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怨不得他

作品:《重生死后七年,被团宠的她杀疯了

    时聿礼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愕然地看着时遥,瞳孔萎缩着。


    他不是不知道时遥在说什么。


    当初爸妈飞机失事后,公司,时家是姐姐一个人撑了起来。


    那时候,公司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经理人造成损失,资金链也断裂,时遥每天愁的觉都睡不着。


    那时候他也很担忧,提出想帮她的忙。


    可是,那个时候,时遥揉着他的头,好像无所谓似的,“天塌了还有我顶着,你少管公司的事,成绩敢掉一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姐姐那个时的眼神。


    那双坚定的鹿眸,透着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可是也相当温暖、可靠。


    有段时间,时遥看起来总是忧心忡忡,每天晚上回来都强颜欢笑。


    虽然她不说,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公司出了事情。


    但他强逼着自己不要去想。


    直到突然有一天,时遥回来的时候神情很轻松。


    还亲自下厨,给他们兄弟三个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他问她,事情是不是解决了。


    “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时遥顿了顿,故作轻松道,“我要结婚了,我接受了沈家的婚约。”


    一时,三个弟弟都愣在那里。


    沈家,他们知道的,那是京市第一大家族,不过掌家人沈先生有三个儿子。


    长子已经结婚,最小的儿子才十六岁。


    如今正当年纪的,就是沈二爷,沈迦南。


    京城的豪门谁不知道沈家的复杂?虽然沈家三位少爷都是沈先生的孩子,可他们的母亲却是不同的三个人。


    家族势力纷争犹如漩涡。


    时聿礼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但时遥却冷静的看着他。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司没出事的时候以我们的家世,还未必登的上沈家的门槛,现在沈二夫人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当然要抓住。”


    三弟时序之闻言把碗一推,“你要是嫁给他,我明天就退学。”


    时遥猛地拍响了桌子,“我想嫁谁就嫁谁,轮得到你来威胁我?”


    四弟时泽起猛地站起来,“你是想嫁吗?你是想把自己给卖了。”


    时遥目光骤然冷了,“是啊,我是把自己卖了,沈二夫人给了我三千万的彩礼,刚好补上公司的亏空。


    嫁给沈迦南,我以后还能当豪门少奶奶,有什么不好?我要是凭着爱情找丈夫,能找一个愿意给我三千万彩礼的吗?”


    时聿礼皱眉,“这事儿不是这么算的,你只是为了救公司,根本不是自愿的!”


    “我是,我怎么不是?”时遥笑了,“我看了沈迦南照片,长的比明星还要帅,又有钱,我一眼就爱上他了,况且……”


    时遥笑容一点一点淡下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爱情只能排在后面,只要能挽救爸妈的公司,把你们三个培养大,我不觉得这是笔亏本的买卖。”


    那天,姐弟四人不欢而散。


    姐弟四人可能有一个月彼此都没说话。


    直到时遥开始跟沈迦南接触,约会,在朋友圈发热恋的照片。


    三个弟弟的内心才真的松动。


    如果姐姐是真的爱上了沈迦南,而他也是真心对她好的话,那么,他们也无话可说了。


    可是后来呢?


    时聿礼不敢再往下想,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姐姐也不至于陪着沈迦南殉情……


    时聿礼的眼尾通红,鼻子酸涩。


    他平日里是冰冷疏离的总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在时遥的面前,他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就像是有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欲。


    “姐,对不起。”他的嗓音低沉,低头道歉。


    时遥目光软了下来,“算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算起来,还是沈家亏本了,三千万什么也没捞着。”


    时聿礼抿了抿唇,没敢接话。


    季淳更是在一旁一头雾水,静默如鹌鹑。


    这种总裁的家庭密辛,他还是少打听的好。


    “姐……”他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带着一丝颤抖,“那个时候……”


    时遥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那段过往。


    片刻之后,时遥淡然一笑,“当时的情况,我没有别的选择。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公司也稳定了下来……”


    话到这里,时遥忽然一顿,幽幽掀起眼看他,“只要没人随意挥霍家底,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时聿礼头更低了几分,心里闷闷的,像是被针扎似的。


    他始终不敢抬头看时遥,羞愧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怎么敢对姐姐说几千万不算什么的?


    这不是往她痛处上扎吗?


    后来姐姐死了没有多久,沈迦南就传出和江见微的恋情。


    一次宴会上他冲上去,当着众多宾客的面,拎着沈迦南的衣领质问他。


    可沈迦南,却用一种十分疏离又冷淡的语气反问他,“你姐姐离世三年了,难不成我要一直为了她,守身如玉?”


    他知道,姐姐死了,沈迦南哪怕重新谈恋爱结婚,都是合理合法的。


    可唯独不合情。


    姐姐可是爱他爱到为了他愿意去死,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他就是看不惯沈迦南那副态度!


    冷漠的就不像人,好像对姐姐没有一点真感情。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他恨上了沈迦南。


    他恨沈迦南的无情无义,从此只要找到机会,他就故意跟沈迦南的公司作对。


    可他力量太小,在沈迦南面前跟小儿科似的。


    尤其是在姐姐死后不久,他就跟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转眼就回到了沈氏的企业工作,不到半年,就打败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成为了沈家新的掌权人。


    想到这里,时聿礼双手紧握,骨节泛着白。


    妈的,更斗不过了。


    他抬起头,鼻子酸涩,眼尾的那抹红怎么都压不下去。


    想到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抬头,低声问,


    “姐,你怨他么?”


    时遥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时聿礼问的是沈迦南。


    “已经过去了,而且,沈迦南他也有他的苦衷。”死过一次,时遥仿佛看淡了许多,“我们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