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谋国从养“咸菜”开始》 月亮已经出来了,清冷的月光无私地洒落,将后院的一切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却也投下了更深的阴影。
王老五提着那盏昏黄的油灯悄无声息地走到井边。
确认无人后,他俯下身,双手抓住沉重的石板边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石板被缓缓移开,露出了下方黑洞洞的井口。
元靖只见着那个掌柜的动作熟练地向下攀爬,身影很快消失在深井的黑暗中,只留下井口那一点摇曳的昏黄灯火。
“就是现在!”元靖低喝一声,如同捕食的猎豹般从栏杆后无声跃出,明玄以及几人跟随在身后。
几人到达井口处,下面看不清。对视一眼后,明玄率先下去了。
等到他顺利到达井底不由一惊,这个井底居然被挖空了,明玄大致观察了下,只怕整个客栈底下都是空的。
等到元靖顺利下来,只见明玄对他打了个手势,指向洞内深处,那里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和微弱的啜泣声。
元靖眼神一凛,打了个前进的手势。
几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通道不长,尽头是一个拐角,昏黄的光线和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而清楚后,几人呼吸一滞。
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人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个个面无人色,眼神空洞绝望。
王老五正背对着通道口,手中拿着一把尖刀,站在一个被锁住、满脸血污却怒目圆睁的中年汉子面前,脸上挂着残忍而快意的狞笑。
元靖和后面几人眼神示意暗中观察,不可轻举妄动,但看着王老五拿出刀即将落下之际,终是忍不住了。
“住手!”元靖一步踏出通道。
“是…是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王老五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他看向面前的高大男人,白天那商队首领竟然去而复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这里!
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盯着元靖他们手里的兵器,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你们不是商队!是官差!”
他自知干的这些被官差逮住绝对活不成,顿时绝望起来。
元靖未承认也没否认,只看着王老五。只见他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呵,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们离开不走,现在怪不了我了,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咔嚓!”一声机关响动在地窖里格外刺耳。
“不好,有机关!”明玄反应最快,只见他们来的那条通道上方,一道铁栅栏正轰然落下,唯一的出口被堵死了。
王老五狂笑起来,已经彻底疯了:“完了!你们都完了!”他突然扑向墙上挂着的另一盏油灯。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耳边传来元靖的声音:“拦住他!”
明玄很快反应过来,艹,这疯子是要点燃这里,拉他们所有人陪葬。
但来不及了,他和那个掌柜的距离太远。说时迟那时快,明玄只见他头儿一个箭步到了王老五面前。
但距离太远,眼看王老五就要碰到油灯,元靖一个箭步上前,指间寒光一闪,一枚铁钉破空而出,精准地射穿了王老五的手腕!
王老五惨叫一声,手顿时垂了下来。但他已经彻底疯了,竟不顾手腕重伤,借着一股狠劲,一头撞向墙上那盏燃着的油灯!
“砰”的一声,油灯碎了,灯油四溅,火瞬间烧着他的头发衣服,又引燃了墙边的干草。
“一起死吧!”王老五变成了一个火人,在地窖里疯狂打滚嚎叫,不顾一切地扑向最近的元靖和明玄。
“退!”元靖和明玄急忙后退。明玄看准机会,又是一击,王老五终于倒地不动了。
元靖朝明玄使了个眼色,明玄立刻会意,赶紧去放开那些被锁着的人。
跟着进来的几个亲卫兵同明玄一道将锁着人放下来。
“咳咳……谢谢军爷!”
“我们就是过往的商队,谁想到这黑店老板在饭里下药。多谢军爷救命之恩!”
被救下的人连忙道谢。
“咳咳……”
火已经烧大了,浓烟滚滚,地窖里越来越呛人。元靖看向铁栅栏,他刚才用刀砍过,但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刚被救下的人显然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地窖没水灭不了火,面前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再这样下去,他们不被烧死,也会因浓烟窒息而死。
“军爷……这怎么办啊”,一个刚被救出的人哭都哭不出。
“捂住口鼻,少嚎两句,死得慢点。”这话……像是萧腾的风格,看着出声的竟是明玄,元靖有些意外。
“诸位别慌”,元靖定下心来,强忍着浓烟灼热,嘶哑而坚定地开口,“一定还有别的出路。王老五不可能把自己也完全封死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元逸和宋冕来到前方,盯着下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为什么还没出来?看着黑漆漆的井口,元逸心急如焚。
“元逸弟弟,你别着急”,宋冕开口,既像是安慰元逸,又像是给自己打气道:“元伯伯那么厉害,还有明玄他们跟着,会没事的。”
宋冕同时也看向井口,太过安静了。
“元逸弟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烟火味?像是哪家这么晚还在烧东西?”宋冕忽然皱眉问道。
不对,宋冕凑出去仔细闻了闻,这烟味好像是从……井底传来的。
元逸也意识到了。心中暗道糟糕,只怕是下面有埋伏。
“小九,”情急之下,元逸想起009能扫描场景,“你能看到下面的情况吗?爹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宿主,抱歉。我的感知基于您的视觉与听觉延伸,无法穿透实体独立观测。”009的声音响起,话语中的意思都让元逸心底里的希望更加渺茫。
……果然还是不行吗?
