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罪骨碑林

作品:《雨镇骸语

    江烁的倒影在河水中扭曲成双头畸胎的瞬间,左腰的月牙形印记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猛地按住腰侧,指尖触到皮肤下一块坚硬的凸起,形状与婴棺里的双头畸胎标本惊人地相似。周启山注意到他的异样,浑浊的眼球突然睁大,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文茵的日记里写过‘共生蛊’。” 周启山抓住江烁的手腕,他掌心的蚕形结晶正顺着江烁的血管游走,在皮肤下留下淡青色的轨迹,“用双胞胎的胎盘混合金蝉蛊制成,能让两个人共享生命。你和……”


    话音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林晚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骤然惨白,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河埠头出事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有人立了七块青石碑,上面刻满了…… 受捐富豪的名字。”


    三人赶到河埠头时,晨雾尚未散尽。七块三米高的青石碑沿着河岸排列,碑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却吸尽了晨光,透着一股沁骨的寒意。最左侧的石碑顶端刻着 “肾源编号 JS001”,下面是富豪王富贵的名字,名字下方用朱砂画着一个残缺的肾形,缺口处的纹路与陆文茵盆骨的反向鱼骨裂痕完全一致。


    “是周萤的芯片数据。” 江烁抚摸着碑面,指尖能感觉到刻字边缘残留的蓝绿色粉末,“这种‘漆粉’只有克隆体的芯片才会产生,她在被焚烧前,就把所有数据传送到了这里。”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认出碑上的名字,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突然瘫坐在地,他指着 JS017 号石碑上自己的名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 那是地产大亨□□,三天前还在电视上宣传自己的慈善事业。


    “看这里!”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突然喊道,他举着放大镜对准碑底的小字,“每个名字下面都有肾源编码,最后一个是 JS07,捐赠人写着…… 周萤!”


    江烁的心脏骤然缩紧。JS07 正是他右腰肾脏的编号,而石碑上 “周萤” 两个字的刻痕里,渗出与他掌心结晶相同的蓝绿色液体。液体滴落在青石板上,迅速晕开成一个蝉形图案,与陆文茵指骨间的铜蝉钥匙完美重合。


    林晚突然转身面对围观的媒体记者,她的右手在胸前划出复杂的手势 —— 那是陆家族传的手语,每个动作都像一枚锋利的刀。“你们看到的不是慈善,是屠杀。” 她的指尖划过空气,留下淡淡的残影,“这些人的每滴尿里,都渗着扶贫院孩子们的血。”


    直播镜头突然转向她手中的 X 光片。胶片上的肾脏轮廓边缘镶着一圈金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而肾实质内的血管分布,赫然是一个微型的蚕茧图案。弹幕瞬间爆炸,有人认出这是三年前某富豪换肾手术的公开资料,当时医院宣称是 “新型抗排异技术”。


    “这层金边是用孩子们的骨灰混合黄金熔铸的。” 林晚的手语越来越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蚕母的秘术 —— 用至亲骨灰包裹器官,能让受捐者产生血缘认同,永远离不开供体的基因滋养。”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三个穿着同款定制西装的男人拨开人群,径直走向石碑阵中央的火盆。他们的左腰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边缘渗出的血液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与碑文的刻痕形成诡异的呼应。


    “是张、刘、赵三家的董事长。” 周启山的声音带着恐惧,他认出这三人正是外六窑里,胸腔陶蚕刻着 “巳、午、未” 三字的富豪,“他们的肾源编码,对应着扶贫院失踪的三个女孩。”


    最年长的张董事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质手术刀,刀身刻着与婴棺相同的鱼骨纹路。他没有丝毫犹豫,刀刃精准地刺入自己的左腰,皮肉分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缠绕着的金色丝线 —— 那些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将肾脏与周围的组织牢牢连接,线头处还挂着细小的蚕形铃铛。


    “陆文茵的诅咒应验了。” 张董事长的声音嘶哑,他用手指勾住金线,猛地向外一拽。肾脏被完整取出的瞬间,金线突然绷直,在他的伤口处自动打结,形成与碑文刻痕相同的反向鱼骨针形,“这肾…… 根本不是我的。”


