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野性

作品:《野性逢春

    都铕闭上眼睛,白嘲地笑了笑,想要过滤掉一切不堪。


    他猜不出来,全无的心思他从来没有猜对过。


    都铕全身无力,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抽干,声音沙哑,思绪凌乱,一开口就词不达意:“原来他这么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失望到不想说话了。


    见他垂下眸子,一脸自嘲的样子,全无双唇微抿,似是有话要说。


    这男人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全无让都铕去猜又不是把他排除在外,又或者是认定云益盛比他好,只不过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罢了。


    “你好。”全无捏着衣角,没有抬头看他:“我跟他不熟,只不过看个表面现象。”


    都铕闻言抬眸:“我好不好要你说!”说完他骤然一翘嘴,这女人算她还有点眼光。


    “……”不是他问的吗?


    这男人怎么阴晴不定,真难伺候。


    “一会儿吃完饭我去医院拿药。”全无想到他说过的门禁:“门禁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实行?”


    “明天拿。”都铕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少喝一顿又不会死。”


    “再说你不是答应陪睡了吗?”


    全无沉默。


    他还记得这茬!


    “你不是说不用了吗?”这男人不仅阴晴不定还爱反悔,全无感觉自己进了土匪窝。


    都铕想了一下午,他就不信全无真能把他给割了,多半是以退为进,他很了解她:“我无所畏惧,还是说你不敢了。”


    靠,这家伙用的是激将法,可全无偏偏就吃这个技法:“谁说的,who怕who!”


    都铕的声音带着雄性气息浑厚的磁性,但又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仿佛对其不太在意:“放心,我对你这干瘪的身体没什么兴趣,我是为了治病,不得已。”


    全无有被笑到,她沉默三秒:“那你买的套派不上用场了,要不然你送给我,我找别人配合用一下。”


    “……你他妈真敢。”都铕将筷子甩的老远:“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就看看我跟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先没有蛋!”


    他气的脸都紫了,紧紧攥起了拳头,像是蓄势待发。


    全无不以为然,起身把飞散的筷子拾起来放在桌旁,又给他重新拿了一双,放在他面前:“不是你说的对我不感兴趣吗,保不齐别人对我感兴趣呢。”


    她轻飘飘地来了句:“反正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她这他娘的也听他的话了!


    都铕的心里像浇了一瓢油,怒火忽地燃烧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能忍,不敢把你怎么样?”


    全无审视着他:“你是挺能忍的。”想起白灼的话,他竟忍了八年,是忍者神龟吗?


    都铕哼了声:“你又知道了?”倒底是谁能忍?


    “你今晚最好把持住,不准越界!”


    全无撇嘴:“你能把持住就行,实在不行多去趟卫生间,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


    都铕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筷子上楼去,走到拐角的时候,他停住:“赶紧上来,别让我等太久。”


    全无闻声,抬手看了下表:“这才不到七点,你急什么?”


    这么急,赶着去投胎?


    平时也没见他咬时间咬的这么紧。


    “废话真多!”都铕又小声嘟囔:“今晚非让你欲罢不能,给你睡还不知足。”


    “……知道了。”真是造孽,本以为是什么好事,伺候‘金主爸爸’的活真不好干。


    连饭都吃不好。


    全无也随意扒拉了几口,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她心疼极了,这家伙浪费粮食。


    可耻!


    全无将剩菜端去了冰箱,第二天还能加热再吃。


    她收拾完换上睡衣,拿起针包就去了隔壁房间。


    全无看着已经将自己收拾好,穿着一身浴袍盘坐着,抱着笔记本电脑倚在大床中央的位置,静静地等着她的男人。


    突然有点不自在。


    她清了下嗓子:“开始吧。”


    男人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淡漠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到了一旁。


    手熟络的摸向了腰间的带子,欲要脱掉浴袍。


    全无紧急制止:“不用脱,以后都是以针灸为主。”


    “啊?”都铕看着全无手上的针包,下意识地咽了下唾液。


    “躺下吧。”


    “那个…我觉得推拿挺好,要不然…”


    “我是医生还是你?”


    都铕叹气:“你。”他不情愿的伸腿躺下,双手紧紧地攥着身旁的被子,任她宰割。


    全无似乎看出来他的不自在,撇见他抖动的双手,颤动的牙床,轻笑道:“原来你怕针?”


