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突然冲上前，右手猛地揪住罗峰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睛瞪大，瞳孔收缩：


    “你到底对我表妹做了什么？“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罗峰神色平静，目光直视王磊：


    “信任不是靠强迫得来的。“


    他的视线转向病床上的俞雨萱，声音平稳，


    “作为她的亲人，她连你都不信任，你该反思原因。“


    王磊的手臂突然僵住，手指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泄了气般后退半步。


    没有想到自幼一起长大的感情，却比不过外人的...


    三小时前表妹蜷缩在急诊角落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她死死按住腹部的样子就像...


    就像在保护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非，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既明站在一旁，冷眼打量着罗峰。


    他注意到罗峰的洗手衣明显不合身，领口松垮地耷拉着，袖口还沾着些许水渍。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却赢得了患者毫无保留的信任。


    陆既明的嘴角不自觉地绷紧，下颌线条变得僵硬。


    “罗医生！“俞雨萱虚弱地呼唤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突然剧烈波动。


    王启明盯着骤降的血压数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病人情况危急，必须立即手术！“


    他转向陆既明，“陆主任，现在怎么办？“


    陆既明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斜睨着罗峰，刻意加重语气：


    “这不该请教我们的罗主任吗？“


    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监护仪的“滴滴“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王启明犹豫地看向罗峰，眼神中混杂着怀疑和焦虑。


    他听说过关于这个“关系户“的种种传言，但现在人命关天。


    “需要麻醉吗？“王启明最终开口问道。


    罗峰摇头：“局麻准备，1%利多卡因5l。“


    这局麻两个字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手术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议论声。


    王启明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攥紧病历夹而发白，手背青筋凸起。


    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干涩：


    “罗医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王启明的病历夹“啪”地砸在器械台上：


    “患者血压80/50，你连肾上腺素都不准备？“


    巡回护士祝飞燕正弯腰调整监护仪旋钮，闻言猛地直起腰，橡胶鞋底在地面擦出短促的声响。


    她瞪圆的眼睛里映着闪烁的报警灯，嘴唇微微发抖：


    “局麻手术？患者现在血压都掉到80/50了！“


    王磊突然撞开人群冲上前，输液架被他肩膀撞得哐当砸向墙壁。


    他双手撑在手术台边沿，指甲几乎要抠进金属台面，脖颈上的血管暴起：


    “我表妹要是出事，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陆既明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用洗手衣下摆擦拭镜片。


    他眯起的眼角挤出几道细纹，鼻腔里溢出的冷哼带着胸腔共鸣：


    “老王，准备全麻插管。“


    手术刀被他故意拍在器械台上，不锈钢托盘震得叮当作响，


    “某些人装腔作势也要有个限度。“


    “不要全身麻醉...“


    俞雨萱青白的手指突然抓住床栏，监护仪立刻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她涣散的瞳孔费力转动，干裂的嘴唇渗出细小的血珠：“让罗...大夫来...“


    “好！你来！“


    陆既明突然提高声调，镜片在无影灯下反出冷光。


    他下颌肌肉绷紧，咬肌在脸颊上鼓起明显的轮廓。


    显然是气得不轻的样子。


    整个手术室霎时安静，只有心电监护的滴滴声像秒针般规律敲击。


    罗峰稳步走向手术台时，松垮的领口随着步伐轻微晃动。


    他俯身时袖口的水渍在强光下折射出细碎光点，右手三指精准按在患者耻骨上缘，指腹因压力微微发白：


    “麻烦你双腿分开。“


    他的声带振动平稳，喉结几乎没有起伏，“


    现在我需要你深呼吸三次。“


    俞雨萱紧紧咬住下唇，双腿微微分开。


    此时，一直藏着的秘密，就要揭晓。


    她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


    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值突然攀升至120次/分，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罗峰的手指刚碰到窥阴器，巡回护士祝飞燕突然失手打翻器械盘。


    金属器械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可能？


    祝飞燕注意到罗峰的小指突然痉挛般弹动。


    这是碰到非生物组织时术者的本能反应。


    而且，她想起刚才，患者体位移动时有金属摩擦声。


    “莫非，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一部沾着血迹的iphoe13从患者体内滑出，在无影灯下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灭菌单上。


    手机屏幕已经碎裂，裂纹中清晰可见半截弯曲的衣架钢丝。


    “这是在谋杀！“


    罗峰一把抓起手机，声音因愤怒而提高。


    充电接口处的血迹在手机边框留下明显的红色痕迹，


    “这是直角边框的手机，不是什么细菌感染灶！“


    “你现在还认为，需要开刀做手术吗？”


    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电量不足的警告。


    碎裂的钢化玻璃碎片从屏幕上脱落，落在罗峰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上。


    罗峰的中指从患者体内缓缓退出。


    手术室里突然响起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苹果手机开机提示音。


    陆既明的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中段，他瞪大眼睛：


    “患者体内怎么会有...“


    “这是用衣架改造的取物钳。“


    与此同时，3号手术间内，安琪的止血钳突然溅上一道鲜红。


    “直肠中动脉破裂！“


    巡回护士的惊叫穿透了无影灯的冷光。


    杨玉玲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肿瘤与血管的粘连程度远超mri预估，而普外科会诊医生还在另一台急诊手术上。


    监护仪的警报声与1号间罗峰手中的手机提示音，在走廊形成了的共鸣。


    罗峰晃了晃粘在钢丝上的避孕套残留物，“还有某位聪明男友的杰作。“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俞雨萱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屏幕上显示的心率曲线，此刻竟与手机信号强度指示条的波动完全一致。


    罗峰突然将手机举到陆既明眼前，钢丝上悬挂的橡胶残渣几乎蹭到对方镜片：


    “陆主任，现在您还认为这是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