“但我可以为您扫描地下结构,生成模型。”009接着道。
“好,快扫描!”元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正在扫描…建模中…】
霎时间,元逸的眼前瞬间展开一片旁人无法看见的淡黄色光幕。
元逸只见上面一群他没见过的字符构成一条条细线,接着线条组合、堆叠,形成了一个立体的空间。
“模型构建完成!”009的声音略带激动,“根据报告分析,地窖西侧墙壁存在薄弱区,疑似非自然形成的空腔!能量特征显示……有微弱气流通过!”
“气流?”元逸的心脏狂跳起来,“是什么意思?是密道吗?又通向哪里?”
元逸的几个问题一连砸出,009还是第一次见宿主如此心急。
009没等他再问,直接将模型呈现出来。
元逸睁大眼睛,只见一条代表气流的淡绿色细线,从地窖西墙某处延伸而出,曲折向上、向前……最终通向前院——马厩的位置!
“马厩!是马厩!”元逸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宋冕哥!有密道,密道通马厩。”
“爹爹他们被困在里面,但可能有路出来!快!我们去马厩!”
就在这时,萧腾带着人风风火火地从后厨方向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元逸的呼喊。
“小公子?你说什么?密道?马厩?”萧腾一脸惊愕,但看到元逸眼中的急切,他立马对身后几人道:“走!去马厩!”
萧腾带着几名手下立刻朝着前院的马厩狂奔而去。
宋冕看了眼深井,又看了眼元逸,快速说道:“元逸弟弟,你腿脚不便,先留在这安全的地方……我跟着过去帮忙!”
“不行!”元逸想也不想就拒绝,语气异常坚定:“我一定要去!宋冕哥,你扶着我过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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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反而更煎熬!”他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宋冕见他如此坚持,知道拗不过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好吧!那你跟紧我,千万小心!”
说罢,宋冕便小心地搀扶住元逸,快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
地窖内,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已经让人几乎无法睁眼,呼吸如同刀割。元靖和明玄的衣角都已燎上火星。
“找到了吗?”元靖哑声问道。
旁边的明玄摇摇头,脸色被火光映得晦暗不明。
不可能没有……元靖心念急转,回想起王老五方才那副疯狂却隐隐有恃无恐的模样,这人必定留有后手!
“军爷!这里!”
忽然,一个刚刚被救下的商队成员激动地喊了起来。元靖与明玄对视一眼,立刻冲了过去。
只见那人正用肩膀顶着一块靠近地面、颜色略深的石砖,见他们过来,急忙道:“我刚才不小心撞到这里,这块砖……好像是松动的!”
元靖和明玄立刻冲过去。元靖蹲下身,手指用力扣住砖缝,果然感觉到了一丝松动,他和明显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用力一掀。
石板被掀开,露出底下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夹带着泥土腥气和淡淡马粪味的冷风骤然涌出!
“有风!是活路!”明玄激动喊道。
“快!所有人从这里走!”元靖当机立断,朝身后被浓烟呛得剧咳不止的众人道。
*
马厩里,元逸刚被宋冕搀扶着赶到,萧腾便急切地迎上来问道:“公子,确定是在这下面吗?”尽管行动迅速,但他脸上仍带着一丝将信将疑。
“不会错的!就在这下面,大家快找!”元逸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焦急地扫过马厩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一名队员在角落一堆厚厚的、沾满污物的干草下,发现了一块边缘有缝隙的厚重木板,“快来搭把手!”
萧腾闻言立刻冲过去,宋冕也松开元逸上前帮忙。宋冕看了眼元逸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道:“元逸弟弟,你到旁边歇着,这里我们来……”
“我没事!”元逸语气坚决,甚至带着一丝倔强,也踉跄着上前,“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气,快!我能帮忙!”
几人不再多言,互相对视点头,咬紧牙关,齐声发力:“一、二、三——起!”
厚重的木板被猛地掀开!
“轰!”
只见一股浓烈的烟尘猛地从洞口喷出,紧接着,一个浑身烟灰、剧烈咳嗽的身影被推了出来。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宋冕惊喜地大叫。
洞口接连不断地有人爬出,个个狼狈不堪,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马厩里“清新”的空气。
元逸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洞口出来的人,只见先是出来几个衣服破烂的人,两名亲卫兵也出来了……
又有人上来了!元逸定神一看,却是明玄
,而身后不见元靖的身影。
元逸的心猛地一沉,声音带着哭腔:“明玄叔叔!我爹爹呢?他怎么还没出来?”他挣开宋冕搀扶的手,踉跄着扑到洞口边,恨不得立刻钻进去。
明玄缓过气,连忙拦住他,哑声道:“小公子别急,头儿他……就在后面,让我先上来确认安全。”他的话音未落——
又一道身影稳健地从洞中跃出,正是元靖!他同样满身烟灰,衣袍下摆被烧焦了好几处,神情有些疲惫。
“爹爹!”元逸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元靖的腰,小小的身体因为后怕而剧烈颤抖。
元靖则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和颤抖,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交织在一起。
他轻轻拍着元逸的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温柔:“逸儿别怕,爹爹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