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雪送悲歌
作品:《烈酒烧喉》 雪夜里的营帐已经烧得像个地狱一般,火燎得就像恶魔的舌头,它们张狂地舔着营地里的帐篷与木材,时不时地还抓一两个穿着戎装的狼兵下地狱。
雪还没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消融。但血才刚刚开始蔓延,落在地下,汩汩的、成片的血液在蔓延。甚至,甚至大家都分不清那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滚烫,太滚烫了,这里的人都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但是仇恨比浓烟先一步蒙蔽他们的双眼,所以,即便刀刃滚烫炙手,他们也在互相砍杀。
马骁那一路已被他突出重围,更何况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蒋酒卿吸引过去了,他累得侧靠在最边上的栅栏上,大口喘气。
“这狗日的狼兵,幸好只是……酒囊饭袋公子哥,要是真正的狼兵……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阿酒的老哥真是个硬汉啊,能在这里吃苦数年,真……哎哟!”
马骁话还没说完,那栅栏就被他压塌了,他一把栽倒在雪地里,还滚到了下方去。
“操!”他叽里咕噜地骂了一通时候,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他环顾四周,眼见身在下坡,前方是刚才滚下来前的高地,左边是山体,右边是悬崖,但后面,还有一条贴着山体的小路。
马骁抬头看着那营地高地,过会又转身盯着那只容半身通过的侧崖小径。
“这应该还有一条路通向阿酒妹子说的烛龙军军营才是,斥洱那小子还是不够全面。打了这么久仗,将军多半在褚奉一带扎营,听路上的流民讲,褚奉一带应该还是我国境地。这条路……”
他下定了决定。
“说不定,就能直达褚奉呢!”
马骁侧身小心翼翼地贴着侧崖小径走,途中有松散的石头踩落,他差点没踏空,所幸下一段路又稍微宽敞些,他才稳稳站住。
他继续贴墙摸索,快到拐角处时,他探头窥探,喃喃自语道:“这里竟然……”
……
火场上的蒋酒卿已经累了,她用烧喉插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她的发髻已经被打散,
衣服不是被火燎坏就是被刀砍破烂。
能做到如此,已经够了。
她终于等到贺谏山,她擦去脸上的血,喘着气道:“你终于来了,我累了……”
贺谏山解决了附近的所有人,带她躲到翻过栅栏带到一个石头围住的角落里,扶她坐下。
“哪里有伤,来,我看看。”贺谏山掀开她的披风,仔细地检查。
蒋酒卿这才缓过来一点,她按住他的手,问:“马哥怎么样了?”
贺谏山道:“我没见到他,等会我回去找他。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蒋酒卿脸色苍白,道:“无碍,那群杂碎还好对付,小伤而已,过几天就恢复了。”
贺谏山道:“阿酒,听着,你记得之前你说米晖安排了一个秘密住处给你吗?”
蒋酒卿点头,道:“记得,你想我先过去吗?”
贺谏山垂眸,犹豫片刻后,他笃定道:“对,去那个地方,自己去。然后我去找马哥,等我找到他,我就找你汇合。”
蒋酒卿起身抱紧他,她吹出一口冷气,面色凝重地说:“把他带回来,我们一起走。”
贺谏山沿着马骁对抗的那条路一路找,翻找了路上的尸体,他们大多数都被烧得焦黑,很难分辨得清模样。
“这里好像没有他得踪迹……不过,没有踪迹,好过有。”贺谏山心想。
他继续往深处找,但根本没有找到穿着中原服饰的男人,这里的狼兵大多逃窜,看着也没有人会是马骁的对手。
直到他看见一处空缺毁坏的木栅栏,他所见一到很长的划痕,还有下面雪地上的脚印。
“马哥应该刚过去不久,这里,难道就是通向阿北驻军的那条路么?”贺谏山狐疑,紧接着跟着马骁走过的路线,他侧身贴着崖壁,谨慎地走过去。
这条路冷风劲猛,最难受的是此时大雪纷飞,狭隘的崖壁上铺满了积雪,路上非常滑脚。
贺谏山俯视下方,心脏“咚咚咚”地直跳,他冷汗直出,心中冒出了一个不详的念头:“千万别,他千万别从这里滑下去,千万别……”
他的后背紧贴崖壁,行到拐角处时,他谨慎地探头,但眼前的光景却让他瞠目结舌。
“竟是……”
是新的一座城寨。
拐过这处悬崖角后,便是稍微开阔的天然石桥路,可容五人同时通过。
这条石桥路上通往的是下一坐城寨,但过了石桥后,还需要攀上更高的崖地,方可过去,只是唯一一条道路。
贺谏山抬眼时已经是汗流浃背,只因在东边新城寨的门阀处,架着两座攻城驽。况且,石桥的雪已被炸开,有好几处已经被炸得焦黑,还有……还有马骁的其中一把刀。
“马骁……你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贺谏山慌神不已,彼时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种感受使他脚软,他只能紧紧地握住崖壁的石头,避免掉下去。
