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打量着陆之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陆哥哥，你继续上班吧。有些事情该面对就要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哒。”


    陆之昂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面对？用生命去面对吗?”陆之昂吓破了胆子，都想逃走了。


    “大哥哥，我今天先不出院啦，我明天才能出院呢。”


    乔嘉言点头：“好，按你说的办。”


    陆之昂竖起大拇指：“有钱真任性，医院都能随便住。”


    杀杀嘿嘿笑：“我还不能走呢，再多住一晚就好啦。”


    奶团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位哥哥看不懂，只能按照她说的去办。


    ……


    傍晚，医院内依旧是灯光明亮，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黑夜。


    消毒水的味道盘踞在鼻腔深处，挥之不去。


    一位老太太出现在医院的走廊，灰白稀疏的头发紧贴着头皮，皱纹如同刀刻一般，印在脸上。


    她走进一间病房，很快又笑着出来。


    “今天的运气不太好，不够，不够啊。”老太太呢喃着。


    ……


    第二天上午。


    陆之昂带着几个年轻医生查房。


    他走到即将要出院的老爷子床边，拿起新出的检查报告，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


    “陈伯的指标…怎么又上去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心头的震惊和不解。


    旁边一个年轻的护士忍不住小声嘀咕：“陆医生，最近几天的患者都很不对劲。他们的身体状况眼看着就能住院，病情突然加剧，查也查不出原因，太诡异了。”


    陈伯的儿子终于按捺不住，冲到陆之昂面前通红：“陆医生！你们到底行不行？我爸前两天还能下地溜达呢！怎么越治越回去了？你们是不是想骗我们家的钱！”


    “你冷静点，陈伯的身体状况逐渐转好，的确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但是身体指标突然猛涨，我们还要进一步观察和了解。你先别着急，我一定会查出原因，给你们一个交代。”


    陈伯的儿子冷冷一笑：“交代？你们不就是想骗患者的钱吗？多住几天院，多检查几次身体，多开几次药，你们就能多拿点钱啊！”


    此时，另外几名患者家属也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逮着陆之昂一顿咒骂。


    “姓陆的，我要投诉你！你为了钱谋害人命！”


    “我们都是冲着你们医院口碑来的，你们倒好，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不当回事，对病人下毒手，你们不配当医生！”


    “赔钱！偿命！报警！”


    病患家属叫嚣着，控诉陆之昂，全都是对他的不满。


    陆之昂被骂得一脸懵逼，毫无还嘴之力，他也不知道治疗结果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更何况这些人的病也不是疑难杂症，突发情况，他始料未及。


    陆之昂紧锁眉头，严谨的说道：“你们着急，我比你们更着急。人在医院出问题，背锅的人必定是我！我不可能拿着我的前途去赚丧良心的钱！”


    陆之昂对身边的人说道：“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并且把这两天进出病房的人全部找到登记，逐一调查。任何一个人，包括医护人员，全部配合调查！”


    陈伯苏醒，发现大家都在闹事，他摆了摆手：“别闹……陆医生没错。”


    小团子从门外挤进来，维护陆之昂：“陆哥哥那么好，才不会谋财害命呢。他给我看病时，可有耐心了。而且他害人性命，他能赚多少钱呀。你们就是欺软怕硬，有本事去找院长闹呀，干嘛只怪陆哥哥一个人呢。”


    刚走到门口的院长，顿时不想走进去了。


    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会坑人。


    唇红齿白的小奶团走过来，维护陆之昂，让陆之昂感动的快要哭了。


    还是小女孩好啊！知道心疼人！


    陈伯强撑着坐起来，虚弱的说道：“小女娃说的没错，我也相信陆医生不是这样的人。报警吧，必须还陆医生一个公道啊。”


    另外几名患者也为陆之昂说话，都相信他的人品。


    “各位，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调查。我治的病人出了事，我的职业生涯也要完了。我读这么多年的学，我也不想让我的人生有污点。请各位相信我！”


    于是，即将闹起来的事情，慢慢的被平息了。


    大家都等着看陆之昂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


    ……


    躲在外面看热闹的老太太，眼神逐渐暗淡下去，低声呢喃着：“怎么就被他逃掉了呢。”


    老太太低着头，转身离开了。


    陆之昂和小奶团走出来时，恰好看见了转身离去的老太太。


    小奶团问道：“她也是这里的病人吗？”


    “她不是，她孙子是这里的病患，癌症晚期。她陪着孙子在这里治疗，听说她家里只有她和她孙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就连住院费都凑不齐，我们医院为她筹集两次钱了，挺可怜的。”陆之昂幽幽出声。


    “确实挺可怜的啊。”小奶团摇了摇头。


    旁边的护士说道：“老太太可能太孤独了，每天穿梭在各个病房，这里的患者啊，她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哎，真是可怜啊。”


    陆之昂微微皱眉：“这么健谈啊？可我发现她平时挺沉默的啊！”


    “我听病房的患者说，阿婆会跟他们聊家常，还会帮忙照顾病人呢。有些人看她可怜，会给她买点营养品送过去。”


    听着护士们的谈论，杀杀若有所思。


    “你觉不觉得老太太有问题？”杀杀小声说道。


    陆之昂蹲下来，小声询问：“杀杀，她是鬼吗？”


    “陆哥哥，你是不是被鬼东西吓到啦，看谁都像鬼呀。”


    陆之昂挠了挠头：“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有鬼才这么无敌啊！”


    “不，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有些人类的恶毒，比鬼还可怕。人心的可怕，我们都看不懂哒。”


    陆之昂傻眼了，这是三岁半奶团子会说出的话吗？


    太不符合她的年龄了吧？


    “不信的话，你等晚上再看，你就知道啦。”小奶团神秘兮兮的说道。


    陆之昂看着时间：“得，我也不用下班了，在办公室过夜吧。杀杀，晚上我照顾你吧，我陪你，你别怕。”


    杀杀捂嘴笑：“陆哥哥，你是不是害怕啦，哈哈哈。”


    小奶团嘿嘿的笑：“我去厕所啦。”


    小团子从卫生间出来，去洗手时，抬起头碰见了刚刚被讨论的老太太。


    “哎呦喂。”老太太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极力向上牵扯，试图装出慈祥的模样，别吓着孩子了。


    “瞧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命数金贵得很呐！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着这么有福气的孩子！”


    老太太的欣喜之情越来越浓烈，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