    另外两名富豪如法炮制,他们的动作机械而诡异,像是被无形的铜丝操控着。当三颗镶金肾脏被掷入火盆时,火焰突然窜起三米高,呈现出与殉葬窑毒雾相同的蓝绿色,将围观者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江烁注意到肾脏在火中并没有燃烧,而是逐渐蜷缩成陶蛹的形状,表面的金边融化后,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刻字 —— 是那些失踪孩子的生辰八字。林晚突然捂住嘴,她认出其中一个日期,与族谱里太祖母记载的 “血祭日” 完全一致。


    “是活祭。”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蚕母不仅要他们的肾,还要用他们的生辰八字养母蛊。这些富豪…… 只是暂时的容器。”


    火盆中央的蓝绿色火焰突然扭曲,三颗肾脏的陶蛹外壳同时裂开,里面钻出无数细小的漆虫。这些虫群在空中盘旋片刻,突然组成两张重叠的脸 —— 左侧是周百川年轻的面容,右侧是镇长周志国阴鸷的轮廓,两张脸的眼睛位置,都空着两个黑洞,与外六窑坐尸的眼眶如出一辙。


    “他们还没死。” 江烁握紧半片蚕茧壳,手背上的燃烧印记突然发烫,“这些漆虫是他们的意识载体,蚕母在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罪孽被清算。”


    鬼影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虫群如潮水般涌向石碑阵,落在碑文上疯狂啃食。蓝绿色的虫群爬过 “周萤” 两个字时,刻痕里突然喷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蚕茧形状,将虫群完全包裹其中。


    “是金蝉蛊的力量。” 林晚望着那个血茧,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陆萤的芯片数据里,藏着她母亲留下的最后一道咒 —— 用自己的名字作为诱饵,困住这些罪恶的意识。”


    青石板突然开始渗油,那些被血液浸透的地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油珠,很快汇聚成一条黑色的小溪,顺着河埠头的斜坡流向河水。溪水中倒映着林晚的手语残影,每个手势都在水面形成一个符文,与石碑上的防护咒产生共鸣。


    “快看火盆!” 人群中有人大喊。江烁转头望去,只见火焰渐渐熄灭的灰烬中,躺着几枚尚未消磁的芯片条,金属表面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他用树枝挑起其中一枚,芯片上的微型显示屏突然亮起,滚动显示着一串名字 —— 都是些从未曝光的商界名流,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 “周百川”,后面标注着 “活体容器,编号 001”。


    周启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咳出的痰中混着细小的金箔,落在青石板上化作一只微型的铜蝉。“文茵说过,百川是第一个成功的容器。”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镇长当年不仅挖了萤儿的肾,还把百川的意识,移植到了一个克隆体里。”


    江烁的目光落在石碑的刻痕上,那些肾源编码的排列方式突然变得清晰 —— 是按照鱼骨针法的顺序雕刻的。最顶端的 JS001 对应第一根主骨,依次向下分支出无数细小的刻痕,最终汇聚到最底部的 JS07,形成一个完整的鱼骨图案,与陆文茵盆骨的裂痕完全吻合。


    “这不是石碑阵,是祭坛。” 林晚突然明白过来,她指着河水中的黑色小溪,“青石板吸饱了三个人的血和油脂,形成了‘引魂河’。那些未曝光的名字,会顺着这条河,被引到蚕母总坛。”


    火盆中的虫群突然炸开,蓝绿色的漆虫如暴雨般落在围观者身上。那些被虫群接触到的人,左腰都浮现出与富豪相同的金色丝线印记,其中几个媒体记者的印记尤其清晰 —— 他们的亲属,正是芯片条上未曝光的名字。


    “蚕母在点名。” 江烁将半片蚕茧壳按在最近的石碑上,壳内的血字突然渗出,在碑面组成一张微型地图,标注着蚕庙地下的结构,“这些人要么是受捐者,要么是帮凶,没人能逃掉。”


