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聚会

作品:《病态依恋症

    灯光明明极为柔和,却刺得他眼睛发痛,泪水无声蓄满眼眶。


    周玉柏的唇贴上他的眼角,舌尖卷走溢出的湿意,随后吻过那颗小小的泪痣,像在品尝某种珍馐。


    “哭什么?”他的声音低哑,手指穿过程谱的发丝,“你现在多完美。”


    完美的Omega。


    完美的囚徒。


    完美的,属于他的藏品。


    程谱闭上眼,水晶灯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像是永远无法逃脱的监视器的红点。


    寒假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程谱正蜷在书房的沙发里看书,周玉柏从身后环住他,指尖轻轻摩挲他后颈的腺体。


    “黎渊他们组了个局。”周玉柏的唇贴在他耳畔,“明晚去蓝湾岛,带你认识一下我那些朋友。”


    程谱的身体瞬间僵硬,书页在他指间皱起一道折痕。


    自从被标记后,周玉柏严格控制着他的社交圈,连手机通讯录都只剩下寥寥几个联系人。


    现在突然要带他见朋友...


    是觉得他已经彻底顺从了吗?


    “我不去。”


    程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得的抗拒。


    周玉柏低笑一声,犬齿轻轻刮蹭他发烫的腺体:


    “赵毅特意托人空运了北海道蜜瓜,说是给新成员准备的见面礼。”


    程谱的指尖无意识地抓紧沙发扶手。


    他想起那些被删除的联系人,被监控的社交账号,还有每次试图联系外界时,周玉柏眼底闪过的那抹危险暗芒。


    “我...我不舒服...”


    话音未落,周玉柏的手机屏幕就举到他眼前。


    仁和医院的实时监控画面里,程母正躺在病床上接受透析,床头监护仪的数据平稳得近乎刻意。


    “你母亲今天的肌酐值降了20%。”周玉柏的拇指抚过程谱颤抖的唇瓣,“医生说,再维持三个月就能等到肾源。”


    潮热的吐息喷在耳后,程谱的腺体突突跳动,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乖。别咬嘴唇。”


    周玉柏说完俯身,吻去他唇上的血珠:“明天穿我新买的那件白色亚麻衬衫,很适合你。”


    周玉柏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小岛时,程谱的皮肤立刻被潮湿的热浪包裹。


    他穿着周玉柏亲手挑选的亚麻衬衫,纯白色,宽大的领口松松垮垮地垂着,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吻痕。


    那是昨晚周玉柏留下的,犬齿刺入腺体前,Alpha曾一寸寸吻过那里,直到苍白的皮肤泛起病态的红。


    脚腕上的银色细链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和周玉柏腕间的那条一模一样。


    区别是什么呢?


    大概是一个是人用的装饰品,一个是禁锢宠物的锁链。


    链条很轻,却让程谱每一次抬手都下意识停顿。


    金属相撞的细微声响像是某种无形的提醒,宣告着他被占有的身份。


    “喜欢吗?”


    周玉柏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


    远处,碧蓝的海浪拍打着纯白沙滩,椰林间隐约可见几栋全玻璃结构的别墅,像是一排剔透的水晶牢笼。


    程谱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停机坪旁的几辆黑色越野车上,那些车牌他很熟悉,是周玉柏圈子里那群人的车。


    最前面那辆挂着“陵A·LY888”的改装悍马,属于黎渊。


    “黎渊他们已经到了。”周玉柏的唇贴在他耳畔,呼吸灼热,“正好让他们看看,我的Omega有多漂亮。”


    程谱的后颈腺体突突跳动。


    临时标记的效力还在,周玉柏的气息如影随形地缠绕着他,连海风都吹不散。


    玻璃别墅室内的冷气开得很足,程谱却觉得燥热难耐。


    周玉柏的手始终搭在他腰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引导他向客厅走去。


    落地窗外,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泳池边谈笑。


    黎渊举着香槟朝他们示意,另外几个Alpha的目光则赤裸裸地落在程谱的后颈上。


    “紧张?”周玉柏察觉到他的僵硬,指尖在衬衫下摩挲他腰侧的皮肤,“放心,他们只是来度假的。”


    程谱盯着茶几上的果盘。


    芒果被切成花瓣形状,旁边摆着青柠片,都是他最讨厌却被迫接受的水果,因为周玉柏说“对Omega腺体发育好”。


    “我想去换衣服。”


    他试图挣脱。


    “不用。”周玉柏突然将他拉坐在自己腿上,抬手抚摸程谱的脸颊,又按住他的泪痣,“这样就很美。”


    泳池边的口哨声隐约传来。


    程谱的耳尖烧得通红,后颈腺体在众目睽睽下突突跳动,散发出甜腻的信息素——那是Omega在Alpha面前示弱的本能。


    “乖。”周玉柏吻了吻他发烫的腺体,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今晚给你母亲的新药就会送到医院。”


    程谱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夕阳将海水染成血色。


    浪花一遍遍冲刷着沙滩,像某种无望的挣扎。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在银制餐具上跳跃,将整个餐厅映照得如同虚幻的梦境。


    程谱坐在长桌尽头,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尊被精心摆放在展示柜里的瓷娃娃。


    他的餐盘里是周玉柏亲手切好的牛排,每一块都均匀得像是用尺子丈量过。酒杯中的红酒只倒了三分之一。


    刚好是周玉柏认为他今晚该喝的量。


    餐巾被折成优雅的天鹅形状,翅膀微微展开,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却又被永远禁锢在桌布上。


    “玉柏,你家这位还是不爱说话啊?”


    赵毅懒洋洋地晃着香槟杯,杯中的气泡不断上升、破裂,像是一扬无声的狂欢。


    他的目光在程谱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后颈的抑制贴上。


    那里隐约透出一圈齿痕的轮廓。


    周玉柏轻笑一声,单手撑着脸颊,懒散抬眼望向程谱,指尖漫不经心地卷起他的一缕黑发,像是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藏品:“他害羞。”


    程谱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抬头。


    餐桌上其他人的谈笑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他盯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被编号的小白鼠,它们也是被这样精心喂养,直到实验开始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