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白的，喷了一地。


    厉害！赵铭心里暗暗比了个拇指。


    牛哇，这种接连两箭，他也能射，可能射得更远。


    但准头呢？绝对比不上龙婉芸，也没她那么溜。


    “蠢货！”


    远处的红衣少女娇声骂道。


    “都看见了？”


    “老实站着，顶多掉只耳朵，蹭破点皮！”


    “敢跑？别怪本公主下手狠！”


    “噗嗤！”场边不少女兵都捂着嘴偷乐。


    赵铭也憋笑憋得难受。


    喂喂，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太监算哪门子花？


    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就算想辣手摧花……


    你也没那“工具”啊。


    “笑？笑屁笑！”龙婉芸打马冲过来。


    “本公主早说过！我们练兵，就当自己是男儿了！”


    “迟早得上战场拼命！”


    “好了，剩下的人靶，归你们！”


    “练不出胆子的兵！”


    “本公主不要！”


    我靠？赵铭这下明白了。


    不是长乐公主太嗜杀，可能，是这些女兵箭法太潮了。


    队伍里只要有几个二把刀。


    一天不射伤几个小太监，那才叫怪事。


    “是，长乐公主！”


    周围的女兵开始列队，一队接一队上前。


    拉弓瞄准，准备开射。


    赵铭这才注意到。


    剩下的那些小太监，好几个头上还缠着绷带。


    合着这些人，都是上次“大屠杀”里侥幸活下来的？


    “长乐公主饶命啊！”


    “长乐公主开恩……”


    “姐姐们，看准点射啊！”


    “射高点儿，我……我不想变秃子……”


    ……


    其他七个太监，跑又不敢跑，怕死又怕疼。


    一时间哭爹喊娘，那叫一个惨。


    只有赵铭，慢慢闭上眼睛，腰杆挺得溜直，他绷紧了神经。


    留意着任何一点动静，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这些女兵能练到这份上，透着一股子狠劲。


    所谓的人肉靶子，只要赵铭不乱动。


    她们军纪严，应该也不会故意乱射，伤及无辜吧？


    “听口令！”


    龙婉芸的目光在赵铭身上停了一下，马上就移开了。


    她见过的人靶子多了去了。


    是真镇定？还是装不怕死？先挺过几轮再说吧。


    “预备放！”


    咻咻咻，八支箭闪电般射出，这次不是力道大的破甲箭。


    是白羽箭，准头更好。


    “啪！”


    赵铭听到头顶一声爆响。


    头皮都麻了一下，破碎的桃汁顺着脸往下流。


    他依旧纹丝不动。


    “不错，全中了！”


    “上桃子！”龙婉芸挺满意。


    或许她更满意的是，暂时不用再找新的靶子了。


    “第二轮，放！”


    ……


    时不时就有太监中箭惨叫倒下。


    果然，总有那么几个手潮的二把刀女兵。


    虽然死不了人，但受伤免不了。


    等两百来个女兵都轮完一遍，场上就孤零零剩一个了。


    是赵铭，他整个人，都被红白相间的桃汁糊满了。


    其他小太监，倒是一个没死。


    不是赵铭运气多好。


    要不是他本事够硬，藏得深。


    靠听风声辨位，躲得不着痕迹。


    他早就跟其他人一样躺地上了。


    “踏踏踏！”


    龙婉芸骑着那匹大白马，溜达到赵铭跟前。


    她用马鞭挑起赵铭的下巴，冷冷问道：“新来的？不怕死？”


    赵铭吹开嘴角的桃汁，语气平静：“怕。”


    龙婉芸轻笑一声：“你躲了！”


    “别狡辩，我早盯着你了！”


    “你那点小动作，别人看不出来，可骗不过我！”


    赵铭老实说道：“我本来也没想骗谁！”


    “稍微动一动，总可以吧？”


    “只要她们的箭够准，我保证不动！”


    龙婉芸回头就喊：“听见没？人家怀疑你们手抖！”


    “给我上！”


    长乐公主下令。


    “整点儿厉害的！”


    侍女青儿手脚麻利地搬来个木头箱子，底下连着竹竿。


    箱子直接绑赵铭头上了。


    箱子四面都是靶子，画着一圈圈红白线。


    疯了。


    现在不是躲一支箭的事。


    四面八方随时可能飞来一堆箭。


    没看她们都骑马围着他转圈了么？


    龙婉芸冷笑：“让你躲！”


    “但脚丫子的钉死在那儿！”


    “所有人！”


    “给我射！”


    “咻咻咻！”


    七八十支箭像下雨一样射过来。


    赵铭本来想着情况不对，赶紧跑。


    反正这练武场上，还没人打得过他。


    可他瞄了一眼，发现大部分箭都是冲着头顶箱子去的。


    不是冲他这个人。


    当然了，菜鸟哪都有，还是有好几支射歪了。


    有支擦着他右肩膀飞过去。


    有支眼看要爆头，被他猛一缩脖子躲开。


    但是，躲开这支箭，头顶的箱子就晃了。


    后面紧跟过来的箭，也跟着偏。


    赵铭不敢大意。


    躲。


    再躲。


    越到后面，射过来的箭越乱，他那腰扭得，快成麻花了。


    整个人脚没动，上半身扭得影子都看不清。


    折腾了半个时辰。


    龙婉芸喊了声：“停！”


    四周响起一片勒马声。


    女兵们累得直喘粗气。


    今天可算玩过瘾了。


    那小子脚是没动，可上半身晃得跟活靶子有啥区别？


    赵铭也一身汗。


    靠！要不是老子有两下子。


    早他妈被射成蜂窝煤祖宗了。


    龙婉芸更好奇了。


    这都没死？


    她骑马冲过来，眼睛亮得晃眼，全是好奇。


    “哎哎，你就是小铭子？快说，你是怎么练出这听风辨位的本事？”


    赵铭被松了绑，莲儿还挺好心，递了条毛巾给他。


    他胡乱抹了把脸上混着桃子汁和汗水的脏东西，喘着粗气说：“长乐公主……呼……呼……”


    “没啥，练多了手熟！”


    “我从小在中贤监长大，十年了，我割过不少太监，很少出错！”


    “那可真是个精细到极点的活儿！”


    “割错一根血管，一条筋脉，人都得死！”


    “所以，我的眼神、耳朵、还有身体的灵敏劲儿，都比别人强太多了！”


    龙婉芸惊讶地张大了嘴。


    中贤监那破地方，还能这么练人？要不……让自己手下那些姑娘们也去试试手？


    最懂她的副将明月赶紧拦住：


    “长乐公主！那种地方您不能去！皇上也绝不会让您这么……胡闹！”


    龙婉芸有点遗憾地咂咂嘴。


    “是有点胡闹哈……”


    “没事儿！等以后咱们带兵出去，逮着俘虏，阉几个看看效果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