    周启山突然指向河对岸的桑树,那里的桑叶在晨风中剧烈晃动,叶间露出无数双眼睛 —— 是那些被蚕母控制的青蚕卫,他们的关节处缠绕着更粗的铜丝,眼眶里的蓝绿色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


    “他们来收网了。” 他从怀里掏出陆文茵的铜蝉钥匙,钥匙的翅尖突然弹出细小的倒钩,“文茵留下的钥匙,不仅能打开密室,还能操控青蚕卫的铜丝。但需要……”


    他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河对岸的青蚕卫突然集体抽搐,他们的铜丝开始自行熔断,皮肤下渗出蓝绿色的液体。江烁这才注意到,那些液体在地面汇成的图案,与石碑阵的鱼骨针法完全相同 —— 是陆萤芯片里的自毁程序,在她被焚烧前启动了。


    “萤儿早就料到了。” 周启山的老泪落在铜蝉钥匙上,钥匙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她把自己的意识碎片,藏在了每个芯片里。只要青蚕卫靠近石碑阵,就会触发自毁。”


    林晚的直播镜头突然对准天空,蓝绿色的虫群正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 “茧” 字。阳光穿过虫群的间隙,在河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光影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个孩子的笑脸 —— 是扶贫院失踪的孩子们,他们的意识被金蝉蛊保护着,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结束了吗?” 一个年轻记者颤抖着问道,他的左腰也出现了金色印记,但此刻正在逐渐淡化。


    江烁望着火盆中未消磁的芯片条,那些闪烁的蓝光突然组成一行字:“蚕庙地宫,茧房编号 7”。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周百川的意识还在某个克隆体里,镇长的本体尚未找到,而蚕母的母巢,或许就藏在那个编号 7 的茧房里 —— 与七环殉葬窑的中心窑,形成某种诡异的呼应。


    黑色的小溪渐渐汇入河水,青石板上的油迹开始凝固,在碑面形成透明的蚕茧状薄膜。林晚的手语残影被永远封存在薄膜里,每个手势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刻在石碑的鱼骨纹路中,像是在向所有罪恶发出永不停止的控诉。


    三名富豪的尸体已经僵硬,他们剖腹的伤口处,金色丝线结成了完整的蚕茧,将伤口牢牢封住。江烁走近查看时,发现茧壳上用血液写着相同的字:“归位”。


    远处的废弃蚕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庙顶的飞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大蚕蛾。江烁握紧手中的半片蚕茧壳,手背上的燃烧印记与石碑的刻痕产生共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灼痛 —— 那是金蝉蛊在指引方向,也是陆文茵的执念,在催促他们走向最后的真相。


    河水中的黑色小溪彻底消失,水面恢复了平静,却在深处映出无数个重叠的倒影。江烁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倒影左腰处,月牙形印记已经完全成型,与石碑上 JS07 编号旁的肾形缺口完美嵌合,像是早就注定好的归宿。


    江烁左腰的月牙形印记与石碑缺口嵌合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那些刻在碑上的鱼骨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皮肤向上攀爬,在脖颈处形成一个完整的蝉形项圈。林晚突然按住他的后颈,指尖触及一处微微凸起的骨骼 —— 那是被金蝉蛊改造过的枕骨,里面藏着陆文茵留下的最后一道指令。


    “是定位咒。” 林晚的指尖在他后颈画出符文,“文茵把蚕庙地宫的入口坐标,刻进了你的头骨。只有当你靠近茧房编号 7 时,坐标才会显现。”


    周启山将铜蝉钥匙塞进江烁掌心,钥匙翅尖的倒钩突然刺入他的掌心,渗出的血液被钥匙吸收后,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刻度。“这是打开地宫的罗盘,每个刻度对应着一种蛊虫的气息。” 他指着刻度盘上的第七个标记,那里刻着双头蛇的图案,“茧房 7 的守护蛊,是文茵用自己的脐带血喂养的‘子母蛇’。”


