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她死了,我也就死了。

作品:《急诊科医生:开局大师级心肺复苏

    病房里,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白色的窗帘半拉着,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老伴病危住院。


    老太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布料下的身体瘦得几乎看不出轮廓。


    右手上输着抢救的药,针头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色。


    左手无力地拉着老伴儿的衣袖,手指微微颤抖。


    她干裂的嘴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但只发出微弱的气音,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刚刚做完手术,此刻异常的虚弱。


    老爷子头发花白,佝偻着背弯下腰,把耳朵凑到老太嘴边。


    他的手掌撑在床沿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想听清楚却发现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事的,没事的,“


    他的声音沙哑,另一只手轻轻拍着老太的手背,


    “一切都会好起来。“


    王鹏站在床尾,翻看着病历本,无奈了,叹了一口气。


    陆既明做的手术不成功,术中导致咽喉出血,自己只是勉强把血止住,


    如果想要取出假牙的话,恐怕要二次手术了。


    患者的老伴突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着大夫:


    “如果治不好病。“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这一生就是跟她活着的,她死了,我也就死了。“


    他右手揪着病床栏杆,“我也就不想活了。“


    老太睁着浑浊的双眼,眼睑微微颤动,里面含着泪光。


    她的嘴唇干瘪着,嘴角有白色的皮屑。


    监护仪上的曲线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又转回来看着老伴,手指在他袖口轻轻拽了拽。


    老头子,不想耽误孩子。


    也不想给孩子找麻烦。


    “您放心吧,老爷子,老太太先休养两天,我们再进行第2次手术,您看可以吧?”


    王鹏说完之后顿时摇了摇头,此刻离开了病房。


    只留下老头子,此刻脸上有隐隐的泪痕。


    老头子戴着老花镜,镜片上沾着些许水雾。


    他俯身亲吻着老太太的额头,干裂的嘴唇在老人皱褶的皮肤上轻轻贴了一下: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老太太呼吸非常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监护仪上的波形变得紊乱。


    她的手指揪着被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每道皱纹都透着痛苦。


    老头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嘴角硬是扯出笑容,脸上的褶子堆叠起来。


    他低头亲吻着老太太的手,那只手已经瘦得皮包骨:安慰说道,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事的,我们很快都会没事的。“


    他的手掌不住地摩挲着老伴的手背,像是要搓热那冰凉的皮肤。


    罗峰此刻推门进来,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刚好看到这一幕,白大褂下摆随着脚步微微晃动。


    此刻心中顿时不由得生起一阵愤怒,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连这种手术都做不好,还敢称为什么主任?“


    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只有自己能听见。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病历夹。


    他听着老太太微弱的哀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此刻看着老爷子佝偻着背站在床边,手掌无措地在空中悬着又放下。


    老头子看着难受的老伴儿,监护仪的警报声刺耳地响着,


    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忙,后槽牙咬得发酸,心中也是十分的自责。


    他扭头看着罗峰,布满血丝的眼睛微微眯起,此刻淡淡地笑道:


    “大夫呀,我没事,“


    “我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罗峰抽过旁边的塑料凳,凳子腿在地板上划出轻微的声响。


    此刻坐到老头子的旁边,白大褂下摆垂在凳沿:


    “能不能讲一讲你们的故事?“


    老爷子轻轻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布料在皱褶的皮肤上留下湿痕:


    “我们已经夫妻40多年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已经相识了60多年,那会儿啊好多人都追她啊,“


    他手指指向病床上昏睡的老伴,“她是校花,我们从上学的时候都在一起了。“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又转回来:


    “你看他们都说我老伴大眼睛多,漂亮,“手指在自己浑浊的眼睛旁比划了一下,


    “可是我那会儿学习各个方面我真的都配不上。“


    手掌在大腿上搓了搓,


    “他们老说那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会儿他们都是这么说我的说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老爷子的泪又流了下来,顺着鼻翼的沟壑滑到嘴角。


    他抬手去擦,却发现越擦越多,最后只能用手掌捂住眼睛。


    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老太太此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弱的身体在病床上颤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鼻饲管随着咳嗽的动作轻微晃动。


    听着老伴的咳嗽,老头子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一分,手指紧紧攥住床栏杆,指节泛白。


    他转头看向罗峰,声音发颤:


    “大夫呀,你说我老伴的手术下一次能够成功吗?“


    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老太太的头发,“这一整排假牙...“


    罗峰此刻看着病床上的老太太,注意到她鼻子里插着的胃管,又低头翻看手中的病历本。


    纸张在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老太太是个聋哑人。


    没有办法沟通,所以即便假牙卡在咽喉之中,也无法表达出来,时间太长。


    x光片显示肉芽组织已经和周围的气道黏膜长在一起,形成了粘连。


    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老爷子,既然您今天来找我,“,


    “而我没有给您上这个手术,非常抱歉。“


    他手指轻轻合上病历本,


    “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绝对可以的。“


    病房门口,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走廊里的饭菜香。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框边,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发白。


    她正是老爷子的女儿。


    她看着罗峰,声音发颤


    “大夫呀,我爸...就是我妈的定心丸,“


    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只要有我爸在,她的心眼就能定下来。“


    她的目光越过罗峰的肩膀,看向病床上昏睡的老太太,又转回来,眼眶已经通红,泪水在打转:


    “您...我求求您,您可一定要好好救救她呀。“


    罗峰此刻胸口发闷,对陆既明和彭虎的怨恨到了极点。


    他的后槽牙咬得发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病历夹,纸张在掌心皱成一团。


    “放心,“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有我在,“


    他右手轻轻拍了拍妇女颤抖的肩膀,“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