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唐僧回长安!

作品:《西游:稳健人生,从高中进士开始

    “翰林院编修陈曦,秉性端方,才学渊深,于苍茫山论道宣旨有功,深体朕意。今特擢升为国子监博士,专司经义讲习,启迪后学。望尔克勤克慎,弘扬文教,不负朕望。钦此!”


    尖细而威严的声音在翰林院值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臣,陈曦,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曦深深一揖,双手高举过头,恭敬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圣旨。


    入手微沉,仿佛承载着皇恩浩荡与未来重任。


    不过,陈曦脸上并无太多意外,程咬金的豪气许诺,终究是化作了现实。


    国子监博士,这位置清贵更胜翰林编修,更是他践行儒道、砥砺学问、聚拢人望的理想之地。


    “恭喜陈博士!”


    “贺喜陈博士高升!”


    “陈兄此番入国子监,必能大展宏图!”


    宣旨太监刚收起仪仗,值房内外早已按捺不住的恭贺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同僚们无论真心假意,此刻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翰林院虽清贵,但能一步踏入国子监,前途更为广阔,尤其陈曦背后隐隐有程咬金这等巨擘支持,更不容小觑。


    陈曦面带温和笑意,一一拱手还礼,姿态从容,不卑不亢:


    “多谢诸位同僚,曦愧不敢当,皆赖陛下隆恩。日后还需诸位多多指教。”


    寒暄片刻,陈曦开始整理自己案头堆积的卷宗文书,与接手的同僚简单交接。


    阳光西斜,将他整理书笈的身影拉长。


    当最后一份《南疆风物考》的批注合拢,背起那古朴的竹笈,在众人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中,稳步走出了翰林院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


    长安城依旧喧嚣,车水马龙。


    夕阳熔金,为鳞次栉比的屋宇镀上一层温暖的余晖。


    陈曦行走在归家的人流中,心境却与来时大不相同。


    “国子监博士……终于踏出这一步了。”


    他心中默念,袖中《春秋》原典似乎也感应到他心绪的起伏,温润的玉黄光华微微流转。


    “此事,当尽快禀明颜师才是。他老人家虽不喜俗务,但弟子前程落定,亦当报喜。更重要的是……”


    陈曦的目光投向城东曲江池畔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


    “西游之局已动,金蝉子降世,佛门暗流汹涌。我入国子监传道授业,看似安稳,实则却也依旧在旋涡边缘。”


    “前路如何稳健前行,儒道如何精进,乃至如何在这即将席卷南瞻部洲的大势中……守住本心,谋得一线超脱之机?都还需颜师指点迷津。”


    他打定主意,明日便告假半日,前往曲江池畔草庐拜见老师。


    有了师父,陈曦方才真正知晓有靠山的好处。


    不管什么事,也是都有了请教的去处。


    虽然也会背负一些责任,但好在与其稳健之道,并不算冲突。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南数十里外,渭水之滨。


    金山古刹,暮鼓沉沉。


    寺后临河的菜园边,一位须眉皆白、面容枯槁的老僧,正颤巍巍地俯身,从湿漉漉的芦苇丛中抱起一个顺流飘来的襁褓。


    襁褓中的婴孩不哭不闹,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异常清亮,眉心一点淡淡的红痣若隐若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竟飘来此等灵秀稚子,亦是佛缘。”


    法明长老长叹一声,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悲悯。


    脱下自己的旧僧袍,小心翼翼地将冻得有些发青的婴孩裹紧,步履蹒跚地抱回禅房。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金山寺上空极高远的云层深处,一点柔和却宏大的意志再次悄然降临。


    足踏莲台的观世音菩萨,宝相庄严,目光悲悯地俯瞰着下方那座古刹,以及禅房中那个被老僧救起的婴孩。


    “木吒。”


    “弟子在。”侍立一旁的惠岸行者合十应道。


    “时机已至,金蝉元灵需速速成长,以应水陆法会之期。然此界光阴如常,恐不及。”


