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二日
作品:《皇帝游戏》 “安姑娘……是在问我吗?”
姜匆算露出一个相当古怪的笑容:“为什么宅子这么空。”
语气平淡的问句,像是喃喃自语,然而与此同时,数道血丝却瞬间爬上眼白处。
这根本不像是……姜匆算平时的语气。
安妙莲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嘭咚一声,桌上的茶盏也跟着哗啦啦地响。
一共六盏茶,各色茶盏上爬满了霉菌。
巨大的声音让姜匆算瞳孔一震,他低头扶额,过了一会方才抬头道:“抱歉,安姑娘,姜某失礼了。”
“人没事就行。”安妙莲由衷道:“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这语气,这表情,她还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姜匆算:“就像刚刚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在绝大多数时候,我分不清宴境和真实。”
随着副本进行得越来越轻车熟路,一起来到的是现实越来越恐怖。
此刻出现在他眼里的是另一幅景象,正厅中残留着擦不干净的血液,椅子干涸的血迹上,摆放着几个人头,盯着他笑。
而安妙莲,自从从那个宴境里出来后,他就一直没有看清过她的脸。
因为在他的眼中,安妙莲的脸皮有一半都掉了下来,在空中翻卷着。
安妙莲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转身坐在椅子上:“要不把这个屋子打扫一下?”
长久地居住在这种地方,要是是她也分不清啊!
……眼看着安妙莲一挥手把人头扇飞,现实短暂地在姜匆算这里回来了一下。
姜匆算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若有所思:“这便是安姑娘能够脱离宴境影响的方法吗?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了什么?
安妙莲觉得姜匆算虽然看起来正常,但是毕竟人不可貌相,万一他的脑子已经开始抽筋了呢?
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安妙莲问道:“那我不问我怎么进来的了,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赢得七十二场宴境。”
“什么?!”
安妙莲强作镇定道:“你在逗我。”
姜匆算摇头:“安姑娘,姜某不常说谎。”
安妙莲:“那为什么问我有没有准备好?这种体量的话准备真的有用吗?!”
姜匆算:“安姑娘且放心,前人所得也会一并计入总数,只要宴境中所有人一共赢得七十二场宴境,那么则可以破解宴境。”
“姜某如今已经参加五十九场宴境,如果下次宴境能存活三人,就可以脱离宴境。”
不知是否是因为太过疲惫的原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的眼眸并没有太多喜悦。
随着泛白窗帘的飘起落下,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青白不定。
安妙莲没有注意到这点,她长呼一口气:“下次这种事千万要早点说。”
她刚刚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更巨大的恐惧,那种无期限为资本打工的恐惧。
这么一想,她倒是理解了姜匆算,不眠不休打了将近五年的工,这谁不疯?
安妙莲又问道:“保真吗?”不知道为什么,这出去方式,总让她有种凑单团购的感觉。
姜匆算:“……这是我从国师那所知,那时候我不过八岁。”
安妙莲惊道:“那这宴会举办多久了?没人来推翻它吗?”
姜匆算摇了摇头。
离开丞相府后,安妙莲又回到上次居住的客栈。
红衣老板娘遥遥地冲她招手:“姑娘,你还活着!”
端上一盘煮得烫烫的素饺子,还有一碟酸溜溜的蟹酿橙。
放下餐食,老板娘笑道:“专程为姑娘你准备的,想来你刚出来,肯定吃不了太多荤腥。”
安妙莲感动,这就是古人之间的信任与友情吗?她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出来。
不少从前的听客闻言赶过来,也送来上场宴境其他人的消息。
“唐家是乱了套,你看这会才派来几个人。”有人道:“嫡系唯一的独子没了,这下子都在窝里斗呢,瞧着那唐家家主头发都愁白一半。”
一人也道:“听闻从前那位唐家大少爷和他母家一个婢女不清不楚的,那婢女还养了孩子,后来却没听说那婢女的消息了,要是那孩子还在,可有福了。”
这种事情在那群达官贵人的圈子是屡见不鲜,也有人说那唐家家主还有其他孩子流落在外,又有人说那婢女因为出身低微被埋在井里的……具体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梁姑娘是可惜了,怎么偏偏把个美人派去那种地方。”谈到梁琼姝,众人口中大多是惋惜。
“她爹可不委屈,三年州府官,十万雪花银。”有人不惋惜:“要不怎么说梁姑娘是白银打造出来的人儿呢。”
有个去梁家唱过戏的伶人反对道:“她爹是个龌龊人,可那梁小姐是真的玲珑心思,真正懂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针锋相对。
安妙莲插嘴问道:“那俞宵呢。”
众人沉默半响,终于有人道:“说来也奇怪,那位俞公子不仅家道中落,而且也非罪大恶极,怎么被选中了?”
安妙莲道:“……像我这种守法的好平民,不也被选中了。”
此话一出,桌上其他人都往安妙莲处看了几眼。
虽然安妙莲一直表现得平易近人,但是大伙儿都知道,能从宴境那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善茬儿。
更何况,这位安姑娘,要么面无表情,要么笑起来就和个鬼似的。
有时候众人聊着聊着就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一回头发现原来是这位安姑娘笑了。
她说的这句话,真的毫无说服力!