    河对岸的青蚕卫已经停止抽搐,他们的尸体在蓝绿色液体中溶解,化作一滩滩粘稠的漆泥。这些漆泥顺着黑色小溪流向河水,在水面凝成无数只微型的铜蝉,朝着废弃蚕庙的方向漂去。


    “是引路蝉。” 林晚望着水面的铜蝉群,“蚕母在给我们指路,她想让我们去地宫。”


    江烁突然注意到三名富豪尸体上的蚕茧,那些茧壳正在逐渐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蜷缩的人影 —— 是扶贫院失踪的孩子们,他们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沉睡。“金蝉蛊不仅困住了罪恶的意识,还解放了这些孩子的灵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周萤用自己的芯片做容器,给了他们最后的安宁。”


    围观的人群开始自发地清理河埠头,有人用石块压住未消磁的芯片条,有人收集那些透明的蚕茧准备安葬。那个左腰出现金色印记的年轻记者突然举起相机,镜头对准水面漂浮的铜蝉群:“我跟你们去蚕庙。” 他的眼神坚定,“我父亲的名字也在芯片上,我要知道真相。”


    前往蚕庙的路上,江烁后颈的坐标逐渐清晰。那是一串由蛊虫气息组成的密码:子时的蟋蟀鸣、卯时的蚕啃叶、酉时的蛇吐信…… 这些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一张立体地图,标注着地宫的七道关卡。


    “第一道关卡是‘桑木门’。” 林晚对照着族谱里的记载,“要用新鲜的桑叶混合活蚕的□□涂抹门环,否则门后的‘千丝网’会把闯入者缠成茧。”


    蚕庙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门楣上悬挂的 “蚕神宝殿” 匾额只剩下 “蚕” 字,其余的字像是被虫蛀过,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江烁按照地图的指引,在庙前的桑树上摘下三片带着露水的桑叶,又从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里取出一点双头畸胎的胚胎粘液 —— 这是林晚从河洞带出来的样本。


    桑叶混合粘液涂抹门环的瞬间,木门发出 “吱呀” 的声响,门缝里渗出淡淡的檀香。江烁推门的刹那,看见门后的横梁上挂着无数个蚕茧,每个茧里都包裹着一具干瘪的尸体,穿着与青蚕卫相同的黑衣。


    “是三百年前的蚕母叛徒。” 林晚用铜钱剑挑开一个茧壳,尸体的胸腔里露出半片青铜蝉,与陆文茵的钥匙恰好能拼成三分之一,“太祖母当年清理门户时,把他们挂在这里做警示。”


    大殿中央的蚕神塑像早已被推倒,基座上刻着一个巨大的 “茧” 字,笔画是用无数根细小的铜丝组成的。江烁的铜蝉钥匙突然发出嗡鸣,飞向基座的中心位置,与那里的凹槽完美嵌合。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塑像基座缓缓下沉,露出一个通往地宫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个透明的琉璃珠,每个珠子里都封存着一只不同的蛊虫,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


    “是‘百蛊墙’。” 周启山的声音带着敬畏,“文茵的师妹当年就是在这里,用自己的血肉喂养百蛊,才暂时压制了母巢的活性。”


    江烁刚走下三级台阶,墙壁上的琉璃珠突然集体炸裂,无数只蛊虫从珠子里涌出,在空中组成一道屏障。这些蛊虫的排列方式,与河埠头石碑阵的鱼骨针法完全相同,只是每个节点都多出一只蓝绿色的漆虫。


    “是蚕母的欢迎礼。” 林晚甩出铜钱剑,剑穗的镇魂铃发出急促的声响,“这些漆虫是母巢的眼睛,她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铜蝉钥匙突然从基座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所过之处,蛊虫纷纷坠地。江烁接住钥匙时,发现上面的刻度盘指向第七个标记,双头蛇的图案正在微微发烫。“子母蛇就在前面。”


    地宫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第四道关卡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蚕沙,踩上去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只蚕虫在脚下爬行。江烁突然感觉脚踝一紧,低头看见蚕沙里伸出无数根金色的丝线,正顺着他的裤腿向上缠绕。