    “请菩萨示下。”木吒恭敬询问。


    观音菩萨玉指轻捻,指尖一点琉璃般的清光骤然亮起,瞬间扩大,化作一片朦胧而璀璨的光幕,如同倒悬的琉璃海,无声无息地将整座金山寺笼罩其中。


    “诸天万界,光阴流转,各有其律。此乃吾南海琉璃净界之时序投影。”


    “非是地仙界光阴加速,而是此寺此刻,已入吾琉璃界光阴长河之支流。寺中一日,琉璃界中……便是经年。”


    木吒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化为深深的敬畏:


    “菩萨神通广大,造化玄奇!弟子明白了。”


    他望向下方瞬间被奇异光晕笼罩的古寺,只见寺中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荣枯交替,殿宇的砖瓦在光影变幻中留下岁月的斑驳痕迹。


    而寺中僧众,包括那抱着婴孩的法明长老,他们的动作在光幕笼罩下仿佛被拉长、模糊,又迅速恢复,只是眉宇间悄然刻下了风霜的印记。


    光影流转,如走马观花。


    在长安城众人眼中不过半日的光景,于那金山寺内,已是寒来暑往,十八载春秋悄然滑过。


    禅房内,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已长成一位身着朴素僧衣的青年。


    眉目清秀依旧,眼神澄澈,带着一股天生的悲悯与聪慧,只是眉心的红痣愈发清晰。


    法号玄奘,寺中皆称江流儿。


    “师父,弟子今日整理藏经阁旧籍,于那存放杂物的箱底,发现此物。”


    年轻的玄奘手持一个油布包裹,恭敬地呈给已垂垂老矣、气息微弱的法明长老。


    法明长老浑浊的目光落在油布包裹上,身躯微微一震,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


    颤抖着手接过包裹,一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方素白的丝绢!


    丝绢边缘早已磨损泛黄,但上面用鲜血写就的字迹,虽历经岁月,却依旧带着一股凄厉决绝的气息,触目惊心!


    “此物,老衲本想等到你再大些再给与你,不过你既自己找到了,那便也是你的缘法,你且自己打开看吧!”


    法明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闻言,玄奘的目光落在血书上。


    只看了开头几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字字泣血,却是道尽了他离奇的身世!


    母亲殷温娇,父亲陈光蕊赴任江州途中遇害,自己被弃江流,母为保血脉忍辱负重,留下血书盼儿复仇雪冤……


    “娘亲……”


    一声悲怆的低喃从玄奘喉中溢出,他紧紧攥住那方血书,指节捏得发白,清亮的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更有滔天的悲愤与杀意翻涌!


    尘封十八年的血海深仇,如同火山般在他心中轰然爆发!


    云层之上,木吒看着下方紧握血书、悲愤欲绝的年轻僧人,眉头微蹙:


    “菩萨,江流儿尘缘骤现,血仇加身,怨愤滔天。此等心境,如何能断尘缘,立地成佛,承那取经重任?恐生变数啊!”


    观音菩萨面容平静无波,眼中慧光流转,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因果。


    唇角微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声音如同清泉滴落玉盘:


    “痴儿。尘缘如丝,非刀可断。然金海若尽,丝自无依。”


    “勿忧,贫僧自有佛法,助他了此尘缘,令其金海尽干,灵台自清。此劫,亦是其佛心淬炼之始。且看他如何抉择,去往何方。”


    禅房内,悲愤的泪水终于从玄奘眼中滚落,滴在殷红的血书上。


    猛地抬起头,望向长安城的方向,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一丝决绝的清明:


    “外公……殷开山!长安!城南卦摊!”


    小心翼翼地将血书贴身藏好,对着气息奄奄的法明长老重重磕了三个头:


    “师父养育之恩,弟子永世不忘!然身负血海深仇,父母冤屈未雪,弟子须即刻前往长安,寻我外祖父,为父母讨还公道!待事了……弟子再回寺中,侍奉师父!”


    说罢,他毅然起身,僧衣拂动推开禅房木门,大步流星地朝着山门方向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坚定,直指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