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雪祭沉剑

作品:《烈酒烧喉

    万仞之雪,刺骨之锥,凌迟般的疼痛——白远峰手持苍穹剑抵在身前划了一个圆弧,附近的雪花随着他的剑气催动而被卷起来。


    白远峰催动内力,一剑刺向蒋酒卿和白镜华。雪暴随着他的剑气如同咆哮的苍龙一样朝她们奔腾而来。


    “不好!”她们齐声道。


    蒋酒卿和白镜华随后分别扑向两边,即便她们已经用手臂挡住脸,但残暴的冰龙还是划伤了她们的脸庞。


    白远峰将剑一挥,一步步缓慢而郑重地向她们走来,那强大的压迫感,硬是把着两个“狂傲”的少女压制得心中生了怯。


    “白听涯是我杀的,我早就给红玉髓淬了毒,他如今的这副田地,除了走火入魔,还有我的手笔。”他淡然地叙述着,叙述自己残害师弟的事实。


    “枉我把你当师父!你这个杀人凶手!”白镜华嘶吼道,她勉力站起来用苍山的剑法不计后果的刺向白远峰。


    白远峰一只苍劲的手扼住他徒弟脖子,随后无情地将她甩出去!


    “杀人凶手?”他挑眉,“啧啧”地嘲笑着她,“走在江湖哪有手上不沾血的?”


    他一步步逼近吐了一口血的徒弟,杀人诛心般地问:“你就没有杀过人吗?那些可都是你昔日一起练功的兄弟姐妹啊!”


    “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杀了数百个兄弟姐妹,她们甚至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他摊开手掌,将一桩一件的命案都归咎在白镜华头上。


    “那些埋在皑皑白雪底下的,不正是你的兄弟姐妹吗?上个月,你还在跟他们有说有笑。宋今予——”他指着卧在雪地重伤的弟子,面目狰狞道,“他每天都给你花费心思送夜宵,但你今天要杀了他。”


    白远峰已经忘记了自己苍山派掌门的身份一样,他如下九流□□老大一样蹲下身,用手羞辱般地拍打白镜华的脸,指着她的太阳穴,语气轻佻。


    “你难道就不是杀人凶手吗?你的定义,不过是杀你最爱的那个的人才是凶手,其他的根本不算,不是吗?他们的父母送他们上山学武,期待他们有朝一日学成而归,但现在等来的就是——”他压低了声线,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命、丧、黄、泉!”


    白镜华低下了潜藏着惊恐的双眸,她极力隐藏自己内心的惶恐,支撑在雪地的手也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


    “伏诛吧,徒弟。以你的性命,换取他们的原谅。让你的血——流淌在剑池里,罪孽,也永远地沉在底下。”他高举长剑,剑尖缓慢地逼近白镜华。


    “闭嘴!无耻!”蒋酒卿抽出腿侧藏着的匕首,掷向白远峰的长剑。


    “叮!”清脆的一声后,匕首将他的剑格挡开了,惶恐地白镜华迅速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蒋酒卿的烧喉插|进雪地里,而她不屈地站起身,锵铿有力地说道:“你抢了别人的红玉髓,自己修成邪功被自家师弟发现,然后杀人未遂,再次设计杀人。这跟镜华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她越说越不发怵,甚至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些不屑的邪气。


    “你说你把她当徒弟,但你不仅欺骗了她,还在她发现之后逼她上绝境。你的徒弟,镜华的师弟师妹,都是你害的。是你引他们入歧途,逼他们对朝夕相处的师姐动手!”她正得发邪。


    “但凡无辜的,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的,人家早就放水了,你苍山派就只有这一百名的弟子?人家早就不理你了,傻逼!那些动死手的,不都是跟你一丘之貉吗?!他们是好东西吗?!”蒋酒卿的杀气愈发旺盛。


    “那一百名弟子,不就是你不顾他们生死,非要射三支攻城驽导致雪崩,埋你那百名弟子的人——是你!你是诸般恶魔,你是罪恶的源头!”蒋酒卿怒指白远峰,丝毫没有将这个五大门派的掌门放在眼里。


    白远峰桀桀而笑,反问道:“就算是这样,关你什么事?你连本派弟子都不是,凭什么管这事?!”


    蒋酒卿漠然地冷笑,提刀指着他,道:“我管定了。你别装,从我哥离开侯府你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一出城你们的人就对我下手,镜华都没露脸呢,他们就迫不及待了。说明你上头,也跟你说了,要杀我。”


    “聪明,聪明。”白远峰面部肌肉抽搐,笑得发邪,“贺谏山师父的死,也有我一份。小姑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么?你不过是为了知道真相罢了,你也不用骗我的好徒儿显得你有多仗义。”


    他转过头用得意又傲慢的眼神睥睨着白镜华,嘲讽她:“看清楚了,好徒儿,你的好姐妹也是虚伪的。”


    “但我要告诉你,即便知道真相——你也不可能追查到什么,他师父之死,绝非我一家造成。他已经查到了死弥林的毒药,定然知道杀他师父的局没这么简单,他要面对的是百家百门百派,不是他一个宗师,或者你们侯府——更别说你一个小姑娘能对付的。”


    白远峰傲然地说着。


    “世上并非只有正与邪,更何况,你们手上多少都沾点灰,何必来指责我呢?天下的乌鸦,不过一般黑罢了。小姑娘,老夫给你一个机会,你已经得到真相了,现在转身离开继续当你的千金小姐,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白远峰正义浩然地放过。


    蒋酒卿不禁发笑:“拙劣的圈套。我与她已是生死之交,没有谁会比谁先离开!”


