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长安危局!

作品:《西游:稳健人生,从高中进士开始

    贞观十三年九月下旬,长安城被一种奇异的气氛笼罩。


    化生寺方向梵音钟鼓日夜不息,檀香弥漫半城。


    引动无数善男信女顶礼膜拜,为即将启程西行普度众生的三藏御弟祈福。


    街头巷尾,俱都张贴着三藏法师宝相庄严画像。


    自其成为御弟之后,俨然已成了长安大多百姓之信仰了。


    陈曦照例踏着晨曦,走向国子监。


    值房内,窗外古柏森森。


    陈曦正凝神批注昨日学子呈上的《礼记·月令篇》心得,笔尖在孟冬之月,水始冰,地始冻旁悬停,思忖着如何由这自然之变引向更深层的阴阳气机流转之理。


    【叮!稳健于国子监精研经义,深究自然之变,稳健经验值+50!】


    【当前稳健经验值:21033!】


    识海淡金面板无声流转。


    笃笃笃!


    急促的叩门声打破了值房的宁静,带着一股沙场特有的煞气。


    “子川!子川老弟!”


    门被猛地推开,程处默一身风尘仆仆的劲装撞了进来。


    铜铃大眼布满血丝,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混不吝,只剩下焦灼与凝重。


    “出大事了!北境八百里加急!突厥几个大部族勾结阴山深处的积年老妖,裹挟数十万妖兵,突然叩关!云州、朔州一线烽火连天,几个军镇……已经没了音讯!”


    陈曦执笔的手在空中一顿,一滴饱满的墨汁无声滴落在地始冻三个字上,迅速洇开一团浓重的黑。


    他缓缓放下笔:“程伯伯……”


    “老头子挂帅!”


    程处默声音发沉,带着一种压抑的嘶哑。


    “还有卫国公,陛下已经下旨,命他们即刻点兵出征!北衙禁军抽调大半,连同边军精锐,星夜兼程北上!”


    他猛地一拳砸在陈曦的书案上,震得笔架砚台哐当作响。


    “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长安龙气被那老泥鳅的血煞锁得死死的,正是最虚的时候!这帮妖崽子……掐得真他娘的准!”


    陈曦默然。


    龙气被锁,仙佛可随意出入长安,人道屏障形同虚设。


    此刻北境告急,朝廷不得不抽调拱卫京畿最核心的力量北上,无异于将这头暂时失去利爪与厚甲的巨兽,暴露在无数觊觎的目光之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处默兄,你……”陈曦看向程处默。


    “先锋!”


    程处默胸膛一挺,眼中迸射出狼一般的凶光。


    “老子这次是老头子帐下正印先锋官!第一批开拔!这不,临行前,老子得跟兄弟们告个别!子川,怀仁他们都在红尘人间等着了,走!”


    ..........


    红尘人间,依旧是那座喧闹的酒楼,丝竹管弦,觥筹交错。


    但今日,天字一号雅间内的气氛却沉凝得如同铅块。


    李怀仁、长孙冲、秦怀道等人早已在座。


    桌上珍馐美酒摆得满满当当,却几乎无人动箸。


    美姬乐师都被屏退,厚重的门帘垂下,隔绝了外间的浮华。


    门帘掀开,程处默拉着陈曦大步踏入。


    “都到了?好!”


    程处默目光扫过一圈,声音洪亮,却难掩其中的疲惫与戾气。


    他二话不说,直接提起一坛未开封的烈酒,拍碎泥封,给自己面前的海碗倒满琥珀色的酒液,仰头便灌!


    咕咚!咕咚!


    火辣的酒液顺着虬髯流淌,程处默喉结滚动,一口气喝干,将空碗重重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哈出一口带着火星的热气。


    “痛快!”


    抹了把嘴,环视众人。


    “都绷着个脸作甚?老子是去砍妖崽子,又不是去送死!喝!”


    李怀仁叹了口气,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处默,此去北境,山高路远,妖氛炽烈,务必……珍重。”


    长孙冲矜贵的脸上也难得没了往日的疏离,拿起酒壶为程处默重新斟满,沉声道:


    “程兄豪勇,必能克敌制胜,扬我国威。只是刀剑无眼,万望谨慎。”


    秦怀道话最少,只是默默提起酒坛,给程处默和自己各倒了一大碗,端起,对着程处默重重一举,仰头饮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曦亦端起酒杯,清澈的酒液映着他沉静的眸子:


    “处默兄,卫国公与程伯伯皆乃国之柱石,用兵如神。你为先锋,正当其时。”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然亦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妖兵虽众,亦有隙可乘。待你与二位老将军凯旋之日,我必在此,再备好酒,与诸位兄弟,不醉不归。”


    他的话平和温润,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引经据典。


    “好!子川老弟这话听着提气!”


    程处默咧嘴一笑,再次端起酒碗,“老子就爱听这个!来,干了!”


