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茹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其他舞蹈演员也忍不住偷笑。


    姜虞面无表情地调整焦距，心里默默吐槽。


    周晓红："你可要好好拍别把我拍丑了。"


    姜虞闻言终于忍不住，"呵呵"冷笑两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人长得不好看，怎么拍都那样。"


    周晓红立马急了："你敢说我长得丑？"


    刘芳不耐烦道："行了，别吵了！"


    周晓红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主演位置丢掉，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给主演拍完照后，姜虞又抓拍了群演们的训练瞬间。


    不得不说，比起周晓红刻意的摆拍，这些姑娘们自然流露的舞蹈姿态反而更打动人心。


    离开礼堂后，姜虞直接去了暗房。


    当照片一张张显影出来时，她忍不住摇头，周晓红的长相在文工团确实算不上起眼，虽然是最搔首弄姿的，但不仅没有很美，反而有种土气，丝毫没有舞蹈演员该有的高级感。


    反倒是那些群演姑娘，有几个镜头抓拍得特别出彩：一个姑娘跃起时飞扬的发丝，另一个旋转时裙摆绽开的弧度，都带着灵动之美。


    姜虞仔细选出最好的几张。


    下班后，林堂荣开车来接姜虞。


    "嫂子，您是要直接去医院，还是先回家？"林堂荣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姜虞系好安全带："晏珩怎么样了？烧退了吗？医生怎么说？"


    "团长退烧了，但医生说伤口还有点发炎，需要再观察观察。"


    姜虞点点头："那我先回家属院给他做饭带过去吧。"


    "好嘞！"林堂荣转动方向盘，"那咱先去接小澜？"


    "嗯。"


    这是姜虞第一次来托儿所，部队托儿所是一排红砖平房，门口挂着"八一红星托儿所"的木牌，院子里有几个色彩斑驳的木马和跷跷板，墙角堆着几个手工做的沙包。


    姜虞走进去，挨个教室寻找。


    第二个教室里，十几个孩子正围坐成圈，跟着老师唱歌，萧澜坐在中间，小手拍得格外起劲，一抬头看见姜虞，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冲她挥手。


    姜虞也笑眯眯地冲他招了招手。


    她正等在门口，一个编着麻花辫、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脚上的小皮鞋擦得锃亮，脖子上系着条进口羊毛围巾，这身打扮在八十年代可谓是相当扎眼时髦了。


    章雨欣第一次见到姜虞，打量着她朴素的穿搭，虽然气质还挺好的，但看穿着估计也就是个普通连级干部的家属，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姜虞淡淡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章雨欣却主动搭话："你是哪个小朋友的家长？"


    姜虞重新看向她，温声说："我来接萧澜和林西云。"


    听到萧澜的名字，章雨欣露出恍然的神情："你是林西云的妈妈吧？"


    姜虞不知道她是怎么判定自己是西云妈妈的，没承认也没否认。


    章雨欣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对姜虞更加鄙夷，她早就听说过，萧团长的小姨子是个寡妇，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章雨欣抬起下巴："西云妈妈，我有些话得和你说。"


    姜虞挑挑眉："你说。"


    "林西云这孩子不太正常，"章雨欣语气轻蔑，"她太内向了，平时也就和小澜玩得多一点，连我们老师和她说话都不理。我看有时间还是带孩子去看看医生吧，别是心理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得相当重了。


    姜虞了解林西云，那孩子只是内向敏感，但绝不是不懂礼貌的人，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作为老师，这么说话合适吗？”


    章雨欣不以为然地抱胸："家长，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现在独生子女都娇惯，但该重视的问题还是得重视，讳疾忌医可不行。"


    姜虞冷笑："西云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了。她虽然内向，但是善良有礼貌，绝对不像你口中那么不堪，更不是什么问题孩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打扮得倒是挺漂亮，怎么说话这么不经过脑子？"


    章雨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顿时涨红了脸："你这个家长，怎么说话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却狗咬吕洞宾！"


    "好心？"姜虞目光冰冷，"真正的好心是耐心引导孩子，而不是随便给孩子贴标签。你这样的老师，我才要怀疑有没有资格教育孩子！"


    章雨欣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地跺脚：“难怪林西云是那样一个孩子，都是被你这样的家长教坏的！我听说你还是一个寡妇，怪不得林西云会变成这样！”


    姜虞此时也是忍无可忍，最近她发现有些时候，动手比动嘴更有用。


    她快步上前，左手揪住章雨欣精心编制的麻花辫，右手"啪"地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章雨欣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本能地伸手想反击，却抓了个空，姜虞的短发让她无处下手。


    她只能张牙舞爪地乱挥，指甲在姜虞手背上划出几道红痕。


    "打人啦！家属打老师啦！"章雨欣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听见动静的小朋友、老师和门口等着的家属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杨所长也赶紧走了过来，劝道："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先放开章老师好吗？"


    姜虞冷笑："你们所里的老师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说我家孩子是问题孩子，还要带去医院看看？她才五岁，凭什么被这么污蔑？"


    杨所长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话确实太过分了，她瞪了一眼章雨欣："雨欣！你怎么说话的？快点给家长道歉！"


    章雨欣泪眼汪汪地反驳："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说错！"


    她就是想着林西云的妈妈是个寡妇，又没人替她撑腰，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此话一出，姜虞又加重了左手的力度，章雨欣捂着头皮哀嚎一声。


    杨所长也急了，厉声道："章雨欣！立即道歉！否则你就别想在这干了！"


    围观的家长们都窃窃私语：


    "这老师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怎么能这么说孩子？"


    "活该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