    语罢,蒋酒卿破天荒地催动十成十的金戈内力,全部灌注在烧喉上,横空劈下那前无古人的一刀。


    白远峰轻敌大意,没用十足的内力抵御她这一刀,生生被她劈得脚软半跪,才堪堪接得住。


    白镜华见状,捡剑、旋剑、刺出!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白远峰双手难敌两高手,硬生生吃了白镜华一道剑气。他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才腾出一只左手凝聚内力一掌拍开蒋酒卿,又旋剑破了白镜华的剑招。


    他挣脱后,立马以快剑逼人,旋出几十刀光辉,急攻白镜华。白镜华显然不敌,连连败退。那身墨色的衣服隐藏了伤口,可那鲜红的血滴还是沿着她的手臂、手指缓缓地滑落下来。


    蒋酒卿见状喊道:“退下!”


    接着她抡起长刀便开始猛蓄猛出,逼得白远峰抽剑回身抵挡。


    两把神兵利器在激烈的碰撞中擦出猛烈的火花,但是却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大开大合的招式正是天克苍山门派练的轻剑剑法,加上蒋酒卿霸道的功法与不顾他人和自己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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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劲,使得白远峰竟然略显败绩。


    他们三人都已经筋疲力竭,白远峰输在了“怕死”,人就是这样,位置坐得越高,越怕一无所有。而一无所有的人,根本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白远峰不巧,他一下碰上了两个“一无所有”的对手。


    蒋酒卿的刀和白远峰的剑都已经脱手飞走,她们与白远峰扭打在一块,最后变得拳拳肉搏。


    ——五大掌门之一、苍山派大师姐、靖北将军之妹,三个人就像流氓一样扭打在一块。


    “跟她道歉!”蒋酒卿一拳拳挥向白远峰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白镜华也拼劲全力束缚白远峰的手脚。


    可是,她们最终都被白远峰扼住了咽喉——即便一代掌门已经被打得蓬头垢面发丝凌乱。


    “为什么?”他桀笑道,“等你坐上了掌门的位置你就知道了?!哪有这么多正义,你们或许能说自己从前正义,但我不信你的日后都将正义!但可惜——你们没有日后了!”


    白远峰掐得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涨红了,血红的牙龈都露出来。


    蒋酒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放下了双手,不再挣扎,因为累了,此时她已经看见了眩晕的天空。


    即便白镜华还在努力地挣扎,但她也即将进入濒死的状态。


    “哧——!”一声轻响后,白镜华模糊的视野开始变得清晰,那看见师父的喉咙出,长出了一把银亮色的匕首,那张涨红的脸不再涨红,青筋也全数消退,兴许——是因为喉咙的血已经如同瀑布一般往下滑落。


    血一样的瀑布,还是瀑布一样的血,流在白镜华的半边脸颊上,也淌在了圣洁纯白的雪地里,染红了一大片,好像开出了一朵业火之花一样,但徒有凄凉,没有美丽。


    师父死了,他倒下后,白镜华看清了杀他的人,是师妹白凤鸣。


    白镜华落下了一行泪水,可能是因为师父死了,但她没法言说这种感觉,更多的是难过与悲哀。


    白凤鸣释怀而放肆地笑着,魔怔般地喃喃道:“到你了。”


    她高举匕首——在阳光下显得精亮,似有光环般的匕首,准备刺向她大师姐的喉咙。


    白镜华已无力气,她已视死如归,闭上了双眼坦然赴死。


    但又一声“哧”之后,白镜华睁开了双眼,她见到了宋今予轻柔地推开白凤鸣,将另一把白色的匕首轻柔地刺进白凤鸣的胸膛。


    白凤鸣满眼不可置信,留下了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我可是你姐姐……”


    宋今予的心疼写在脸上,对他姐姐的,对师父的,对师姐的,对一众死去的师弟师妹。


    如今,他也一无所有了。他扶起了白镜华,与她告别。


    “再见了,师姐。”


    “为什么,他是你亲姐姐。”


    “我应该……早点察觉的,应该在她改名换姓叫白凤鸣的那一刻就怀疑她才对。我的姐姐,叫宋鸣,而不叫白凤鸣。”


    “再见了,师弟。”


    白镜华背起昏迷的蒋酒卿,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在苍茫的白色大地里,留下了一模赤色与墨色相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