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第一医院。


    沈明珠来到病房门口，就见沈谦墨几人围在病床前。


    沈言辰先发现她。


    “三妹，你来了。”


    他们让出一个位置，沈明珠看见苏雪躺在床上，身上已然没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她睁着眼睛，嘴里一直呢喃着。


    “娇娇，娇娇。”


    沈恒握着她地手，轻声安抚。


    “阿雪，娇娇来了。”


    他转头看向女生，挥了挥手。


    “明珠啊，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沈明珠顿了顿，站在了病床前。


    她视线看向妇人，总感觉她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


    沈明珠轻声开口。


    “我是娇娇。”


    听到“娇娇”的名字，妇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娇娇，娇娇，妈妈抱。”


    说完，伸手触摸着空气。


    好似没有碰到娇娇，就不放下。


    随着妇人找不到女儿，越发的不安焦躁起来。


    大家的眼神看向了沈明珠，带着乞求。


    沈明珠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略有枯瘦的手。


    苏雪一下子消停了下来，心满意足地拍着她的手。


    “娇娇，我的好女儿。”


    “娇娇，我的好女儿。”


    “……”


    嘴里只重复着这句话。


    沈明珠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觉得苏雪的眼神不对，不是错觉。


    她似乎有点奇怪。


    过了一会儿，苏雪闭上了眼睛。


    沈谦墨喊来医生做了一系列检查。


    客厅里。


    医生：“沈夫人刚苏醒，身体太过劳累，现在只是睡了一觉，不要太担心。”


    沈谦墨眉头紧锁。


    “医生，我妈看起来似乎和以往不一样。”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医生：“患者后脑勺受到重创，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但导致选择性记忆衰退，目前仅保留十几年前的认知。”


    “后续恢复情况需要长期观察，家属要做好长期陪护的准备。”


    沈恒身形颤了颤，“那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医生：“目前无法给出确切答案，随着时间的推移，患者后脑勺的血块消失后，或许有可能。”


    “当然，家属多带患者接触熟悉的场景，会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沈谦墨面色沉重，“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房间里再度沉寂了下来。


    沈恒擦了擦眼角，嗓音哽咽。


    “我去看看阿雪。”


    沈明珠听了这一通话后，也明白苏雪是失忆了。


    沈言辰眉头紧锁。


    “大哥，妈她刚刚的样子，就像……”


    沈谦墨用眼神示意他停嘴，揉了揉女生的脑袋。


    “多亏三妹昨天对妈说的话，妈这才醒了过来。”


    今天早上，他照常来到医院看望妈。


    进到房间发现，病床上的妇人已经睁开了眼！


    “妈！”


    沈谦墨欣喜若狂，已经叫来医生检查。


    医生说身体机能都有往好的方向走，让他们放心。


    后来妈睡着了，一个小时前又醒了。


    嘴里一直喊着三妹的名字，他们说什么都不管用。


    没办法，只好让三妹过来一趟。


    却没想到，得知妈失忆了……


    沈言辰殷勤道：“我让人准备了午餐，一会就到，三妹一起吃点吧。”


    沈明珠点了点头，内心没有太大波澜。


    用餐一半，她才看向沈言辰，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苏雪的样子，像什么？”


    沈言辰纠结：“这……”


    沈恒叹了口气，接话道：


    “像明珠走丢一年后，阿雪的样子，”


    “明珠啊，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阿雪在你走丢后，得过焦虑症和抑郁症吗？”


    “你五岁走丢的那个晚上，我们一家人非常着急。”


    派了不少人去找明珠，也报了警，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苏雪每天睡不着觉，拿着沈明珠五岁的照片，以泪洗面，身体越发消瘦。


    渐渐地，她的精神开始出现了问题。


    一年后的某一天，沈恒下班回家，看向一旁的何姨。


    “阿雪呢？”


    何姨：“夫人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房间里。”


    她眼神满是担忧，“我期间进去看她，发现……夫人怀里抱着一个玩偶，一直喊着三小姐的名字，”


    沈恒身体一顿，往楼上快步走去。


    主卧的门没关，靠近时，隐约听见女人虚弱的声音。


    “我的娇娇，待在妈妈怀里就不怕了。”


    “妈妈一直在。”


    “……”


    沙发上坐着一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玲娜贝儿的玩偶，轻轻摇晃着。


    玲娜贝儿是娇娇最喜欢的娃娃。


    苏雪好像把玲娜贝儿当做了娇娇。


    沈恒站在门前，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走进房间，站在女人面前，轻声说道：


    “老婆，这不是娇娇。”


    他伸手拿走玲娜贝儿。


    “我们下去吃饭吧。”


    怀里的娇娇被抱走，苏雪恍惚了一瞬。


    “原来这不是娇娇啊。”


    “阿恒，娇娇找到了吗？”


    沈恒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苏雪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再哭闹。


    和他一起下楼用餐。


    苏恒看向沈明珠：“我以为阿雪只是太想明珠了，这才会把娃娃当做了你。”


    “可是后来，她越来越严重了。”


    每天他回家，或者在家里，都会看到苏雪抱着玲娜贝儿，喊着娇娇的名字。


    有时候还会给玩偶带可爱的发夹。


    “妈妈今天买了库洛米发夹，娇娇带起来真可爱。”


    抱着玲娜贝儿荡秋千。


    “娇娇，你不是说最喜欢和妈妈一起荡秋千吗，妈妈陪你荡秋千好不好。”


    沈恒从一开始带走玲娜贝儿，苏雪没什么反应。


    到后面开始急了起来。


    “你要把我的娇娇带去哪里！？”


    “快把娇娇还给我，我不能没有娇娇！”


    “……”


    沈恒怕苏雪受伤，便将玩偶还给她。


    苏雪将玲娜贝儿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哄着。


    “娇娇乖，娇娇不哭。”


    “妈妈在这里。”


    “不会有人把你抢走，不会的。”


    ……


    沈恒这才意识到阿雪精神或许有些问题。


    他立即请精神医生过来，对苏雪采取治疗措施。


    治疗了将近两年，期间苏雪吃过不少药，这才渐渐恢复正常。


    沈恒叹了口气。


    “只是在治疗过程中，阿雪对明珠的感情太强烈。”


    “逼不得已，让催眠师淡化了阿雪对明珠的感情，这才能治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