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印着卡通图案的本子，何青青心一横，索性直接问了出来：“我听说……你们有个天使基金会？还有积分制度？”


    这句话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王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马上捡起掉在脚边的积分手册，攥在手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何青青急忙叫住她，声音放得更柔，“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我刚转来，对这些不太清楚，想问问而已。”


    王萱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但还是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图书馆里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嗡鸣和远处翻书的沙沙声。


    “其实你就算告诉我这些事，未来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吧。”


    是的，现在已经很糟糕了，但是就算告诉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事情又会怎么样呢？王萱现在冷静下来，其实仔细想象中午发生的事情，不难发现何青青是为了支开她才这么做的。


    而且就算对方真是和林微雨一样的人，那又如何，现在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


    终于，王萱慢慢转了过来，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朝着何青青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咬了咬唇，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积分...是按表现排的，班里十二个公立生，前五才能得补助名额。”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积分手册的封面，“要……要帮林微雨她们做事，她们满意了才给分，要是做错了……还要扣分。”


    何青青的心沉了下去。然而王萱还在继续说些什么。


    “还差80分，我就能确定获得补助了。”


    王萱说这话的时候，何青青突然想起中午她在天台上当支架时的模样，忽然明白那些积分背后，藏着多少无奈。


    “为什么你们不退学？”何青青突然想起自己的遭遇，当时的她进入菁英高中不容易，但是退学却十分简单。


    “退学了，办理转校手续会被卡住。我不想失去念高中的机会，我还有想去的大学。”


    何青青当时决定退学倒是十分爽快，完全没有考虑到退学在转校还需要联系菁英高中办理一些手续，就像是她从原来的高中转校到菁英高中，也需要在原来的学校办理一定的手续。


    此时，何青青看着王萱泛红的双眼，只是沉默地拍拍她的肩，一开始她是想在这条线以收集信息为主，但是这一次，何青青想尝试下做一些事。


    离开的时候，何青青把中午的钱给了对方，原本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她从没经历过王萱的一切，想不出任何安慰对方的话，而且她想到了赵欢。那个少女时期的玩伴，并没有从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安慰中得到拯救。


    所以最后何青青只能表示自己会想办法帮她，但是再此之前只能辛苦王萱忍耐一段时间了。


    看着何青青离开的背影，王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忍耐这件事她很擅长，在菁英高中一年的时间里她都是这样忍耐过来的，还有半年而已，就能摆脱林微雨了。


    她没指望何青青能带给她任何改变，只要对方不是站在林微雨那边就好。


    或许，她只是找了一个人倾诉而已，希望对方是个好人吧。


    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何青青再次来到了图书馆，悄悄摸摸地来到刚才站着的书架前，伸出手想朝着最顶上的那本书试探。


    是的，刚才因为不想在别人面前拿走那本霸道校草恋上俏丫头，所以她帮王萱捡起了书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之后，又因为害怕这本书提前被人借走，何青青还是决定先把这本书借出去。


    她还是很在意周予安那天告诉她有关这本书的一些事，上一次苏晚将这本书带过来给她，看完所有的内容，何青青还是不知道这本书和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


    这一次，一定要看到这本书的真面目，何青青暗暗地发誓。


    这时候，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声音。


    “你想要这本霸道校草恋上俏丫头吗？”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轻易地超过了何青青，将那本何青青想要看的书拿下来。


    是陆川，何青青还没回头，就从那清冽的味道中辨认了出来。


    好了，更尴尬了。


    飞速地接过那本书，何青青脸上简直要被火烧起来了。


    “你喜欢霸道类型的男生。”


    何青青想走，但是却听到陆川问了一个非常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喜欢看数学物理不代表我有多么喜欢这些书。”


    何青青转头看着陆川，他此时正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现在她想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话还没说出来，陆川朝着何青青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下一秒，手腕就突然被温热的掌心攥住，男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快走。”


