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先是跟郁苍泽一起吃了晚餐，大厅里多了一架白色的钢琴，郁苍泽看到后什么话都没说。


    反正司弦还没毕业，暂时回不来。


    “这道菜很好吃！”孟伊的菜单更新，她非常建议郁苍泽吃红酒炖牛肉，“我跟骆昀一起吃的，超级好吃！”


    郁苍泽微笑：“好。”


    不过味道是真的相当不错，前段时间孟伊不在的日子里这边的厨师还是会每天中午准时给他送午餐让他吃饭，助理唐非常自然的将他和盛无弋都归入了孟伊的范畴，甚至他的车也是会定期送去清洗，不让他多费一点心。


    “茱莉娅说要过来，你还没见过茱莉娅吧！”孟伊说到这里的时候非常高兴，“或许是跟你提过，但你没有见过！”


    “嗯，我没见过。”郁苍泽看着孟伊翻出手机，“我刚好导入了之前的照片，你看，这是茱莉娅！”


    她很自然的跟郁苍泽介绍起自己的好朋友，“这是巴黎那边的环城路晚霞，是不是很美！有空我带你去看！”


    “好。”郁苍泽挨近她，“我最近在图书馆发现了你喜欢的那类漫画，是一些少女漫画，我问了在哪里买的。”


    孟伊抬头：“我要看！”她抬头的那瞬间漂亮的惊人，郁苍泽卡顿了一秒，“我给你拿。”


    他在客厅书柜里找到了这套出版的漫画，“你喜欢的。”他看着孟伊面带惊喜，“我好喜欢的！”她抚摸着书籍封面，“黑白漫画，作者叫筱原岚。”她放下书，冲过去一把抱住郁苍泽：“谢谢你，阿树。”


    “你喜欢就好。”郁苍泽小心的将她的头发摘出来，“我很喜欢这本，这本让我知道了国外的历史文明。”除了这套还有另外一套，郁苍泽知道她想看哪本，两套都给她收集起来了。


    孟伊松开郁苍泽，她又摸了摸书籍，迅速将书翻了一遍，“阿树，最近你还好吗？”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嗯，最近试验田很顺利。”郁苍泽点点头，将孟伊散落的漫画书整理了一下，“大概再过半个月我就会去户外。”他面色平静，“去看植物保护区里的植物，采集一些样本。”


    孟伊：“那刚好，我去找一些装备给你，天气热了蚊虫也会出来。”她考虑的很周到，“凯拉肯定知道哪些适合你，你需要相机吗？我们去买，或者卫星电话？”


    “我有相机，卫星电话组里会准备，别担心。”


    “冲锋衣，登山靴，还有手电筒也要准备。”孟伊对野外的工作不了解，但知道这些都是必备的，“一定要用最好的，你们组是个人预算还是整体预算？”她追问，“整体预算，够的。”郁苍泽说。


    “你忘记了，你之前给我们项目拨了基金。”


    “哦，原来还能用在这。”孟伊放心了，“那我现在要看漫画了。”她就这么躺在郁苍泽的大腿上，以一种及其不规范的姿势将书举到面前，还翘着二郎腿。


    “我很早就想尝试了！”孟伊把漫画书扣在自己的下半张脸，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郁苍泽。


    “不要经常这样看。”郁苍泽思索了一下，“不注意的话书打在脸上可能会被划伤，也很疼。”


    被书页划伤皮肤的例子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反正他没注意的时候就会被划到手指。


    “嗯嗯，好！”孟伊翻了翻，“诶？”她眼神有些躲闪，郁苍泽看见她遮遮掩掩漫画书的样子，孟伊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她起身将漫画放好，“我们先看电影。”


    郁苍泽从另一侧递给她书签，歪头看着她，一副了然的神色。


    或许是少女漫画里一些特有的情节，孟伊看到也会害羞。


    她买了很多光碟，去巴黎的时候也买了不少磁带和光碟，孟伊拉开电视柜的时候一堆光碟整整齐齐放在里面，等着她来观看。


    “是这部。”孟伊踩着拖鞋哒哒跑向沙发，“夏天就是要看美人鱼！”比起上一个夏天她现在身边多了能让人亲近的人。


    美好的人和物。


    郁苍泽和她一起安静欣赏着，孟伊抱着枕头看着剧情，等到最后人类的男主在看见海里的人鱼对他挥手道别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海里，游到了她的身边。


    郁苍泽说：“他怕水。”


    孟伊说：“嗯，他想和人鱼在一起，所以克服了。”


    他又说：“他选择了人鱼，不会回到陆地了。”


    孟伊顿了顿：“但他看起来很幸福。”


    郁苍泽黑色的瞳孔倒映出电视上男主在水里脱掉衣服和人鱼一起游向深海的画面。


    “是的，他很幸福。”


    他克服了自己对于水的恐惧，和海洋的精灵一起游向深海，游向人鱼的世界，是结尾里影片最后模糊的那个城市轮廓。


    孟伊沉默了一会，她转身，语气非常郑重：“我是不是很自私？”她很直白的说出口，有些瑟缩，又重复了一遍：


    “阿树，我是不是很自私？”