但此时他更想跪下来痛哭一场,就像当年师父离开那样。
“马骁……你怎么敢……突然……”他在痛心疾首,马骁显然是被炸下去了。他们说男儿应铁骨铮铮,但彼时谁又能承受失去好朋友的后果呢……
尽管贺谏山眼眶通红,心如死灰,但他还是没有把握在如此险要的崖壁上面对两支被狼兵操控着的攻城驽。
他心如死灰地转身离开,不小心掰碎了那块紧握的石头,它们“哒、哒、哒”地滚落山崖。
“贺老弟!”贺谏山听到山崖的另一边好像有人在轻声呼叫他,他连忙回身探头。
“你没死!马哥!”贺谏山喜出望外,他探头时就看见了在南边躲在石头堆后面跟他一样狗狗怂怂的马骁。
马骁低声地骂骂咧咧道:“别胡说,老子活得好好呢!”
贺谏山找了个足够宽又不被发现的地方,蹲下后,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马骁道:“从那栅栏那摔下来了,就发现这么一条秘径。我想这要是发现了真有路,咱们就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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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见到蒋将军了。”
贺谏山道:“这里肯定是过不去了,我也没有把握在这样的地势上冲过去。”
马骁勒令:“别过去!那门炮不亚于苍山派那几门炮,这里这么窄,有没有特别大的掩体,必死无疑!”
贺谏山道:“我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你能不能给我指条路,我去后面偷袭他们。”
马骁抹额道:“不可能,这里是唯一一条路。第二条路就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了。而且他们现在定准这里了,你一旦冒头……”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高台上一支穿云强火驽飞驰过来。
“轰!!!”的一声,他们之间的山体又被炸了一下,山顶的雪大块大块地落下,像一张厚被子一样,然后摔在悬崖下,不见踪影。
他们二人见火驽来时,立马捂住双耳稳住身形。但这一波震动还是将他们震得头晕目眩。
贺谏山感觉脑袋里好像装了个火雷一样,一直在翁鸣不止,在搅弄自己的脑浆,糊成一片。
他蹲下踌躇片刻,失去了感官知觉好一阵,整个身体好像被电麻了一样,足足过了半盏茶时间才恢复意识。
远处的攻城驽还在缓冲中,那边的狼兵在用漠北话不知道说什么,他马上探头去喊:“马哥!快!快清醒点!”
马骁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他内力没有这么深厚,等他再勉力抬头时,已经五窍流血了。
马骁不停地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他已经看不清人了,视野一片模糊。
“马哥!”贺谏山再吼,可惜马骁还是很难稳住身形。
马骁半跪在石堆后面,一手捂着心脏,一手勉力支撑自己,他过了好一会才能说话:“老弟……回去吧……你救不了我……”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贺谏山攥紧拳头,眦牙欲裂地说。
马骁摇头,叹道:“我要栽在这里了,老弟。怪我,心急。以为他们就两个狼兵,想偷袭他们,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还推出两门攻城弩。我本想,可以节省点时间。”
贺谏山用近乎于求他的语气说:“不怪你!不怪你!你挺住,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马骁忽然释怀地笑道:“老弟,你我相识一场,已经够久了。我老马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跟宗师称兄道弟,这一遭,不白活!”
贺谏山气急败坏地捶地,骂道:“你干嘛!你闭嘴!”
马骁摆手,劝道:“回去吧,阿酒妹子呢?你可别掉以轻心,斥洱那小子时刻盯着,他打她注意呢,你赶紧回去。”
“马哥!”贺谏山心痛欲裂,他哭着求饶道:“别说了,我求了。我们卡一卡时间,只要两门炮……”
“别……”马骁没来得及说。
第二支攻城驽猝不及防地射中马骁所在的掩体石堆,他脚下的整一块石头都碎掉,他和脚下的石块一同跌落在悬崖之中。
贺谏山同样被震得五感模糊,“马哥……”他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随后就着马骁摔落的方向,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