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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雾起时分》 和付政年分开后,江余打车回了家,并不是她和付政年的住的地方,是她之前的家。
这个地方自从装修好之后就没怎么住过,她开门进去时就觉得有一大股潮味。
可如今她感觉浑身疲惫,也没有挑剔,洗完澡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她睡前关闭了所有的闹钟,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才醒。
很久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觉,醒来后她只觉得浑身轻松,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她下午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出门买了一大堆的装饰品回来。
经过她一番装点之后,这个房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江余心满意足的拍拍手,一看时间都已经快晚上了,她这才想起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又下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做饭。
只是在厨房里清洗食材时,她总会下意识往旁边看,等反应过来后又默默收回目光。
在一起的这半年,她早就习惯了有付政年的存在,如今突然分开,自然是要花时间适应的。
她这样跟自己说。
所以为了早些适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每天都要在公司待上许久,回家也是直接睡觉,这架势,倒是比之前还要努力不少。
白恬怕她身体遭不住,劝了好几次,只不过都没什么用。
江余这段时间都是住在之前的家中,一直没有回过付政年买的那套房子。
这周五她还在公司,就接到了宫白卉的电话。
宫白卉说过来看看她,现在就在她家楼下,挂断电话后就给她发了个位置。
江余点开一看,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她应该早些告诉宫白卉她如今住在哪儿的。
怕宫白卉等的太久,江余收拾了一下直接打车过去。
一见到她,宫白卉就跑上来挽住她,“余余,你和他分开那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姓梁的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迟早的事。”江余云淡风轻地说,“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找我了。”
“这不是怕你难受吗,就过来陪陪你。”
江余明显不信,她笑道:“是跟你爸吵架了吧。”
宫白卉吐吐舌头,“当然也有这部分原因,我都多大的人了,现在还是天天训我,听的烦了就跟他顶了两句嘴。”
江父还在世时,宫白卉天天说羡慕江余有那么善解人意的爸爸。
江余每次都只是一笑置之,他哪里是善解人意啊,只不过是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江余带着宫白卉上楼,推门进去,宫白卉看着屋子里面属于付政年的东西还原模原样的没动过,不禁疑惑道:“余余,你怎么还没有把他的东西收了丢出去,看着不闹心吗?”
江余笑了笑,“我今天刚回这里,一直没时间。”
“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就跟你一块儿清理吧。”宫白卉自告奋勇的说。
说完她就起身,兴致勃勃的去找袋子。
江余忙拦住她,开玩笑说:“急什么,他的东西可都不便宜,挂在网上兴许还能卖点钱。”
宫白卉突然沉默,她直勾勾的盯着江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余余,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江余笑着拉她坐下,“别忙活了,坐着休息会儿吧,等下出去吃饭。”
两人认识那么多年,宫白卉是极为了解她的,她当下就明白了,恨铁不成钢的说:“一开始的时候我都提醒过你的,你怎么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呢,有我一个人犯傻还不够吗,你也要要掺和一脚。”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也不管江余阻拦,非要把付政年的东西丢出去,说:“眼不见心不烦,把这些东西都丢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江余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开口,“白卉,你总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
宫白卉泄了力,一下跌坐会沙发,她转身紧紧抱住江余,哽咽着在她耳边说了句“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叫你去康乔的。”
江余拍她的背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宫白卉哭的格外伤心,似乎此刻“失恋”的这个人是她一样。
这晚她们也没有下去吃饭,是用手机叫的餐,还点了不少的酒,宫白卉喝上头了,一直在骂她“男朋友”和付政年。
江余看她这样也是哭笑不得,想着明天不上班,也就由她喝了。
宫白卉后来觉得就这样喝酒缺少点氛围,就把灯开到最暗,用手机放起了歌。
“余余,你说,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宫白卉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似有所感地问。
江余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挺久的了吧。”
“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喝醉是你去法国比赛拿了第一名回来的那晚,都已经过去快四年了啊。”
宫白卉这样一说,江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那时候我们还说,你以后如果成名,我就去给你当助理,然后你养我一辈子。”
“也幸好是没成真,”江余说,“不然让你这样一个新闻学的高材生去给我当助理,那不是屈才了吗?”
宫白卉往旁边转换了一个位置,靠在江余身上,“怎么会呢,要是真到那时候,跟着你迟早能够见到我的偶像,那就叫公费追星,别提有多高兴了。”
江余推了下她的头,揶揄道:“你这偶像一年一换,你见得过来吗?”
宫白卉嘿嘿笑了声,说你不追星肯定不懂,“那时候看着你和宋逸那么甜蜜,我可羡慕了,当时还想,以后找男朋友也一定要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谁知道他后来竟干出这种事来,而我呢,也爱上了个混蛋。”
突然间,她的语气竟也沉重起来,“余余,你说我们为什么都走上了一条跟之前预想完全不一样的路呢?”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成长的代价那么痛,那我多想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啊。
*
付政年这段时间也是各种行程拉满,之前许多不愿意去的饭局也不再推脱,有人叫他去捧个场,他也每次都去。
可身处喧嚣的环境中,他却始终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只觉得没劲透了。
这天他在康乔坐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了。
刚走出电梯,他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她的头发披散挡住了脸,可付政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这一刻,他竟没由来的有些许紧张,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听到动静,江余迅速抬头,看到是他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下便站了起来。
由于蹲的时间有些久,起来的也急,她眼前忽然一黑,一个没站稳就往旁边跌去。
幸好付政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才让她幸免摔在地上。
等她站稳后他才开口,“你怎么来这了?”