    郁苍泽也转身，看着孟伊的眼睛：“为什么这么问？”


    孟伊收紧了抱着抱枕的手臂：“因为我没有过问你们的意见，我没有问你们是否愿意来到我的世界。”


    郁苍泽看着她垂下脑袋，他轻叹了一声，“孟伊，这从来不是一个问询题。”


    “我们本就在同一个世界里相遇了，不是吗？”


    她的瞳孔放大，看着郁苍泽的面容有些无措：“我们……？”


    “你在给真心守灵的那个夜晚，你看见手机推送的那个瞬间，命运的相遇就已经注定了——你会遇见我们，我们也遇见了你。”


    他的声音缓慢而坚定：“我们现在，到了真正能触碰到彼此体温的世界，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是因为你先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才来。”


    “就像之前一样。”


    这是个特殊的世界。孟伊想起来，这个世界是一本古早霸总文。


    她想到最开始和冬六相遇的时候，“我之前还在想我来到的这个世界里会不会有你们。”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被郁苍泽慢慢覆盖上，“因为，我不想一个人生活。”


    她想和世界建立羁绊，她想好好的生活，不止一个人。


    “我想、我想要被选择，我想要被依赖，我想要……我想要真心那样的家庭，我想要朋友……”孟伊低着头，声音很小。


    “我想要被真心的对待，也会真心对待别人。”孟伊想起那些从自己生命里经过的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但是，那很难。”孟伊说，她看着郁苍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菩提根，温温润润的。


    “但并不是没有。”郁苍泽说着，他将孟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并不是完全没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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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还在生长，你的叶子也没有凋零，之后会有很多人接近你。”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孟伊。


    “你会有很多靠近你的人，就像树木成长过程中遇见的动物和植物。”


    “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去见茱莉娅。”他放开孟伊，低头去看孟伊的脸，“孟伊，这个夏天你会过得很愉快的。”


    孟伊微微偏了偏脑袋，她看着郁苍泽的面庞，他的单边耳坠坠在半空轻轻晃荡。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郁苍泽犹豫了一下，他拨开孟伊垂下的头发，“饿了吗？我给你煮些吃的？”


    一只手托住了那只摇晃的耳坠，孟伊嗯了一声，她手心里被羽毛蹭的有些痒痒，说：“阿树，你做饭是不是伤了手？”


    郁苍泽一愣。


    孟伊拉过他的手，他的左手虎口有一条创口贴，手臂内侧有几个红点也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药膏。


    “不要憋着伤口。”孟伊拉住他的手腕，虎口的伤痕看起来有些长，但幸好没有贯穿到手背，大部分还是掌心。


    创口贴被轻轻揭下来，果然伤口有点发白，“你会处理动物的伤，不会处理自己的吗？”孟伊有些搞不懂，“……以为它很快就好了。”


    还是没彻底熟悉人类的身体啊。


    “有些发炎了，应该是天气转热的原因。”带着郁苍泽去到厨房，孟伊挑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土豆，“土豆片消炎。”她切了一片薄薄的土豆片给郁苍泽盖上，“先敷上，没事的，不痛。”


    客厅很安静，孟伊只是和郁苍泽靠在一起，他在看书，孟伊在用磁带听德语听力。


    电视画面暂停在最后那片模糊的海底城市轮廓上。


    ——


    郁苍泽看着孟伊的情绪慢慢变好了很多，她会在家里随便一个能坐能躺的地方，最好还是采光好的，这样她能靠着自然光来看漫画。


    她还会买很多儿童文学书籍，或者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言情小说，她会在挑的时候小声跟身边的郁苍泽交流：“这本我知道，当时好火的。”


    或者是：“这个居然是她新写的，我没看过。”


    拿了个书篮子一本接着一本的往里放，结账的时候收银员问她要不要办张会员卡，这样的话买书多了还会有折扣。


    “可以。”孟伊看着收银员操作了一会后将一张印着书店名称的会员卡给她，“这张卡只要是本书店连锁都能用的。”


    “好的，谢谢。”孟伊接过了那张会员卡，她摩挲了一下才将它放在钱包里，和她那堆银行卡放在一起。


    “旁边有奶茶店。”郁苍泽把书放在后座，“那我们去买！”孟伊把车门关上，敲了敲驾驶座的窗子，“凯拉，你要喝什么？”


    凯拉摇下车窗，思考两秒后用德语说：“珍珠奶茶。”孟伊笑了一下，“我现在德语进步很大！”她扬了扬下巴，“你说你要喝珍珠奶茶。”


    “是的，伊小姐。”


    “走吧，我们去买奶茶。”


    郁苍泽将奶茶递给孟伊，他低头付钱，孟伊插上吸管就喝了一口，“好喝。”她看着郁苍泽提了另外两杯奶茶，“走吧，回家。”


    “嗯，回家啦~”她的尾音微弱，“明天茱莉娅就来了，我到时候请她吃火锅。”她想了想，“喝豆汁要在早上，顺便给她做小笼包，粤港早茶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