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奶奶。”


    许怀景拉着楚悠悠走近，介绍：“奶奶，这是我女朋友悠悠。悠悠，这是奶奶，这是大妹许萱。”


    “奶奶好，小萱你好。”


    楚悠悠的目光全被牛翠花吸引了。


    牛翠花今天穿着宝蓝色的乔其纱连衣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栀子花，头上戴着蓝色碎花的发箍，头发盘得整整齐齐，露出了耳朵上的翡翠耳钉。


    她心底涌出强烈的羡慕和嫉妒，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六十多岁的人打扮精致，完全不用为生活发愁。


    许萱更是如此，她明艳的笑容刺痛了楚悠悠的眼睛。


    她暗道：我一定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迎着牛翠花的目光，楚悠悠娇俏笑笑。


    “走，上楼，在二楼雀登枝房间。”


    许怀安提前过来点好菜，已经在包间等了一会了。


    房间门打开，他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


    “悠悠，这是我二弟，许怀安。”


    楚悠悠的笑容僵了一下，又瞬间恢复正常：“小安好。”


    许怀安心思灵透，感受到了眼前人刚刚没来得及掩饰的不喜，他淡淡打招呼：“你好。”


    “坐吧，坐吧。”


    大家落座，楚悠悠坐在了牛翠花身边。


    她站起来准备给牛翠花倒水，许怀景接过水壶，“我来。”


    “对，悠悠，你坐，让小景来。”肖芳笑着开口，老许家习惯了男人干活。


    楚悠悠坐下，习惯性露出标准笑容，手指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又看向牛翠花：“奶奶，你好年轻好漂亮啊，如果不是怀景说，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她奶奶。”


    “哎呦，这闺女人长得甜嘴也甜。”牛翠花瞄见她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表演老师讲的要义，表情怎么多练，怎么笑得自然不刻意。


    反例就是乔红，她演出来的笑就跟这闺女的一样，不自然。


    “谢谢奶奶夸奖。”


    聊会天，楚悠悠时不时捂嘴笑，每一个人说的话她都会接两句。


    可是许冉发现，她还是会将话题引导到某个点上。


    什么“这个手链真漂亮，我有几条比这个钻石更大的”“我在国外巴拉巴拉”“我家里多厉害”。


    说到她答不上的话题“在国外做什么设计，回来以后做什么”。


    她就顾左右言其他，说一些云里雾里的专有名词。


    牛翠花是什么人啊，她年轻时都识破过坏人的伪装，现在又学着表演，功力更上一层楼。


    这悠悠咋看咋别扭。


    她嘴上偶尔应和着话，不易察觉的将老师说的话对应楚悠悠的动作。


    眼神飘移，不自觉地搓手指头，抿嘴，这都是可以在演慌张紧张情绪时带的动作。


    牛翠花眼神和许建华对上，闪过了然，她就说，老三三口人今天的态度很平静。


    菜上来了，楚悠悠夹菜都透着一股儿优雅劲儿。


    她自以为没人注意的瞥了一眼许怀安，娇俏说：“伯父伯母，要是我爸妈肯定羡慕你，两个儿子一个开公司，一个上班，正正好。”


    又故作不经意道：“不像我家，我两个哥哥都做生意，有时还会因为家里的资源分配争吵。”


    “我爸说了从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家里大头都是长子的，就算我二哥不高兴也没办法。”


    这话可就不对味儿了啊。


    许怀安平静抬头，许怀景脸色不好看了。


    肖芳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不是，她什么意思这是？


    不等其他人说话，牛翠花笑一声，眯眼问道：“闺女，那你呢？那你是和你二哥平分剩下的东西吗？”


    楚悠悠：“我，我……我爸妈说了，说我生下来就是受宠的，不需要管那么多，只要享受就行。”


    所以呢？受宠就是家里资源一点都没你的份儿？


    干饭的许萱看傻子似的看她。


    牛翠花放下筷子：“闺女啊，我们家可不这样。老大有老大的活法，老二有老二的担子，老许家的饭，向来都是一人一碗。”


    楚悠悠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僵住，她看许怀景，许怀景面无表情。


    她勉强笑笑：“哎呀，奶奶说得对。就该这样嘛。”


    不过饭桌上的氛围也活跃不下去了。


    肖芳收回了热情，许家团结就是因为牛翠花尽量把着一碗水端平的方向。


    这还没有结婚呢，就开始拿话点他们了，老大拿大头，在老许家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在她朴素的认知中，都是她的孩子，哪有高低之分，更不能因为年龄大小就失去应有的公平。


    许怀景发热的头冷静了，回想从认识到现在进展飞快，楚悠悠的每句话都能说他心坎里去。


    这对吗？


    以前的他会认为自己遇到了小叔小婶一样的爱情，可现在，是他识人不明。


    楚悠悠有点慌了，她怎么回事啊，不该着急的，老师讲过在嫁进有钱人之前不要过问钱的事。


    她还是没沉住气。


    饭局散了，许怀景没有如往常一样送她回家，而是替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你回家吧。”


    楚悠悠眼睛红了，低声道：“怀景，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聊聊家里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有的两个哥哥呢？”


    许怀景锐利的眼神看向她，有一次她无意间说起她家就她一个孩子啊。


    “我，我……”


    “你走吧。”许怀景转身离开。


    就算她解释，许怀景也不想听了，她刚才说那一堆不就是表示家是他的，没老二什么事情吗。


    他弟许怀安就是个书呆，工作体面工资又不多，整天还花钱买老贵的书，养他自己都费劲。


    再说他开始做生意，别说给小安一半，多给都行。


    许怀景回到家，一脸羞愧。


    牛翠花平静又坚定道：“抬头挺胸。你又没做错事情，怪只怪这些人太狡猾了。”


    许怀景茫然：“这些？”


    许建华揽着他过来，摁他坐下，桌上放着一张纸：“看看。”


    “田老大和国外归来的娇娇，秦伟和留学生果果，我，我和国外生活过的悠悠。”


    “还有许文文和唐华。”


    林南星温声道：“这些人是咱们知道的村里正在谈的人，差不多的剧情，先是帮忙，再有好感，然后就是交往。”


    许怀景捏紧拳头：“全冲着咱们村来了。他们到底什么人？”


    此刻的楚悠悠心神不宁的打电话：“娇娇姐，怎么办，我，我好像被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