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你查清三十年前那个夜晚的具体时间了么？”


    小夷问。


    “杂家已经让当年的起居郎冯少骥查了《起居注》，那日是大中十三年六月初五。”高朝世道。


    小夷又问太皇太后，“奶奶，当年先帝叮嘱你保管好钥匙，是在哪个宫殿？”


    “大明宫，紫宸殿。哀家可以带你去那个书房。”太皇太后一脸宠溺地看着小夷。


    小夷点点头，转头对李真道，“明天晚上，我们就去那里开启月光宝盒。”


    “月光宝盒？就是那件能回到过去的宝贝？”


    太皇太后问。


    李真砸吧着嘴道，“准确地说，是能看到过去。”


    “嗯，那也足以找到另一半秘钥了。”太皇太后道。神色惆怅。


    这时，杨尚宫带着两名尚服局的女官走了进来。


    李真下了殿，展开双臂让两名女官为其量尺寸。


    两名女官眼眸中闪现的爱慕之色，一边打着媚眼，一边拿着布尺量揩油，弄得李真哭笑不得。


    太皇太后笑眯眯道，“该给真儿选个王妃了。可是真儿现在这么优秀，天底下又有哪家姑娘配得上？“


    小夷抱着膀子撇嘴道，“奶奶你就别费心了。他喜欢老女人！”


    “啊？”


    太皇太后和瑛子瞠目结舌，大眼瞪小眼。心想这辈份乱成麻了。


    但唐人奔放，武则天还做过公公李世民的才人，杨贵妃还曾是唐明皇的儿媳。李真娶小夷的姐姐、瑛子的师父，貌似也没啥大不了的。


    “哀家曾远远看过神女一面，配真儿倒也绰绰有余，就是不知道神女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道。


    小夷嗤笑道，“要不是还需要他开启月光宝盒，老女人早捏死他了。”


    “啊？”太皇太后摇头叹道，“真儿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可不是么。”小夷抱着臂膀嘲讽。


    量完尺寸，两名女官回去做衣服。李真和小夷拜别了太皇太后，回了新射殿。


    现在已经是戌时（约莫晚九点）。


    李真回到寝室后，本想进入胎藏界再度观想不动如来，修炼大荒霸体诀。但现在身子还隐隐发胀，便拿出《剑道气海玄章》修炼起了真气。


    感知天地间金属性灵气。


    这一感知不要紧，李真发现自己的神识能笼罩了整个兴庆宫，甚至大半个万年县。


    天地间白色的金性灵气铺天盖地向他席卷过来，进入他的丹田。


    他的丹田如今也比以往伸展了百倍不止，隐隐成莽荒天地的宏大格局。


    兴庆宫上空灵气搅动，金吾卫的佩剑嗡嗡长鸣，御膳房的金银器纷纷振动，高朝世和瑛子起身，走出露台怔怔看着上空简直可以用肉眼看见的白色飘带，飘入新射殿。


    如鲸吞。


    “阿真又在修炼那种奇功。这般鲸吞海吸，哪是积攒，简直是掠夺！”高朝世艳羡地看着新射殿方向道。


    “好霸道的功法，比师父教我的雷法还霸道。”瑛子叹道。


    在兴庆宫对面不远的永兴坊内。金吾卫总衙。


    剑室内群剑大振，裴旻起身出了剑室，御剑而起，看着身周海量的金性灵气涌入新射殿，咧嘴一笑，“某那徒儿又在练什么古怪功法？照此鲸吞下去，怕是一个月便可过地境！”