    “是‘血蚕丝’。” 林晚用剑斩断丝线,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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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血浸泡过的蚕丝,会主动缠绕有金蝉蛊印记的人。”


    年轻记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的相机镜头捕捉到蚕沙深处的东西 —— 是无数只婴儿的小手骨,指节处都套着微型的铜蝉戒指。“扶贫院的孩子……” 他的声音哽咽,“他们连尸骨都被用来铺路。”


    江烁的后颈坐标突然剧烈刺痛,他知道已经靠近茧房 7。第五道关卡的石门上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描绘着蚕母培育双头畸胎的场景:陆文茵躺在手术台上,镇长举着手术刀,而周启山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装满蓝绿色液体的陶罐。


    “这不是真的!” 周启山突然嘶吼,他指着壁画上周启山的脸,“那是镇长用易容术伪装的!文茵绝不会允许这种事!”


    林晚的指尖抚过壁画上陆文茵的脸,颜料下的石头突然凹陷,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卷泛黄的手术记录,上面的签名确实是镇长模仿周启山的笔迹,但记录末尾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启山救我”—— 是陆文茵的字迹。


    “她当时还活着。” 江烁握紧记录纸,纸张边缘的褶皱里卡着一根细小的铜丝,与外六窑坐尸关节上的铜丝完全相同,“镇长用傀儡术操控了周叔,让他眼睁睁看着手术进行。”


    第六道关卡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壁龛里摆放着七只陶瓮,每个瓮口都用朱砂画着不同的符咒。江烁按照铜蝉钥匙的指引,在第七只陶瓮前停下 —— 瓮口的符咒是反向的鱼骨针形,与陆文茵盆骨的裂痕相同。


    “是子母蛇的巢穴。” 林晚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雄黄,“文茵说过,子母蛇的雌蛇怕雄黄,但雄蛇会被血腥味吸引。我们需要……”


    她的话被甬道尽头的响动打断。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蛇从黑暗中游出,蛇头上长着两个脑袋,四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红光。它没有攻击众人,只是盘在第七只陶瓮前,吐出分叉的舌头,像是在等待什么。


    “是幼蛇。” 周启山突然跪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蛇蜕,“这是文茵当年从子母蛇身上取下的,她说如果遇到幼蛇,就用这个证明身份。”


    蛇蜕接触到小蛇的瞬间,陶瓮突然炸裂,里面飞出一条水桶粗的双头巨蛇,雌蛇头喷吐着蓝绿色的毒雾,雄蛇头发出震耳的嘶鸣。江烁立刻将铜蝉钥匙抛向空中,钥匙在空中变大,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挡住了毒雾。


    “雌蛇怕钥匙的金光。” 林晚趁机将雄黄撒向雌蛇头,“集中攻击雄蛇的七寸!那里有文茵留下的弱点标记!”


    年轻记者突然举起相机闪光灯,强光照射下,雄蛇七寸处果然露出一个淡粉色的印记,形状与周萤左肩的芯片完全相同。江烁想起陆萤最后广播的内容,原来她不仅上传了数据,还将自己的芯片印记,刻在了守护蛊的弱点上。


    巨蛇倒地的瞬间,甬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茧房 7 的入口暴露在眼前,门口的青石板上刻着 “JS07” 的编码,与江烁肾脏的编号一致。江烁后颈的坐标终于完全显现 —— 入口内侧的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巨大的共生蛊图案,图案中心写着 “归位” 两个字。


    “是我的位置。” 江烁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右腰的肾脏正在剧烈跳动,与地宫里某种未知的存在产生共鸣,“蚕母的母巢,就在这个茧房里,而它需要…… 我的肾脏才能完全苏醒。”


    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语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文茵的日记里说,共生蛊的破解之法,是让共享生命的两个人,其中一方自愿献祭。但她留了后手,说‘蝉破茧时,蛇归巢日’—— 只要铜蝉钥匙与子母蛇的蛇蜕结合,就能逆转献祭。”


