”


    星奈咂舌,暗自感叹上城贵族的生活真是挥金如土。


    淡绿色的茶水散发着甘醇的香味,想必也价值不菲。


    恩佐放下茶杯,说道:“前几日你向我提起锻炼体能的事情,我可以教你从最基础的开始,需要的话随时开口。”


    星奈勉强扯了扯嘴角:“改天吧,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或许是心事重重的神情太过明显,他关切地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她犹豫一刹,摇摇头。


    “和诺亚·莱斯利有关吗?”他微笑,带着一丝了然,“我听说你们昨天一同出塔了。”


    她心中一惊——事情已经传到哪去了?怎么连他都知道了?


    似乎猜到她内心所想,他紧接着解释:“我是从卡门那里听说的。哦,对了,卡门被调任至教会本部了,算是不错的晋升。”


    卡门终于如愿升迁了。她心不在焉地想。


    “唔……确实如此。不过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累了。”星奈含糊其辞。


    她低着头,没有看见恩佐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这两人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面上重新浮起那令人安心的温柔笑意。


    “那——你要进来吗?还是想什么也不做、安静地休息一会?”


    他指的是精神海。


    他的污染度已经降低到相对安全的阈限,精神海也对她完全不设防,精神体轻而易举地交融在一起。


    身体陡然腾空,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面前男人的脖子。


    窗帘无风而动,悄然合拢,将室外的光线严严实实挡在外面。房间瞬间陷入一种柔和的昏暗,周遭的声音仿佛被过滤,感官却在寂静中被无形地放大。


    恩佐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屏风后的大床上。


    “你……”


    疑问还没说完,他的食指已轻轻按上她的唇瓣,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道。


    “你好像真的很累……”


    他的指腹带着微温,从她柔软的唇瓣缓缓移开,轻柔地抚过眼下淡淡的青黑,又落在她无意识紧蹙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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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安抚。


    “我想要你放松下来,不仅因为你是我的向导,也因为我不愿在你眼中看到不安和疲倦……”


    他身上、手上,甚至身下的被褥,都弥漫着清冽微辛的佛手柑香气。她陷在松软的枕头里,迷迷糊糊地想,他用的这款香波味道也很熟悉。


    “我希望你感觉幸福……和舒服。”


    恩佐点燃了床头柜上的香薰,愈发浓郁的香气熏得人迷迷醉醉。


    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洛兰的事情,所以昨晚她的确没怎么睡。


    “大可以把我当成倾诉对象,或者一个按摩用具,我会尽力抚平你的所有不适……”


    低沉平和的声音和循循善诱的语气让她想起前世听过的哄睡ASMR,如果恩佐生活在现代,大概会是一名很受欢迎的主播……或者催眠师。


    星奈很乐意把他当成树洞,只可惜自己的烦恼是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我……我看到了。”她支支吾吾,挑了一点能说的内容,“在灰肺区,宪兵用机械刑架处死洛兰战俘,高温蒸汽瞬间包裹了他们的头,太可怕了。”


    恩佐修长的手指揉按着她的太阳穴,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烛光映在他银色的瞳孔里,如同积雪上跳跃的冷焰,带着一种悲悯而疏离的神性。


    “那是蒸汽颈环,犯人会在五秒内死亡。”他轻声说,“没想到他会带你去看那个。”


    “是我自己要去的。”她为诺亚辩解了一句。


    “而且,我在灰肺区遇见了异能者,他们显然不在黑塔的管辖范围之内……为什么教会会放任他们自由发展?”


    她在“困兽之斗”里发现了好几个向导,尽管精神力不强,也应该被教会强制召回了才对,怎么可能还堂而皇之地在下城区参与机甲赌博。


    “教会的部分高层对身份很看重。”恩佐说,“他们认为出身决定能力,能力决定命运,下城区的人在他们眼里毫无价值。”


    星奈恍然大悟——被教会收编的异能者最低都出身于中产家庭。他们连成为炮灰的资格都没有,被放任在贫民窟里自生自灭。


    靠家族偶然出现的异能者而飞黄腾达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巨大的阶级鸿沟横亘在血脉里。


    这种极端的阶级主义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抑。


    “但是也有例外,你应该听说过那个名字。”


    他的手指继续在她额角轻柔地打着圈。


    “第一军团上将,前神圣骑士团团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哨兵,费姆公爵。”


    听到这四个字时,星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了一下。


    “从贫民窟里爬出的奇迹,在为帝国军队效力之前他甚至没有名字,只知道灰肺区里的人都叫他‘獠犬’。”


    “他的实力无法用等级来评定,以前他被认为和一位洛兰哨兵不分伯仲,但后来战争给出了裁决,他是毋庸置疑的最强。”


    “那……那位洛兰哨兵是谁?”


    恩佐的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色:“洛兰王储,人称‘魔女’。”


    他敏感地察觉到少女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起来。


    “怎么了?”


    星奈似乎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你知道她……那位‘魔女’的样貌吗?”


    “无人知晓。”他摇摇头,“她深居简出,每次迎敌都驾驶着一具蓝色的机甲,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星奈感到那沉重的谜团再次挤压着神经,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急需逃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真相漩涡。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猛地抓住恩佐停留在自己额角的手,冰凉的脸颊深深埋进他温热的掌心,像寻求庇护的小兽般用力蹭了蹭。


    “你说……”她抬起眼,墨黑的瞳仁直直望进他带着一丝错愕的银眸里,“让我把你当成一个按摩用具,对吗?”


    恩佐怔住了。


    银色的眼睫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深邃的银瞳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近乎无理取闹的、却又脆弱得让人无法拒绝的模样。


    喉咙有些发干,他下意识地应道:


    “……是。”


    少女揪住他的衣领,猛地用力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