    不等她说话，陆川已经拉着她往书架深处钻。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点汗湿的黏腻，却意外地让人没法挣脱。


    何青青踉跄着跟上，清冽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混着图书馆的书香，竟然有些好闻。


    “躲在这里。”陆川把她拉到两排高大的古籍书架之间，由于距离近，二人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陆川侧着身挡住她，他压低帽檐，帽檐下的眼睛快速扫过回廊，喉结滚动了一下：“她们追了我走了好远，抱歉连累你。”


    “她们？”何青青有些疑惑，而且陆川有什么好躲藏的，据管家所说，由于学习成绩好，综合排名第一，他可是拥有特权的。


    “说来话长，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总之先跟我来。”


    还没登陆川开始行动，一个焦急的女生传来，“陆川，刚才我明明看到他了呀。”


    “我也是。”


    “我们赶紧找找。”


    女生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在书架间来回逡巡。


    陆川突然低头，气息拂过何青青的耳廓：“跟着我，别出声。”


    他依旧扣着何青青的手腕，带着她猫着腰往另一头挪。


    书架间的通道狭窄，两人几乎是擦着书脊走。陆川时不时回头看她，眼神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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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点歉意的慌乱，


    有次女生们的脚步声就在隔壁书架响起，陆川把何青青往身边拉了拉，两人贴得更紧，何青青几乎能听见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不知何时跳动地更快了。


    “从侧门走。”顾言低声说，拉着她穿过期刊阅读区。靠窗的学生们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接着陆川熟门熟路地拐进消防通道，推开那扇很少有人用的侧门，一股带着青草香的晚风涌了进来。两人一口气跑到图书馆后墙的老槐树下，才终于停下脚步。


    陆川松开她的手，扶着树干大口喘气，黑色的帽歪到了一边，露出额前汗湿的碎发。何青青靠在墙上，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脸颊烫得厉害。


    “抱歉，刚才太急了。”陆川耳尖还是红的，白皙的额头此时有着一层薄汗，“没吓到你吧？”


    晚风卷着槐树叶的影子落在他脸上，明明是刚才还在慌乱躲藏，可此刻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慌乱，仿佛一弯清澈的月牙。


    他笑着，“没给你添麻烦把。”


    何青青是个诚实的人，虽然刚才确实在陆川的带领下一路绕着图书馆走了不少路，在这期间确实有心跳加快的感觉，可是他的确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这是事实。


    “确实带来了麻烦，”此时天色已经是墨黑了，何青青估摸了下应该快到了晚上八点，然后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耽误了我回家的时间。”


    她搞不明白陆川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图书馆，而且那些女生为什么会追着陆川跑。


    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被卷了进来。原本何青青计划的是八点左右到家的，可是刚才遇到王萱，原本的计划推迟了。


    但是遇到陆川，原本的计划被动推迟了。


    这性质不一样，她不想被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陆川稍微有些惊讶，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女生说过你给我带来麻烦了，似乎一直以来，被女生追在屁股后面倒是他的麻烦。


    这一次，陆川倒是认真地看了何青青一眼，对方原本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被摘下，换成了隐形眼镜，皮肤透亮白皙，黑色的眼睛此刻正认真地看着他。


    这和上一次见面距离不远，但是何青青已经和他印象中的那个学霸少女的形象相去甚远。


    “你……”


    “我在假装大小姐。”何青青当然知道陆川想问什么，毕竟对方刚才可是盯着她上下扫了一眼，那眼神里全是探究。


    她也并不像避讳，干脆直说了。


    “扮演大小姐，更好地融入菁英高中，不被校园霸凌。”


    陆川皱着眉，似乎想从何青青的这句话里听出点什么。


    “你是说，校园霸凌？”


    “对的，用积分指使普通学生，让这些普通学生为贵族学生们效力。”


    “天使基金会？”


    听见陆川说出天使基金会，何青青倒是有些诧异，原本她以为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