    “谁怕!”都铕死鸭子嘴硬:“我一大老爷们怕针?搞笑!”


    “哦,那你放松点,不然我要是扎错了,那就太可惜了。”


    “会怎样?”


    “半身不遂。”全无努了努嘴:“说不定还能让你丧失男性功能,不能人道,以后咱们只能做好姐妹喽。”


    “……”都铕怔住,而后气急败坏:“你最好扎对,否则我赖你一辈子。”


    见他极为认真的生气,全无抿着唇憋了把笑:“哦。”


    全无将针包铺开,有将沾有碘伏的棉棒抹在穴位上,之后从针包中抽出一根银针。


    看着闪烁着白色银光的针尖,都铕死寂的闭上眼睛,简直不敢睁开眼。


    看不到就不怕了。


    全无下手,每扎一针,男人都会‘嘶’一声,全无无语:“你是真疼还是在装?”这么细的针扎不死人不说,以她的手法,疼是不应该的啊?


    他每根都叫,有什么好叫的,叫她心慌慌,还以为自己哪里扎错了似的。


    “你管我。”


    “……”靠!全无真想违背医德,弄死他。


    全无扎好后,将针包放到床头柜,坐到床边,打开自己带过来的那本中医诊断学看起来。


    差不多过了三十秒,都铕感觉到已经没有新的针扎在自己的脑门上了。


    开口问道:“所以,你刚才在跟谁发消息?”


    全无翻了下书:“你管我!”


    他的话尽数奉还给他。


    “’……啧!”都铕撇嘴:“你这姑娘还挺记仇。”


    “知道就好,别惹我,小心给你扎软。”


    “……”这姑娘的嘴也够毒。


    都铕睁开眼睛,余光能够瞥见额头上的针,差点晕过去,他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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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你刚才哭什么?”


    全无翻书的手顿住:“药房大夫,让她把药放到冰箱,不然容易坏。”


    都铕微开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讥诮:“看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那你下次哭的时候给我个心里建设,好吗?”


    全无不解:“为什么?”


    “我会心疼。”


    全无怔住。


    什么中医诊断学,她一点都看不进去了。


    都铕说他会心疼她!


    全无突然觉得自己呼吸一窒,脑袋那根弦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叮地一声又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她看向都铕,发现他闭着眼睛那一刻,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我从来不哭,你看错了。”


    “呵。”都铕轻笑,声音有丝宠溺:“撒谎?小心鼻子会变长,变成匹诺曹,很丑的。”


    话音刚落,都铕感觉到一股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像一片羽毛落在唇上,又像咬破一颗熟透的草莓时那瞬间迸发的甜美。


    全无在吻他?


    都铕的思维完全停滞,耳边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桃香沐浴露以及长期在医院携带且消除不了的药香交织的气息,能感受到她呼吸时细微的气流拂过自己脸颊。


    这个吻只持续了三秒钟,却让都铕产生的时间被拉长乃至永恒的错觉。


    当全无退开时,都铕猛然睁开眼睛,他的心脏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疯狂跳动,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的嘴唇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的触感,微微发烫。


    都铕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被烙下了看不见的印记。


    都铕看不到全无,满头的银针他不敢乱动,我了好几声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非礼我?”


    这一次的亲吻都铕觉得很意外也很惊喜。


    当他们的唇瓣相贴时,都铕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先是骤停,继而以双倍的速度疯狂跳跃。


    全无的唇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甜。


    怪不得都说理论再强都不必过实际来一遭。


    “嗯。”全无没否认,她在听到他说心疼她的时候,满腔的血液直冲脑门,她没忍住。


    也承认被色所迷惑。


    “为什么亲我?”


    “情不自禁。”


    都铕感觉一股热量直冲脸颊,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肯定红了,好一个情不自禁。


    可红的不只是脸颊,耳根以及脖颈无一幸免。


    “这是我的初吻。”都铕的喉结滚动了下:“全无你要对我负责!”说着他还挺烦躁的,初吻干嘛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他现在完全看不到这女人的样子!


    全无微微一怔,毫不避讳:“也是我的。”


    都铕滞住。


    此刻的他惊愕,错乱,更多的是惊喜。


    浅尝即止,恰到好处。


    都铕深吸一口气,脸颊烫的像火烧,羞涩的低头,苦笑道:“全无,我被你亲出反应了。”


    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全无涨红了脸,有些难为情:“帮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