    周启山将蛇蜕与铜蝉钥匙绑在一起,钥匙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箭,射向茧房 7 的深处。紧接着,整个地宫开始剧烈震动,无数蓝绿色的漆虫从墙壁的裂缝中涌出,在空中组成陆文茵的虚影。


    “江烁,把肾脏还给我。” 虚影的声音温柔而哀伤,她的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腰,那里有一个与江烁右腰相同的疤痕,“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毁掉母巢。”


    江烁的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记忆碎片:陆文茵在手术台上的挣扎,周萤被克隆时的痛苦,还有自己换肾后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他终于明白,自己右腰的肾脏根本不是周萤的,而是陆文茵当年被镇长取走的那颗 —— 她用金蝉蛊护住了自己的意识,藏在肾脏里,等待着归位的一天。


    “我明白了。” 江烁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握住林晚的手,“不是献祭,是归还。”


    他走向茧房 7 的深处,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一个与江烁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只是左腰有一个新鲜的伤口 —— 是镇长为了准备最后的移植手术留下的。培养舱的营养液里,浸泡着无数枚微型芯片,每个芯片上都闪烁着不同的名字,最后一个芯片上写着 “江烁”。


    “是蚕母为你准备的新容器。” 林晚指着培养舱旁的仪器,“她想让陆文茵的意识占据你的身体,同时保留你的记忆,成为新的蚕母。”


    江烁的右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肾脏像是要破体而出。他看着培养舱里的克隆体,又望向陆文茵的虚影,突然做出了决定。他解开衬衫,露出右腰的疤痕,铜蝉钥匙在他手中化作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不是这样的。” 陆文茵的虚影突然哭喊,“我不是要你的命,是要……”


    她的话被江烁的动作打断。他没有刺向自己的肾脏,而是划破了左手的掌心,将鲜血滴在培养舱的玻璃上。血液接触玻璃的瞬间,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与江烁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共生蛊的真正含义,是共享而非取代。” 江烁的声音响彻地宫,“陆阿姨,你说过蚕结茧是为了破茧,而破茧的意义,是为了自由。”


    克隆体突然剧烈挣扎,它的左腰伤口处飞出无数根金色丝线,与江烁右腰的肾脏相连。培养舱里的营养液开始沸腾,那些微型芯片纷纷炸裂,释放出无数个意识体 —— 是所有被蚕母残害的人,他们的意识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母巢完全包裹。


    陆文茵的虚影与克隆体重合的瞬间,江烁右腰的肾脏终于停止跳动。但他没有倒下,因为克隆体的左腰,正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生命能量。共生蛊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真正的使命 —— 让两个人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地宫开始坍塌,林晚和周启山、年轻记者搀扶着江烁向外跑去。身后的光茧突然炸开,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蚕庙笼罩其中。江烁回头望去,只见光芒中飞出无数只金色的蝉,它们的翅尖都带着一点猩红,那是陆文茵和所有受害者的血,也是新生的希望。


    当他们冲出蚕庙时,晨光正好穿透云层。江烁摸了摸自己的右腰,那里的疤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淡金色的蝉形印记。他知道,陆文茵的意识终于得到了解脱,而那些被囚禁的灵魂,也终于在光茧中获得了自由。


    年轻记者的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坍塌的蚕庙上空,无数只金蝉飞舞,在晨光中形成一个巨大的 “茧” 字,随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而在地宫的废墟深处,最后一枚未消磁的芯片条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上面显示着最后一条记录:“茧破,蛾生”。


    江烁握紧手中剩下的半片蚕茧壳,他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那些未曝光的名字,那些隐藏的罪恶,终有一天会被彻底清算。但此刻,他只想带着陆文茵的希望,带着周萤的牺牲,好好地活下去 —— 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没能破茧的生命。


    河埠头的青石碑阵在晨风中矗立,碑面的鱼骨纹路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偶尔有风吹过,会带来桑树叶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蚕虫在吐丝,织成一张守护着这片土地的、无形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