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掉电话的许冉淡定地吃了一口曲奇饼干，没事人一样，反正生气的人不是她。


    接着电话又响起来，是蒋雯。


    她有些担心地问道：“言午，没事吧，刚刚春风杂志社的王编辑给主编打电话，语气特别激烈，还说以后不会出版你的任何书。”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指责你啊，我就是担心你受欺负了，他们出版社高高在上惯了，要不是业界有名，杂志社也不会将你的电话给他们。”


    主编接着电话就急了，言午别误会是他们故意介绍这个癫子编辑给她的。


    他们可没有，他们是无辜的，老天可以作证。


    “没事，是他想改我的书，还压价，我和你们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你不用担心，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不出版就不出版咯，威胁谁呢，全京市的出版社都是你家开的啊，你咋不说你脸比四九城还大呢。


    许冉才不受他的气，忍一时心浮气躁，退一步气得胸口疼。


    “好的，好的，还有一件事，有些口碑很差的出版社，联系方式不给他们，你看可以吗？”


    “他们有的抽成报酬做假账，有的是消费作者，打出什么宫斗剧第一人、新流派第一人的名号，听着好听，但是这些作者营销过度，很多读者都抵触。”


    蒋雯专门和行业熟悉的人打听过，担心言午上当吃亏，记下了不少注意事项。


    许冉和蒋雯认识久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清楚她的为人，这些全是站在为她着想的角度。


    “蒋雯，谢谢你为我操心啦，这些出版社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许冉又和蒋雯谈论了一些海报的细节，确定了小说的名字，下周就正式开始新书连载。


    蒋雯也是意外的惊喜了，打个提醒电话，结果干成了好几件事。


    张婶擦着手进来问：“小冉，饭做好了，是现在端上来还是等会？”


    许冉站起来，看眼时间：“张奶奶，你先走吧，我爸妈快回来了，一会端就行。”


    张婶也不容易，家里剩下一个腿断了的老伴儿和一个上小学的小孙女，靠她当保姆养活他们。


    “哎，厨房我都收拾好了，给你们熬了红枣银耳羹，晚上累了喝一碗，碗筷泡在水里，我来洗。”


    “好的，对了，这袋曲奇饼干你带回去给你孙女吃。”


    张婶笑得和蔼，“谢谢小冉，我也琢磨这个怎么做，做给你们吃。”


    张婶除了干活麻利，做饭好吃，还有一个极强的本领，就是复刻美食。


    上次许冉买回来的面包，张婶就做出来了。


    今天来了一个出版社，就没人打电话了。


    许冉不着急，好饭不怕晚嘛。


    “闺女，我们回来啦。”许建华充满活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忙了一天他都没有疲惫感，手里还拿着一个崭新的秤。


    那天他说称房产证开不是开玩笑的。


    林南星和他一起走进来，手里还拿了几件旗袍。


    “小冉，隔壁唐奶奶给做的，一会试试，你去沪市的时候可以穿。”


    饭菜端上来，清蒸鲈鱼、土鸡汤，清炒的两个小菜，还有张婶蒸的正宗大馒头。


    她家乡是个擅长做各种馒头的城市，都做出花样来了。


    许冉喝了一口鸡汤，香而不腻，鱼肉鲜嫩，配上爽口的菜，再来上一口又软又弹的馒头，胃里舒坦极了。


    算了，等吃完这顿饭再减肥吧。


    饭桌上，三口人边吃边聊天，讲一天发生的事，他们真是有说不完的话。


    上学时，许冉也时不时给家里打电话，或者周末回家，舍友都奇怪她为啥有那么多话跟爸妈聊。


    许冉也不明白他们和父母关系还算不错，为什么可以一个月两个月不联系家里。


    但是许冉也没问，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


    许冉讲了她遇到的这个癫癫的编辑：“我还一句话没说呢，他那边都把我的书从头到尾改一遍了。”


    “然后还说人要追求面子，别太在乎钱，那他怎么不把自己工资捐出去，既做了好事还能得到别人感激。”


    林南星用公筷给父女两个一人夹了一大筷子菜。


    这父女俩的筷子就像有绕行功能，每次伸出的筷子都避开了青菜。


    “做得对，他说改的点全站在他身为男人的角度，我以纯女性读者的身份来看，女配不需要再加抢感情的戏份。”


    许建华将菜塞进嘴里：“就是，想压价就直说，还在这搞情怀上了，谈感情伤钱。”


    “闺女，咱们等下一个出版社，好的在后面，如果联系你的人多了，你记下都有哪些，除了给的稿酬，也要看看是不是正儿八经的的出版社。”


    许建华做生意以来，遇见了形形色色的很多人，他担心闺女被骗。


    闺女是聪明，眼界广，懂得多，但在他们夫妻心中，孩子自由成长的人生中，也需要他们帮忙看看路。


    “嗯呢，我知道。”许冉夹了一块鱼肉，咽下去又问：“爸，厂子快扩大场地了吧？”


    “哈哈哈哈哈，快了，快了。”


    许建华下午已经和林南星讲过一遍厂子现状，又兴致勃勃给闺女说说：“工厂派出去的销售也有进展了，这两天来了一拨外地来拉货的车。”


    林南星晚上只吃五六分饱，她停下筷子，笑着听他继续说。


    “你许波叔来厂子上班了，正好看着新开的生产线，我这边松快不少。”


    “对了，崔厂长在厂子里设了一个产品展览区，把大大小小的制冰机和碎冰机擦得锃亮摆上了，有客户来直接领过去吃冰。”


    “这方法比空谈好太多了。”许建华对两个副厂长很满意，他们能力越强，他越高兴。


    他看书时还看到过一个厂长受不了手下的人比他厉害，不是挤兑走就是其他人隐藏能力，最后将厂子干没了。


    这不是吃饱撑得慌，下属有本事，自己享清闲的日子不过，非要自讨苦吃。


    许建华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些小得意：“闺女，厂子即将迎来第三种新产品，你猜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