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上了年纪的人不就是越来越脆弱吗

作品:《重生死后七年,被团宠的她杀疯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时遥就想到了时泽起。


    时泽起刚才那一拳,几乎是冲着要命的地方去的。


    沈迦南是什么人?


    睚眦必报,手段狠戾。


    沈迦南若真被激怒,他想要碾死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简直易如反掌!


    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阿泽前途尽毁,甚至……悄无声息地消失。


    临死之前走马观花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时遥的脑海里。


    想到那些,时遥手脚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不能让阿泽承担这个风险!绝对不能!


    就在这时,时泽起怒喝了一声,“沈迦南,你还在装……”


    “阿泽!”时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严厉,她用力扶稳沈迦南,转头看向怒火中烧的时泽起,“你闭嘴,谁让你动手打人的?!”


    她扶着沈迦南,将他往屋里带。


    “沈先生伤得不轻,我先扶他进去处理一下伤口。”


    “表姐。”时泽起猛地向前一步,死死挡住了门口,胸膛剧烈起伏。


    “你清醒一点!你看不出来吗?他在装!他就是在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沈迦南,你还要不要脸?七年前你就……”


    “够了!时泽起!”时遥厉声打断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我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打人就是不对!谁教你的用暴力解决问题?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什么话,立刻给我回去!”


    时泽起双手紧握成拳,猩红着一双眼睛,眼底翻滚着墨色。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时遥,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遥看着时泽起挺直又倔强的背景,扶着沈迦南的手臂冰凉僵硬。


    沈迦南靠着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冰冷的震颤。


    他半垂的眼睫下,墨色翻涌。


    “时小姐……”他喉结艰涩地滚动,声音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抱歉,让你为难了。”


    时遥没有回应,只是深吸一口气。


    再抬起脸时,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平静。


    她避开沈迦南的视线,声音平板得没有一丝波澜,“进去吧。”


    她用力撑住沈迦南沉重的身躯,几乎是半拖半扶地将他扶了进来。


    时遥反手关上房门的刹那,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陡然间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客厅里,晨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此刻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遥将沈迦南扶到了布艺沙发上。他微微仰头靠着,闭着眼,紧锁的眉眼透着疲惫。


    这一次,似乎并非全然做戏。


    沈迦南一夜未眠,眼下浓重的青黑在晨光下无所遁形,左脸颊上那两记几乎重叠的拳印清晰可见。


    此刻,他的左脸颊正以一种骇人的速度红肿起来,颧骨处一片深紫淤血。


    这伤口,破坏了那张轮廓深邃清冷矜贵的脸,透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狼狈和脆弱。


    时遥转身走向卧室,脚步有些沉重。


    很快,她端着一个白色的家用医药箱回来,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药品。


    她蹲下身,拿出了碘伏,棉签和消肿药膏。


    “侧过去。”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情绪。


    沈迦南依言,顺从地将受伤的左脸转向她。


    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她低垂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微抿起的唇瓣颜色很淡,绷紧的下颌线透着一股疏离。


    时遥先用一块干净的浸了温水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嘴角和脸颊上干涸发暗的血迹。


    她的指尖冰凉,动作放得极轻,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感。


    当温热的湿毛巾触碰到那肿胀滚烫的伤口边缘时,沈迦南的身体还是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嘶……”


    时遥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眼飞快地扫过他紧蹙的眉心,随即又迅速垂眸,专注手中的动作。


    血迹擦净,淤伤彻底暴露出来,深紫发黑,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愈发可怖。


    她拧开碘伏瓶盖,浓重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用镊子夹取一根棉签,蘸取深褐色的药液,饱满的药水在棉签顶端凝聚欲滴。


    时遥的动作再次停顿,盯着那刺目的颜色,指尖微微蜷缩。


    “忍着点。”时遥的声音似乎轻柔了一些。


    “嗯。”沈迦南低低应了一声,彻底闭上了眼睛,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浓密的阴影。


    时遥不再犹豫,屏住呼吸,将蘸满冰凉药液的棉签,轻轻点在了那片淤紫肿胀的颧骨中央。


    “嘶……”


    沈迦南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猛地睁开眼!


    时遥的心跟着那声抽气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喉咙。


    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放得更轻、更缓。


    棉签的力道变得羽毛般轻柔,一点点极其细致地沿着淤伤的边缘涂抹,消毒的动作缓慢而专注。


    看着沈迦南的反应如此之大。


    时遥微微皱起了眉。


    他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不耐痛了。


    这可不像是他。


    还是说上了年纪,不似七年前那般血气方刚,人也变得脆弱了?


    时遥垂了垂眼眸,好像这样想也挺对的。


    上了年纪的人,不就是越来越脆弱吗。


    她的心里胡乱的想着,腰微微弯下了一些,更靠近沈迦南。


    那股淡淡的炙热的馨香均匀的喷洒在他的脸上,犹如羽毛轻轻的拂过带来一丝微痒。


    沈迦南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的玫瑰花的清香,混合着她身上一种独特的,清冽又柔软的气息。


    这气息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最深处的锁。


    七年前,他发烧昏睡时,时遥笨拙地守在他的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他迷迷糊糊地抓住她的手,鼻息间萦绕的,就是这股让他心安又心疼的味道。


    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她蜷缩在他怀里,发丝蹭着他的下巴,也是这个味道……


    巨大的酸楚和失而复得般汹涌的渴望瞬间席卷了他的心。


    时遥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颧骨下方一处细小的破口,指尖捏着棉签,试图稳定微颤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