再度沉默的众人磨蹭一会,最后终于有个大胆的站出来,偷偷和安妙莲说道:
“姑娘你是雪州人,估计这京城里的事儿也不怎么知道,上面那位每次抽签,其实都是固定在一个范围内抽。”
“家世、德行、才能出众者最易被抽中。”
他这么一暗示,安妙莲若有所思。
她之前就奇怪,抽签来选人?那签筒得有多大,才能装得下那么多人。
不过……又为什么会选中她呢?
安妙莲问道:“我看起来德行很出众吗?”
众人:“大……大概吧。”
一场饮酒作乐后,安妙莲躺回客栈的床上。
老板娘听别人说那宴境常是黑乎乎一片,于是在四处都点满了烛火,即便是黑夜也如同白昼一般。
安妙莲回忆着那些人所说的信息,难怪她之前就觉得这场宴会中被邀请的贵族多了些,平民反而像个陪衬。
这大概也是光明皇帝和疯了般举办这种杀人宴会,京城中虽有异议,但也一直未有人反抗的原因。
比起历史上其他草菅人命、荒谬无为的帝王好太多了。
而且这种宴会,一定程度上还帮他制衡了贵族势力。
“该死。”安妙莲喃喃道,周围的烛火摇晃一下。
那直接举办贵族宴会不就好了!她不想陪跑啊!而且还是陪跑刑场!
本以为自己是时空穿越的乘客,没想到自己是燃料的安妙莲在悲伤中闭上眼睛。
在她睡着后,旁边烛火冒出来的黑烟袅袅飘出,分裂一条又一条黑线。
不少缠绕到她的身边,亲昵地贴近。
安妙莲在睡梦中也沉浸在陪跑刑场的恐惧中,黑线贴近的那一刻仿佛被推上了断头台。
“赶紧上高速……赶紧上高速……”
她说了几句梦话,翻了个身,然后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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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高速公路不准掉头吗?”
正在攀爬的黑线静止了一瞬,在空中变成一个“?”。
“算了,加油特种兵。”
安妙莲将头一埋,整个人彻底裹进被子里。
还在被子外面的黑线簌簌颤抖,在床上的角落里占据一席之地。
盯着那个鸵鸟状的被子许久,那团黑线中突然传出来个声音。
“百年后的变化果然很大啊……”
*
躺尸三天的安妙莲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阳光明媚的窗外沉思。
经过上次宴境,她发现现实中的东西带到宴境后大多没用。
刀子之类的武器,宴境压根不会藏着掖着,因为用这种东西大几率伤害不到里面的鬼怪。
当掉从皇宫中带出来的衣裳首饰,安妙莲除了给自己置办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外,还多了大把的银子。
花不完,真的花不完,要是能带到现代就好了。
安妙莲灵机一动,跑去向老板娘打听了下,老板娘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思索道:“嗯……包打听?这块地可没这号人物,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找个人,包能知道你想问的事!”
她向窗户处放飞了只妆点得漂亮的白鸽,不久后,一个穿金戴银的富贵公子豪气走了进来。
“叮当!我来了!”
叮……叮当?叮叮当当叮当猫?
安妙莲看了眼妖娆纤细的老板娘,万万没想到她叫叮当。
老板娘嫣然一笑:“玉叮当。”
玉叮当单独为他们准备了一间客房。
安妙莲开门见山:“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都是你的。”
那公子也开门见山:“如此薄礼,受之有愧。”
安妙莲:……
那公子噗嗤一笑,诶呀一声甩开手中的扇子:“你想问什么?小美人。”
好……好古早的称呼。
安妙莲强撑着自己没有被雷倒:“国师,我要知道国师有关的事。”
那公子紧紧盯着她:“那国师,他和你一样貌美。”
安妙莲转身离开,砰砰拍门:“玉娘,来了个只会说废话的。”
那公子连忙把她拦住,像是被她伤害得直抽冷气:“哎呦哎呦,咱们不能慢慢谈吗?告状多伤感情。”
安妙莲:没感情,讲正事。
那公子撑着下巴,像是回忆道:“我出生的时候,那国师已经来了,我只听说他向来不出门,但是他居住的怜华殿向来是人来人往的,皇帝也常去那里,据说有一回,还从里面抱出来位漂亮女人。”
安妙莲:“这都什么和什么。”
公子一拍手:“这你还不懂吗?君夺臣妻!君臣反目啊!”
安妙莲抓重点:“后来他们反目了?”
公子点头:“好像确实后来就没听说过国师的消息了,那位国师向来神出鬼没,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过祸害向来是遗千年的嘛。”他笑了:“这不,他从前只是抓人去宴境,如今皇帝是光明正大请人去宴境了。”
安妙莲皱眉:“抓人?”
公子赶紧摇头:“不对不对,不是抓人,这叫为国献身。”
安妙莲更加疑惑了:“这宴境的存在……难道对皇帝或是国师有什么好处吗?”
长寿、力量……还是仅仅只是为了制衡世家?
公子叹了口气,仍旧笑嘻嘻的:“这我等凡人怎么知道?万一只是找乐子呢?”
玉叮当拍门探出张脸:“要不要吃茶?刚煮好的。”
她笑吟吟的,脖颈上带着条玉蝴蝶,系着玉蝴蝶的黑线在空气中摇晃,像是放风筝。
“嗯?就不聊了吗?”
“好吧,安姑娘确实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