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真早早起来，去了政事堂，吃着养气丹练了一个时辰真气。翻开《影遁秘录》又开始练体术，可是《大荒霸体诀》珠玉在前，《影遁秘录》上的体术实在是如同鸡肋。


    便到马场练起了轻功。


    遵照《影遁秘录》上行功秘法，在腿上绑了重物，腾跳间却身轻如燕，索性放开架势，绕着马场狂奔起来。


    越跑越快。最后竟成了一道残影。


    蓝臭臭伸着长长的眼柄，转来转去，都有点跟不上了。


    马场的群马激昂嘶鸣。


    独立马厩的老马叫得最欢，叫了两声，大眼睛一转，不叫了。心想，主人跑这么快，还要我干嘛？


    宫女和太监们都站在廊庑间观看王爷跑步。纷纷鼓掌赞叹。


    小夷听到宫女和太监们的喧嚣声，走了出来，纵身一跃跳到马场的围栏石柱上，看着李真一圈一圈狂奔。


    以她感知力，自然能看清李真此时的动作。他不是在跑，其实更像是瞬移，除了起跑那几下，后面简直就是在御风而行。


    这和老高的体术完全是两码事。


    又跑了一刻钟，李真在小夷面前停下。


    “咋样？”李真仰头，得意地问道。


    面不红，心不跳。


    小夷神色复杂地点点头，“不错，一年以后，你就算打不过羊生，至少也死不了。”


    防御力那么强，速度也那么快，打不过，至少逃跑没问题。


    “如果这算入魔，入魔感觉也不错。大荒霸体诀真是好功法，可惜不见啦！”


    李真摇摇头，一脸惋惜地往出走。


    小夷跳下来跟上，皱眉道，“那东西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怎么可能不见？你不妨观想一下，说不定就出来了。”


    李真心里一动，正要观想，却见小夷摆手道，“要观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吩咐下人不要打扰。”


    “嗯。”


    李真点头，心想，以后得专门设一间练功的静室。又道，“小夷，你明知道那是本入魔的秘典，为什么还要给我？”


    “我怎么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都怨老女人。”小夷心烦意乱起来继而恶狠狠道，“反正你给我记住，你要将来敢丧良心，我和老女人就把你杀了！”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自己就先把自己杀了。”李真正色道。


    小夷冷哼一声，背着小手去召集老秦等人，上街看赛祆活动。


    李真回了政事堂。


    闭上开始观想那道背影，没动静。


    心里默念，“大荒霸体诀！”


    仍然没动静。


    “牛魔王，出来！”


    还是没动静。


    李真无奈睁开眼，喃喃道，“大哥，你怎么才肯出来啊！我还想着把你脚上的镣铐解开呢。”


    他隐隐觉得大荒霸体诀不像是单纯的体术功法。


    要是能替代真气修炼，解决腾空问题，那就索性彻底放弃真气修炼一途，专修心剑和大荒霸体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老安走了进来。


    “王爷，卫国公李尚书求见。”


    “快请。”


    不一会儿，李沉舟跟着老安走了进来。递给李真一份奏章。


    “摄政王，这是张节度使发回朝廷的奏章。他已经向于阗递交朝廷的结盟国书。”


    “他已经准备好十万大军的辎重粮草，只待于阗方面回应，便两路夹击，向回鹘宣战，拿下肃州、甘州。到时候，朝廷军十万大军进攻被吐蕃控制的兰州和凉州。”


    “两军会师，便是一统西域之时。”


    李沉舟目光灼灼道。


    李真看完奏章，问，“大元帅，凤翔兵营现在屯兵多少了？”


    “已有五万，剩余五万可以在三日内从长安送到凤翔。”


    “凤翔节度使对朝廷忠诚如何？”李真又问。


    李沉舟捋须道，“令狐雄为人奸猾，对朝廷态度暧昧。他有效仿河朔三镇之心，却又因凤翔是拱卫京畿的近镇，却又不敢做得太过火。但是截留税银。任免县令这些总是有的。作奸犯科也是难免。”


    其实整个关中地区的节度使大都如此。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就……不妨拿他开刀。”李真眯眼道。


    “摄政王的意思是……杀了他？”


    李真走到圣图面前，指着凤翔和兰州之间的区域道，“大元帅，凤翔和兰州之间相隔千里，途经七个州县，朝廷大军不能在背后留下遗患。不可靠的全杀了。”


    李沉舟抱拳，沉声道，“摄政王说的是。臣遵命！”


    李真想了想，唤过老安，“老安，你帮我拟一份圣旨，封神策军大将军鱼天恩为行军左使，配合大元帅行军，清除陇州、清水、秦州、伏羌县、渭州、渭源县、临洮等地不奉皇命的节度使，封不良帅游天一为行军右使，派当地不良人配合清查。”


    老安记性颇好，反应利落，不一会儿，便拟好圣旨让李真看。


    李真一看，字迹工整，文才也远超自己这个三本中文系大学生。点头表示嘉许。


    对李沉舟道，“待于阗方面传来消息，大军便开拔。”


    “若于阗拒绝呢？”


    “他们只是锦上添花，拒绝不拒绝，都不会动摇我朝西征大计。最迟三月，大军开拔。”


    李真冷哼道。


    李沉舟看着他，赞叹道，“摄政王，短短一个月，你就像换了个人。实乃我大唐之福。”


    “谢军神夸赞。”


    李真笑道。


    心想，我这不是被逼的么。别说军国小事，还有整个世界需要我拯救呢。不狠点怎么行？


    顿了顿，李真又道，“大元帅，和鱼天恩商量个法子，把这个令狐雄办得漂漂亮亮的。朝廷第一刀，虽然是小试牛刀，但也要拿捏分寸，既要起到震慑效果，又不会引起天下骚动。”


    李沉舟颔首，“鱼天恩干了一辈子这种事，自然有法子。”


    心下慨叹，想不到这个跟自己斗了半辈子的老对头竟然又和自己并肩作战了，只不过这次，是携手。


    “人尽其才。”


    李真笑道。又对老安道，“老安，你去传旨吧。给游大帅传旨的时候，告诉他不必随军，留在京城遥控即可。”


    “是。”


    老安带着自己拟的圣旨出宫。


    李沉舟拱手道，“摄政王，臣也回去准备了。”


    “我送您。”


    李真起身李沉舟送到新射殿门口，握着李沉舟的手道，“军神，我大唐现在缺钱缺兵缺地，这些将来都不会缺，缺的是将，是帅，是称职的官员！”


    李沉舟心下一热，使劲捏了捏李真的手，“臣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