    众人纷纷举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荡漾,碰撞声带着几分壮行的决然。


    几碗烈酒下肚,雅间内凝滞的气氛似乎松动了一些。


    程处默拍着胸脯,开始吹嘘自己新得的混元霹雳槊如何了得,定要捅穿几个妖王的窟窿。


    然而,当酒坛再次空了大半,程处默脸上的醉意与豪气却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


    放下酒碗,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兄弟们!”


    他声音低沉下来,铜铃大眼扫过众人。


    “仗,老子不怕打!妖崽子再多,砍了便是!老头子用兵,老子心里有底。”


    “老子怕的是……是咱们这长安城啊!”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哐当乱跳!


    “你们看看!看看外面!”他指着窗外。


    “水陆法会?佛光普照?狗屁!长安城现在就是个没壳的王八!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摸进来!以前龙气在,万邪辟易!”


    “现在呢?那帮秃驴倒是来得欢!谁知道暗地里还藏着什么玩意儿?”


    程处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后怕。


    “老头子,卫国公,还有北衙禁军最精锐的那批兄弟,全他娘的要拉去北边填窟窿!长安城里还剩多少能打的?就凭那些没上过战场的府兵娃娃?还有那些装神弄鬼的和尚?”


    他灌下最后一口酒,辛辣的酒气混合着他嘶哑的低吼,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我怕的是,等我们爷们儿在北边砍光了妖崽子,流干了血,他娘的……拖着残兵败将回来的时候……”


    程处默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陈曦,也盯住雅间里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如同淬火的寒冰:


    “长安……还在不在?!”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霹雳在雅间内炸开!


    李怀仁手中的酒杯一晃,酒液泼洒在昂贵的锦袍上,他却浑然不觉。


    长孙冲矜贵的面容瞬间煞白,手指捏紧了玉箸。


    秦怀道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射,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长安还在不在?


    这绝非危言耸听!


    龙气被锁,屏障尽失,如同巨兽被剥去了最坚硬的鳞甲。


    此刻再抽调走最强悍的爪牙……


    空虚!


    难以想象的空虚!


    佛门可借水陆法会光明正大地渗透根基,那隐匿在暗处的妖魔鬼怪、左道邪修,甚至是……


    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雅间内死寂一片,唯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的噼啪轻响。


    窗外的丝竹笑语,此刻听来竟如此刺耳,如同为这座危城奏响的末路笙歌。


    陈曦端坐不动,袖中的手却悄然握紧。


    程处默若是不说,他还差点真忘了,这才是当下真正的危机啊!


    不知不觉间,长安城竟已成为了这南瞻部洲最危险的地方了!


    不过,眼下却是安慰道:


    “处默兄,长安,是大唐的长安,是亿万生民的长安。纵有风浪,根基犹在。你等只管安心北去,斩妖除魔,护我疆土。这长安城……”


    陈曦的目光扫过李怀仁、长孙冲、秦怀道,最终落回程处默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自有其气数,自有其守护。待你等凯旋,长安城,必当城门大开,美酒相候!”


    “好!有子川老弟你这句话,老子心里……踏实不少!”


    程处默重重一拍陈曦肩膀,力道大得让陈曦都晃了一下,脸上重新挤出那种混不吝的豪气,只是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忧虑,依旧沉甸甸的。


    “时辰不早了!老子还得去北衙点卯!兄弟们!”他提起最后半坛酒,环视众人。


    “这顿酒,算老子欠着!等老子砍了妖王的脑袋回来,咱们再喝他个三天三夜!走了!”


    说罢,仰头将坛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水淋湿了胸前衣襟,随手将空坛往地上一掼,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不看众人,转身大步流星地掀帘而出,沉重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楼梯尽头。


    雅间内,气氛并未因程处默的离开而轻松。


    李怀仁长叹一声,颓然靠向椅背。


    长孙冲默默整理着洒湿的袍袖,指尖微微发颤。


    秦怀道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松开,指节依旧泛白。


    窗外,化生寺方向的梵唱似乎更清晰了,檀香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陈曦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清酒,指尖拂过温润的杯壁,目光沉静地望向窗外。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长安城依旧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这煌煌帝京的万家灯火之下,潜流汹涌,杀机暗藏。


    【叮!洞悉长安危局,稳健经验值+500!】


    【当前稳健经验值:21533!】


    识海深处,稳健经验值悄然增长。


    陈曦将杯中清酒缓缓饮尽。


    放下酒杯,起身对着李怀仁等人微微颔首:


    “诸兄,时辰不早,曦亦告辞了。”


    离开喧嚣的红尘人间,踏入清冷的坊曲。


    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


    陈曦步履沉稳,走向自己那座城南小院。


    推开院门,竹影婆娑,沙沙作响。


    立于庭中,抬头望向那轮被薄云半遮的冷月。


    “这长安,要不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