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撒娇
作品:《病态依恋症》 临近暑假的生活三点一线,程谱在公寓书房复习,周玉柏照顾他。
晚上洗完澡后,程谱套上周玉柏准备的睡衣,纯棉的质地,柔软得像第二层皮肤。
领口宽大得过分,稍微一动就会露出锁骨上的吻痕。
他以前会别扭地拽高领子,现在却习以为常到连整理都懒得整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推开门时,卧室一片漆黑。
程谱的脚步骤然停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周玉柏?”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下一秒,Alpha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伴随着雪松气息的靠近,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拂过耳垂。
他放松下来,身体无意识靠在了周玉柏身上,甚至犯起困来。
程谱的身体突然悬空,被周玉柏稳稳地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攀住了Alpha的胳膊,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对方的衬衫布料,像是怕摔下去似的。
周玉柏低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他低头,唇瓣蹭过程谱困倦泛红的脸颊,舌尖恶劣地舔了一下他微烫的耳垂。
“唔……”程谱皱起眉,闭着眼睛推他的脸,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浓的睡意,“周玉柏,别闹了……”
Alpha却变本加厉,犬齿轻轻叼住他后颈的软肉磨了磨,激得程谱浑身一颤,睡意都散了几分。
“我明天还有考试……”程谱挣扎着抗议,可语调却软得不像话,尾音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语气有多像撒娇,“我好困啊……”
周玉柏的眸色暗了暗,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喜欢这样的程谱。
卸下所有防备,迷迷糊糊地依赖着他,连抱怨都带着不自知的亲昵。
“睡吧。”他最终妥协,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指尖拂过Omega微微蹙起的眉心,“不闹你了。”
程谱一沾到枕头就蜷缩起来,像是终于回到安全巢穴的小动物。
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毫无防备。
周玉柏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程谱的锁骨上。
那里还留着他昨晚留下的咬痕,泛着淡淡的红。
Alpha的指尖轻轻抚过那片痕迹,唇角勾起一个餍足的弧度。
他的Omega,终于学会在他怀里安睡了。
窗外,夏夜的蝉鸣声渐渐微弱,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周玉柏关掉台灯,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人揽进怀里。
程谱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额头抵在Alpha的肩窝,呼吸间全是雪松的气息。
习惯真是美妙的东西。
一旦扎根,便与血肉共生,剔骨剜心也除不净了。
——
晨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斜斜地洒进来,在餐桌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程谱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还带着未散的睡意,眼神朦胧地盯着面前的餐盘发呆。
他睡翘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有一撮呆毛顽固地翘在头顶,随着他困倦地揉眼睛的动作轻轻晃动.
像只刚睡醒的、懵懵懂懂的兔子。
周玉柏端着煎蛋从厨房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将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轻轻推到程谱面前。
蛋白边缘微微焦脆,蛋黄圆润饱满,轻轻一戳就会流出浓稠的蛋液。
是程谱最喜欢的熟度。
“牛奶。”
周玉柏的声音低沉温柔,将玻璃杯放在程谱手边。
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温度被精准控制在四十五度。
不会太烫,也不会凉得太快。
程谱慢吞吞地拿起叉子,戳了戳蛋黄。
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在洁白的瓷盘上晕开一片。
他小口啜着牛奶,唇边不小心沾了一圈白沫,自己却浑然不觉。
周玉柏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圈奶渍上,眸色微深。
他自然地伸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程谱的嘴角。这个动作太过熟稔,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准考证、铅笔、抑制剂,都检查过了。”
Alpha将一个米色的资料袋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但程谱知道,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被周玉柏亲手整理过。
准考证放在最外侧的夹层,削好的2B铅笔整齐地排列在笔袋里,连抑制剂都被细心地贴上了服用时间的标签。
“……谢谢。”
程谱低头翻看资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资料袋的边缘。
当他打开内侧的夹层时,一张对折的便签纸悄然滑落。
【别紧张,考完带你去吃一家新开的日料】
字迹锋利遒劲,一笔一划都带着周玉柏特有的凌厉感,可内容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程谱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眼前仿佛浮现出Alpha伏案书写的模样。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连写张便签都认真得像在签署重要文件。
他抿了抿唇,从自己的回忆和联想中挣脱出来,将便签小心地对折好,塞进书包最里层的夹层。
那里已经收集了好几张类似的纸条。
【降温了,记得加外套】、【实验室的芒果布丁给你留了一份】、【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每一张都被他悄悄收集起来,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
大概是知道自己逃离不了,总得学着接受?
周玉柏站在料理台前,透过玻璃的倒影将程谱的动作尽收眼底。
Alpha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要迟到了。"他拿起车钥匙,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我送你。"
程谱点点头,匆忙将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将杯子放在桌上。
阳光透过玻璃杯,在他脸上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
当他起身时,那撮呆毛还在头顶轻轻摇晃。
程谱全然不知自己正被怎样病态又克制的目光注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