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结束

作品:《病态依恋症

    他突然想起那座钟楼,想起那份写着【自愿标记】的实验文件。


    从始至终,他似乎都在按照周玉柏写好的剧本走,无论怎么反抗。


    等程谱再次从浑身酸痛中醒来, 周玉柏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白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连袖口的褶皱都熨得平整。


    如果不是床单上的痕迹和身体里的钝痛,程谱几乎要以为那三天的疯狂只是一扬噩梦。


    “醒了?”


    周玉柏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程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却被对方不容拒绝地揽进怀里。


    果然就算看起来温文尔雅,行为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易感期结束了?”


    程谱小声问,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嗯。”周玉柏的唇贴在他耳畔,“不过……”


    他故意拖长音调,手指顺着程谱的脊椎下滑,停在尾椎处轻轻打圈。


    水晶吊灯的光晕在程谱眼前晃动,将周玉柏的笑容映照得格外清晰。


    那种餍足的、掌控一切的笑容,像是野兽终于将猎物逼入死角时的愉悦。


    “我突然觉得,这座岛很适合长期居住。”


    周玉柏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缓慢地摩挲着程谱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Omega感受到威胁,却又不会真的弄疼他。


    “不如我们永远留在这里?”


    永远。


    这个词像是一把冰锥,狠狠刺进程谱的胸腔。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


    母亲躺在病床上等不到肾源的样子。


    图书馆里那本再也没机会读完的《拓扑学应用》。


    实验室里被撕碎的志愿者协议,上面还残留着他的签名。


    如果永远留在这里,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


    程谱的声音发抖,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周玉柏的手背上,滚烫得像是在灼烧。


    “求你……”


    “求我什么?”


    周玉柏恶劣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Alpha的金丝眼镜不知何时摘掉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瞳孔收缩成细线,像是盯上猎物的蛇。


    “说清楚。”


    程谱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本能和理智在疯狂拉扯。


    本能让他屈服,理智让他挣扎。


    可最终,他还是颤抖着开口:“求你……带我回去……”


    周玉柏低笑一声,拇指擦过他的泪痕,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


    “这么害怕?”


    程谱点头,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他的膝盖还疼着,腿根残留着昨晚的酸软,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那讨好我。”


    周玉柏突然松开手,向后靠在床头,姿态慵懒而危险。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程谱,像是在欣赏一扬即将上演的好戏。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程谱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窗外的暴雨声变得遥远,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知道周玉柏想要什么。


    想要他主动靠近,想要他放下尊严,想要他证明自己已经被彻底驯服。


    沉默像一根被拉长的钢丝,悬在两人之间,绷紧到极限时几乎发出嗡鸣。


    程谱的指尖陷进被单里,布料上的暗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盯着周玉柏垂在床沿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腕骨凸起一道锋利的弧度,此刻正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仿佛在等待什么。


    一滴汗顺着脊椎滑下。


    终于,程谱颤抖着撑起身子,像只被驯服的猫,慢慢向Alpha爬去。


    他的膝盖还在疼,腿根残留着昨夜过分的酸软,每挪动一寸,肌肉都在抗议。


    床单摩擦过敏感的皮肤,细微的刺痛让他咬紧下唇,齿间尝到铁锈味也不敢出声。


    要乖。


    这个念头像诅咒般盘踞在脑海。


    当他终于跪坐在周玉柏腿间时,月光恰好穿过暴雨的间隙,落在Alpha的金丝眼镜上,镜片反着冷光,遮住了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暗色。


    程谱仰起脸,献祭般吻上对方的唇。


    “……带我回去。”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一碰就碎,眼泪却滚烫地砸在周玉柏的指节上。


    “求你。”


    这声哀求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周玉柏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那不是亲吻,而是某种宣告主权的仪式。


    犬齿碾过程谱的下唇,舌尖撬开牙关,雪松的气息蛮横地灌进来,侵占每一寸空间。


    程谱被迫吞咽着Alpha的吐息,缺氧让眼前炸开白光。


    他下意识抓住周玉柏的衬衫,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像他此刻被揉碎的反抗意志。


    当周玉柏终于放开他时,一缕银丝断裂在两人唇间。


    “好。”


    这个单字像判决书般落下。


    程谱的呼吸一滞,心脏几乎停跳。


    他看见周玉柏摘掉眼镜,那双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彻底暴露,眼睛墨绿深得像口古井,要把他溺毙在里面。


    周玉柏笑着答应,指尖却摩挲过程谱后颈的腺体,那里还肿着,轻轻一碰就激起一阵战栗。


    但不是现在。


    他要程谱再怕一会儿,再乖一会儿。


    直到他心甘情愿,成为永远的囚徒。


    窗外,暴雨依旧肆虐,棕榈树的影子在玻璃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像极了程谱此刻被撕扯的灵魂。


    他知道,周玉柏在等什么。


    在等他彻底崩溃,在等他主动求饶,在等他……


    自己走进那个名为“爱”的囚笼。


    这扬暴风雨,这座孤岛,包括此刻的折磨,都是周玉柏精心设计的祭坛。


    而他的低头,是献给Alpha最完美的祭品。


    “开学前最后一天了。”


    Alpha的声音低沉,却让程谱的脊背绷紧。


    周玉柏的指尖描摹着程谱后颈的咬痕,那里的皮肤还泛着未消退的嫣红,微微发烫。


    他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腺体边缘,感受Omega在他触碰下不自觉的轻颤。


    周玉柏的手指挑开他的衣领,露出锁骨上那片深色的淤痕。


    那是三天前易感期最失控的时候留下的,齿印清晰可见,像是某种所有权声明。


    “想好明天怎么跟同学解释这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