    新射殿内。


    小夷和老秦等人纷纷走出寝室，在廊庑间仰头看着凝成实质的白色灵气如长河般涌入李真的寝室。彻照如白昼。


    都惊呆了。


    三号偏殿内，明姬端着一杯桂花醑，抬头瞅了瞅窗外，微微冷笑。


    金性元气如长江大河般涌来李真丹田，源源不断，一直持续了约莫个把时辰。


    忽地，李真只觉内丹田轰的一声，拓宽了足足十倍！


    【好像破镜了！】


    李真睁开眼眸，怔怔不语，自己猜得没错，大荒霸体诀不是一门单纯体术，是一部全面提升的大道法诀。


    甚至可以说，有了这套法诀连心剑都甚至可以放下。


    小夷走了进来，看着着，砸吧着小嘴道，“你进入地境第二阶大善地了。”


    李真正式开始修行是从一个多月前，师父裴旻给他《剑道气海玄章》开始的。据裴旻介绍，常人修炼地境三阶，过不动地需要十年，过大善地需要二十年，过欢喜地需要三十年。


    是为甲子过地。


    裴旻是修行天才，常人需六十年的甲子过地他仅用了十年。过不动地最多不过数年。


    但李真的速度更加夸张，仅仅月余便过了不动地。如果按照《大荒霸体诀》的修炼速度，更是几天功夫。


    不，是几次。准确地说，只是一次。


    这是盖世大魔因他靠近自己所给的“赏赐”，直接给他换了副身体，用这副身体修炼真气，一次就过了不动地。


    难怪明姬说最多自己有十天半月就能过地境。过欢喜地，到人境。


    “好功法！”


    李真缓缓站起。


    小夷啧啧道，“早知道你能练这门功法，在盂县我就把这功法给你了。”


    马上又虎着小脸道，“哎，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要神智发狂乱杀人。别像你师父裴旻那样！”


    “怎么可能哇！”李真瞪眼道。


    小夷斜乜了他一眼。忽然，扑闪着大眼睛笑道，“你说要按你这速度练下去，练个百八十年，能不能把老女人打得嗷嗷叫！”


    “神经！明姬答应过我，等我过了地境，给我一颗九转还原大神丹。就算我将来变强了，也不能恩将仇报！”


    李真哂然道。心里想的却是，肯定得好好教训她，不过得在床上。


    “咹，老女人那么大方？肯定不怀好意！”


    小夷转着眼珠子，狐疑道。她害自己吞了大神丹，半个月吃不下睡不着难受死了。


    李真哭笑不得，摁着小夷的脑袋往出撵，“去去去，回去睡觉。我还要练功呢！”


    推出小夷，李真再度坐下来，观想胎藏界五佛。


    这次，不是直奔不动如来，而是直接观想起了中央佛大日如来。


    大日如来的金身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只是片刻的功夫，身形从丈许暴涨到数丈，十数丈，数十丈……一个时辰过去，大日如来身形高达百丈。


    李真再度确定，大荒霸体诀对他的精神念力也提升了百倍。


    心里想着不空大师的嘱托，将不动如来观想至百丈，停下来又去观想黑漆漆的不动如来，也达到百丈后，接着又去观想西方佛无边精进如来，南方佛无量光如来，东方佛光开敷华王如来。


    每一尊都观想到百丈大小。这才满意地退出胎藏界，天已蒙蒙亮，外面传来的鸡鸣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李真刚退出胎藏界，五佛就齐齐睁开眼眸。


    东南西北四佛面面相觑，中央大日如来神色尴尬。


    “想不到吾等的法相还需要大魔的魔身来催动，真是……哎！”


    大日如来无奈道。实在不知道该表达此刻心情。


    “哎。”


    东、南、西三方如来唉声叹气，只有黑漆漆的不动如来吭哧吭哧发笑。


    “不动佛兄你不该幸灾乐祸。”南方佛无量光如来谴责道。


    “现在算什么？难受的还在后面！到时候，希望你的无量光够用。”


    不动如来仿佛看到了未来某个场景，笑得益发开心。只是搭配一副黑漆漆的佛头，顶着一对粗壮牛角，看上去十分诡异。


    无量光如来眯起眼眸，合十，笑道，“既然无量，自然是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