“我来找你啊。”江余笑着说。
看着她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度的手,付政年皱了下眉,“外面不冷?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怎么不进去等。”
“我们现在这关系,我随随便便进你家,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付政年瞧她一眼,那你大晚上的在这蹲着就合适了?
他输入密码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进去后,江余看到玄关处她之前穿过的拖鞋还在时轻轻勾起唇角。
“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假如我今晚不回来呢,你准备一直在这儿守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那话,付政年如今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冷淡。
江余心说那怎么可能,最多再等一会儿,你还没有来我就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发消息呢?
“我怕给你发了消息,你就不想见我了。”
听到这话,付政年顿觉她今天来没什么好事,当下便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从见面到现在,他们说的话统共就这几句,现在鞋都没换完他就问她的目的,就那么着急跟她撇清干系吗?
想到这,江余看他的眼神难免有些幽怨。
付政年也被她这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瞬,江余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环过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付政年,我再陪你一程吧。”
这段时间她虽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难熬,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来。
她虽刻意回避跟他有关的一切,可私下她总是忍不住从付岱或是陈和畅的动态里寻找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
都快一个多月了,她始终没办法习惯没有他的生活,每每想起来,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疼的她难受。
所以她选择放过自己,来找他了。
我们就再纠缠一段时间吧。
下次离开的时候,我就不再回头了。
付政年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去抱她,他垂眼看着她,感觉他越发的看不透这人了。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避他如蛇蝎,就算答应跟着他,态度也总是不冷不淡的,后来就算热络些了,但那天她走的时候照样干脆。
他根本想不到她还会回头找上他。
可她偏生就这么做了,人还切切实实的在他怀里呢。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江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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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松开他,她叹息道:“好吧,是我舍不得,你再陪陪我吧,行吗?”
“江余,”付政年沉声唤她,脸上的神情也无比凝重,“你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她停顿一下后继续说,“但我不想走。”
我不但知道我现在走是最好的选择,我还知道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你扯上关系,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一步错,步步错,那还不如放纵一次,纵容自己一错到底。
她也想尝尝飞蛾扑火究竟有多痛。
付政年从前还没发现这姑娘那么油盐不进,一时间有些火大,他把她扯开,头一次用那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那就应该及时止损。”
很快他又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余余,你知道的,我给不了你什么。”
江余眼睛忽地一酸,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付政年被她呛了一句,一时间没说话。
“付政年,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走回头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江余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揪痛,对他笑了下,“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说完,她又低头去穿方才脱下来的鞋。
付政年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有预感,如果今晚江余走了,那他们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又何尝好受,期间也有无数次想去找她的冲动,不过都被他强行压制住罢了。
既然她都敢不计后果的奔赴一场已知的结局,他又在犹豫什么呢?
付政年伸手拉住江余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怀中,低头覆上她的唇,力道也格外的重。
后面的事便是水到渠成了,完事后江余累的直接趴到他身上享受着贤者时间。
付政年想到她今晚这些大胆的举动,还是不免好笑,他笑问道:“你就这样在这里守着,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你怎么办?”
既然决定要来,江余自然把一切的事都想到了,她说:“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我今天没有等到你,那我就明天继续来,如果你已经有了其他人,那我就说是之前有东西落你这了,今天过来取。”
付政年被她这无赖劲逗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都丢了?”
“丢就丢了呗,反正也只是一个借口,而且我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
“怎么说?”
当然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在分开的这一个月里,早就有新欢了呗。
这话江余自是没有说出口,她翻了个身,伸手挡了下头顶照射下来的灯光,轻声说:“你陪我去趟三亚吧。”
付政年一口应下,“行啊,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三亚了?”
“很久之前就想去体验一下冲浪了,因为害怕就一直没去。”
“现在不怕了?”
“我都能克服开车的阴影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分开的这一个月里,江余为了防止自己东想西想,就去学车,之前她有考过驾照,上手也快,一开始确实害怕,后来就慢慢克服了。
“厉害啊,”付政年笑说,“我可以陪你去三亚,但是冲浪是陪不了你了,叫上陈和畅吧,让他陪你。”
“为什么?”江余蹙眉看向他,“你不是会游泳吗?”
付政年伸手把她的眉头舒展开,缓慢道:“付家有条家训,不能玩危险项目。”
“......”江余一下就有些无语,她又问:“那除了这还有些什么?”
付政年想了想说:“太多了,不过还有个就是在外不能打架。”
江余觉得有些意思,支起头笑了下,“不玩危险项目我还能理解,但是这不能打架是个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是怕我们在外面惹事,传出去丢人。”
“......”
付政年行动也真是迅速,后面两天他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周四就带着江余去了三亚,陈和畅几人也被拉去陪玩。
他们看到付政年和江余又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惊的,不敢问付政年,就只能寻机会偷偷问江余。
江余也没有隐瞒,直接跟他们说是她后来又去找的付政年。
江余学冲浪并不顺利,尤其是第一天的时候,掉进水里不知道多少次,看的付政年直揪心,跟她说要不就别学了。
但她秉承着来都来了,就这样放弃了多可惜,坚持两天之后总算是勉强够看了。
刚开始落水的时候实在难受,几度被海水涌入鼻腔,呛的她一直干呕。
可后来她竟有些沉迷这种窒息,每一次从水里出来,都像是在生死之间来回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