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站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妇人。


    沈谦墨语气沉重：“昨天晚上医生说抢救成功，只是……”


    记忆来到转头晚上。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上【手术中】的红色字体暗了下来。


    房门暂时打开，沈谦墨几人立即快步上前。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戴着口罩，手里拿着病单，语气尽量平稳却藏不住沉重。


    “患者内脏出血，好在抢救回来了……”


    大家闻言放松了些许，又被他接下来的话吊起一口气。


    “不过，沈夫人的后脑勺受到剧烈撞击，引发严重上颅内出血和脑挫伤。”


    “我们现在在全力清除血肿，稳定颅内压，但情况仍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


    沈恒踉跄一步，沈谦墨扶住他的手臂，面色凝重。


    沈言辰：“然后呢？！”


    医生叹了口气。


    “沈夫人的脑干功能暂时处于抑制状态，后续能不能醒来，还要看接下来的72小时，不排除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后续需要持续的医疗护理，而且苏醒的概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低。”


    “当然，若是醒过来，大概率因为血块挤压后脑勺，而导致的失忆。”


    说完，继续回到了手术室里。


    植物人……


    沈恒突然呼吸急促起来。


    “阿雪，阿雪……”


    沈言辰赶忙扶着他，“爸，冷静一下！”


    沈恒跌坐在走廊的靠椅上，直摇头。


    “我们做错了，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报应啊！”


    当初明珠回来后，继续宠溺着沈思思，忽略了亲女儿。


    没想到养虎为患，遭到反噬。


    沈恒：“我不能没有阿雪啊！”


    要是她不在了，他对这世界也没有留恋了。


    沈谦墨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爸，我们要相信妈，她会没事的。”


    “……”


    病房里一阵沉寂，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响起。


    沈烨眼眶泛红，紧紧握着双拳。


    妈虽然对姐姐不好，可却实打实的宠着他们四个兄弟。


    难道妈的结局还是和前世一样，变成植物人！？


    他不想妈出事！


    沈谦墨放低声音，“我们先出去吧。”


    客厅。


    沈谦墨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明珠。


    “三妹，用过餐了吗？”


    沈明珠摇了摇头。


    沈烨：“我和姐都是一放学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吃饭。”


    沈谦墨坐在椅子上，让手下多添两双碗筷。


    “简单吃点，一会回去了再吃点好的。”


    沈明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筷子，却迟迟没有动手。


    沈谦墨：“三妹，是不合胃口么？”


    沈明珠握紧筷子。


    “我……”


    沈恒放下筷子，拍了拍她的手。


    “孩子，不要自责。”


    “你妈妈她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十几年失去过你一次，现在好不容易能拥有珍爱的女儿，怎么会再次失去你。”


    “这段时间，你妈妈想要弥补你，但她能感受到，你的心一直是封闭着的。”


    这些情况，阿雪每天晚上都和他哭诉。


    可这没办法。


    是他们做错了事，他们应该补救。


    沈恒：“妈妈推开你，是她的意愿。”


    “娇娇想原谅妈妈就原谅，或者觉得这段时间爸妈的所作所为达不到你心中的预期，也可以不原谅。”


    “这不是什么道德绑架。”


    “她只是想要你健健康康的。”


    沈烨：“是啊姐，这不怪你。”


    “要怪都怪那个沈思思，害惨我们一家了！”


    沈明珠：“嗯。”


    ------


    过了三天，苏雪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恒每天都会到医院照顾她，为她擦拭胳膊脸颊。


    这几天，谢家夫妇，以及得知消息的沈家人，前来探望她。


    都瞒着沈老爷子沈哲。


    第四天。


    病房。


    医生站在病床前，手里拿着病单。


    “各项指标都没有往好的方向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谦墨动作僵住。


    医生说过，三天没有醒来的话，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沈言辰身形恍惚了一瞬，嗓音沙哑


    “那我妈还有醒来的机会吗？”


    医生：“这个说不准，继续观察吧。”


    沈谦墨内心叹了口气，送医生走出病房。


    沈恒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


    “阿雪，求你快点醒来。”


    “小墨还没成家立业，你不是说等着抱孙子吗？”


    “还有娇娇，她也有来看你，或许心里也接受了你。”


    “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快点醒来吧。”


    “......”


    说着说着，就低头哭泣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孩子面前哭。


    沈言辰心像是被揪了一样泛着疼。


    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父亲，眼睛泛红。


    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沈家别墅。


    沈哲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微信首页。


    他们的家族群安安静静的。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小雪和小恒出去旅游都会发照片和视频到群里的，这几天怎么也不说话？”


    “我昨天给小雪发了消息，也没见她回我。”


    沈烨闻言，心里一咯噔。


    当时妈的手机被摔坏了，一时间也忘记再买一个新的给她。


    “哎呀爷爷，爸妈或许玩的太开心了，想要回来再给我们一个惊喜，这才没有发消息。”


    沈哲放下手机，摇了摇头。


    “是该放松放松，不能一直牵挂着我们。”


    可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沈哲抛开脑子里的想法，笑着看向吃饭的女生。


    “娇娇啊，我听老友说，你们期末的时候，中央歌剧院会到钢琴专业里，看你们的期末钢琴考试。”


    “要是认可某一位同学的能力，会提前收他为剧院一位老师的学生。”


    “我想着你很爱弹琴，这段时间多加努力，进到剧院啊，对你的帮助很大。”


    沈明珠愣了一下。


    这件事，开学时冯音老师在班级里讲过。


    她弯了弯眼，“我知道的爷爷，这学期一直有好好练琴。”


    “好好好，我家娇娇就是厉害。”


    沈哲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要是觉得辛苦就不练了，爷爷有人脉，到时候把你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