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灵神出窍了？”桂嬷嬷不答反问，问得蹊跷。


    “嬷嬷你怎么知道我……”赵铭吓了一跳。


    “呵呵，了不起。”桂嬷嬷干笑两声，“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啊。”


    “其实没那么严重啦。”赵铭解释，“当时我那就是吓的，什么灵神出窍，就是魂飞魄散！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回事儿呢，嬷嬷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只知道你若现在还不走的话，人家那边的宴席就要散了。”桂嬷嬷道。


    “走走走，嬷嬷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赵铭道。


    “只怕老身我上不得这个席面吧？”桂嬷嬷道。


    “你老人家上不得谁能上的？”赵铭道，“顺便帮我审审那个羌国使者，我瞧那小子就也不地道。”


    本来赵铭是要骑马的，但既然有桂嬷嬷，就命人备了一辆轿车跟她同乘，所以说做奴才的，心都特别细……


    “嬷嬷啊，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神仙？”赵铭早就想要跟这个老太太深入交流一下了，感觉她就算不是神仙，也是世外高人。


    “世上哪有神仙？”桂嬷嬷道，“老身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呵呵，嬷嬷你若是普通人，那我算什么？”赵铭笑道。


    “你算是奇葩。”桂嬷嬷道，“你给皇上办事就办事，干嘛还给自己定下三天期限？若是三天没有查清楚，你就真的死了吧？”


    “我那不也是一时冲动吗？”赵铭叹了口气，表示深深的后悔，“窝囊的太久了，总是想要表现自己，否则皇上总当我是个废物，那今后还能有出头之日啊？”


    “你现在已经是内务府大总管，宗人府老大，西宫辑事厂总管，三等勇钦尉，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这就等于是巅峰了，你还想要怎么出头？”桂嬷嬷道。


    “之前呢，我胆小怕事，甘愿做一只乌龟，有事儿就躲在壳里，以为就能平安无事，但后来我发现这样是不行的。


    有些事你越是躲着它就越来，你越是缩头它就越想要吃你，与其如此，就不如探出头咬人。”赵铭道，“这就是出头。”


    “你还真当自己是一只小乌龟了？”桂嬷嬷听他这话真是啼笑皆非。


    “只要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做小乌龟也没什么不好。”赵铭笑道。


    “那你现在出头是想咬谁呢？”桂嬷嬷道。


    “谁咬我，我就咬谁。”赵铭道。


    “那跟狗子有什么区别？”桂嬷嬷忍不住笑了，这小子真是够没出息的，要么做小乌龟，要么就做小狗子。


    “有区别。”赵铭道，“我是皇上的狗子，皇上让我咬谁，我也咬谁。”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桂嬷嬷道，“不做小乌龟，就做小狗子，哪怕是禽兽，你好歹也做个猛兽啊，这样皇上还能高看你一眼。”


    “猛兽都被关在笼子里了，就好像是羌国献来的狮子和猎豹。”赵铭淡淡的道。


    “嗯？”桂嬷嬷忽然觉得赵铭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


    “皇上觉得这事儿是谁人所为？”赵铭忽然问道。


    “你这是问我，还是问皇上？”桂嬷嬷闻言一愣。


    “嬷嬷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都是掏心窝的，但凡你问我的话，我也都毫不隐瞒，就好像我灵神出窍那件事儿，连我兄弟们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信你，但嬷嬷你却不信我吗？”赵铭沉声道，“那你为何又要帮我？”


    “我也不是帮你，只是帮皇上而已，你也说你是皇上的狗子了，狗子若是出事，主子还能使唤谁呀？”桂嬷嬷道。


    “呵呵，嬷嬷你当我是小孩子。”赵铭笑了笑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当我没问。”


    “其实皇上也拿不准是谁。”桂嬷嬷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但此事嫌疑最大的就是天溯郡的徐不凡太守了。”


    “特么的。”赵铭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好好的骂什么人呀？”桂嬷嬷气道，“你这是骂皇上还是骂我呢？”


    “我是骂徐不凡呢！这人太过倨傲，行事高调，自以为是皇上的心腹臣子，又是封疆大吏，就也不把旁人都瞧在眼里。”


    赵铭顿了顿又道，“这就难免招人嫉恨，布下这个阴险的局来陷害他！”


    桂嬷嬷闻言直接呆住，直瞪瞪地瞧着赵铭，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嬷嬷你这是怎么啦？”赵铭伸手在她眼前来回晃悠，“嬷嬷你说话啊！”


    “你小子城府直如此深！”桂嬷嬷沉声道，“我倒有点看不透你了。”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赵铭笑道，“只怕嬷嬷你也是心里有数，皇上她也是心知肚明，要不然干嘛派你来跟着我呀？


    就怕我查来查去，查不出真凶来还弄巧成拙，查出真凶来又打草惊蛇。”


    而徐不凡可是天溯太守，封疆大吏，若要查他，谈何容易！


    但此事还不能不查，不能明着查，只能暗中查。


    而此事能否查清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必须要掌握一个度。


    龙凌宇就怕赵铭把握不好这个度，所以才将桂嬷嬷派来‘协助’他。


    谁料这小子心里全都有数。


    令桂嬷嬷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那你打算要怎么查啊？”先看看这小子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全凭嬷嬷吩咐。”赵铭却又恁地说。


    “你错了，我是皇上派来协助你的，我应该听你的吩咐。”桂嬷嬷道。


    “那我就斗胆吩咐你了昂，待会儿席间看我掷杯为号，嬷嬷你就将那个羌国使者拿下，然后严刑拷打，逼问端由！”赵铭大声道。


    “啊？”桂嬷嬷吓了一跳，这么简单粗暴吗？


    “这么的好像也不老合适的是吧？”赵铭却又道，“人家毕竟是一国使者，咱们如此待他，只怕会引起外交纠纷……嬷嬷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就是既不抓他，也不审他，还得让他说实话那种？


    “哼，你小子只怕也暗中调查过老身了吧？”桂嬷嬷道。


    “嬷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同再造，我岂能不了解你一下？主要是想了解你有什么需要晚辈我效劳之处，我也好报答你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