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回到家里，仔细地将毛衣最后几针织完。


    "萧晏珩，来试试毛衣。"她朝外边喊道。


    萧晏珩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然后迅速把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光。


    姜虞帮他套上毛衣，柔软的羊毛触感舒适温暖，灰色的针织花纹格外衬他冷峻的气质。


    毛衣妥帖地包裹着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下摆刚好到腰际，袖长也恰到好处。


    姜虞满意地绕着他走了一圈："看起来我的手艺还不错嘛。"


    萧晏珩低头抚摸着身上柔软的毛衣，眉眼温柔："我也觉得很好看。谢谢你，阿虞。"


    姜虞被他突然的正经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就是闲着的时候随手织的。"


    萧晏珩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声音低沉而认真："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织毛衣。我会好好珍惜的。"


    接下来两天，萧晏珩一直穿着那件深灰色毛衣，去哪都舍不得脱。


    姜佳妮还得照常上班，她刚入职不好总请假，况且尤彩珍的病并不急，只要安心住院治疗就行。


    为了赚钱，姜佳妮只能每天骑着那辆高大的二八大杠去上班。


    她吃力地推着自行车走到家属院门口，正好看见姜虞拎着早餐匆匆跑出来，萧晏珩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姜虞拉开车门钻进去，车子很快驶离，全程不过十几秒。


    姜佳妮望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车，再看看自己手里这辆破旧的自行车，眼红得几乎要滴血。


    姜虞这两天拍了不少舞台效果照片，打算先洗出来看看效果。


    她抱着相机来到走廊尽头的暗房。


    拉上厚重的遮光窗帘，在昏暗的红灯下打开相机后盖，取出胶卷仔细卷到显影罐中。随着药水缓缓注入，她轻轻摇晃罐身，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显影程度。


    洗完照片后，还需要时间晾干。姜虞将湿漉漉的照片夹在绳子上，关好暗房门先行离开。


    来到苏丹办公室，苏丹笑着递给她一把车钥匙："小姜，团里体谅你来回跑辛苦，特意批了辆自行车给你暂时使用。不过文艺汇演结束后需要还回来。"


    虽然现在经常有萧晏珩或林堂荣开车接送，但有个自行车确实更方便。


    姜虞欣然接过钥匙："谢谢苏主任！这两天拍好的照片在暗房里晾着呢，今天应该就能干。"


    苏丹满意地点点头："正好，下午郑副团长要来看样片。"


    中午，姜虞正要和郭秋香去食堂吃饭，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林堂荣急匆匆地跑来。


    姜虞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咯噔："出什么事了？"


    林堂荣喘着气："团长受伤了，现在已经被送到部队医院了！"


    姜虞脸色瞬间白了："严不严重？怎么受伤的？"


    "训练场上出意外了，"林堂荣解释道，"有个女作训员在投弹训练时失手了。手榴弹没扔出去，直接落在脚边。团长冲过去把她拉走，自己的左腿被弹片划伤了。"


    郭秋香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那萧团长没事吧？”


    林堂荣："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两天，做了清创缝针，但不会留后遗症，您别太担心。"


    姜虞听到没那么严重，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郭秋香说："秋香，我先和小林去医院了。"


    郭秋香理解地点点头："去吧小虞，主任那我和她说一声就行。"


    "嗯。"姜虞快步往前跑去，林堂荣紧紧跟在她身后，还不忘安慰："嫂子，您别太着急，团长身体素质好，很快就能恢复的。"


    姜虞突然想起什么，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部队里还会有女作训员啊？"


    她倒不是瞧不起女兵，就是觉得这个年代女兵参与实战训练比较少见。


    林堂荣解释道："今年刚下的新政策，要培养一批女作训骨干。说是要体现男女平等，让女兵也能参与一线训练任务。其实不少老兵都觉得胡闹，但这是上面的指示......"


    姜虞点点头：“我知道了。”


    林堂荣开车又快又稳，不出二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军区医院。


    此时医院里人来人往，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和穿着军装的伤员家属穿梭在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姜虞快步走到导诊台，急切地问道："同志，请问刚才送来的萧团长在哪间病房？"


    护士查了一下记录："在二楼203病房。"


    姜虞和林堂荣赶紧赶了过去。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生的呜咽声。林堂荣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姜虞。


    姜虞面无表情，直接推开病房门。


    只见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作训服的女同志正站在病床前抹眼泪，病床上躺着的是脸色漆黑的萧晏珩。


    萧晏珩看见姜虞来了，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阿虞。"


    那女作训员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正是何雨晴。


    姜虞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萧晏珩血肉模煳的左腿上，被训练弹碎片划伤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还在不断渗出。


    她冷着小脸："这伤口怎么还没处理？"


    萧晏珩试图坐起身："刚做完清创，在等医生来缝合。"


    姜虞咬了咬下唇，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心里挺心疼的。


    她走过去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怎么这么不小心？训练时也不多注意点？"


    萧晏珩看出小女人对自己的关心，满足地笑了，握住她的手："真没事，不疼。"


    旁边的何雨晴看见两人亲密的互动，立刻插话道："姜同志，都怪我不好......萧团长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不是他及时把我推开，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她说着又抹起眼泪，"萧团长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他住院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姜虞听着何雨晴这番茶言茶语，只觉得好笑，这姑娘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