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宴的时候，李真问小夷，“小夷，最近你为什么不去南薰殿？”


    “瑛子天天在，我不想去！”


    小夷蹙眉抓起一个蹄髈，啃着道。


    李真点头，表示理解，瑛子的性格大概除了奶奶，谁都受不了。博爱心泛滥。


    今天给这个做羹汤，明天给那个做衣裳。除了宫女太监侍卫，她对谁都好得一塌糊涂。


    成年人还好说，长公主还有点距离感，小夷和李真就遭罪了。


    小夷长得像孩子。李真是她亲侄子。


    因此，两人都有意无意都有点躲着瑛子。


    “你最近修炼得咋样？”小夷难得地问起了李真修炼。


    “这些日子我用番茄工作法，将念力、真气、体术一起修炼。白天吃养气丹炼真气一个时辰，拎着甲马盒炼体术一个时辰，晚上睡觉用胎藏界秘法炼念力。”


    小夷眸子一亮，“番茄工作法？是时间法术？”


    老和尚可是说过，阿真的天赋和时间有关。


    “想啥呢？我要懂法术，轻松就捏死羊生了，还用这么烦么。”


    李真白了他一眼。继而抱着膀子道，“小夷，你现在总能给我秘籍了吧。别拿琉璃宫没有男人能修的功法来糊弄我，你可是给了司马道长和阳天师不少秘籍呢。”


    小夷挠挠头，“念力的秘籍我是没有，修炼真气的我一大堆，可是对于剑修来说，最好的就是裴旻给你那本《剑道气海玄章》，虽然太基础了点儿。修炼体术的秘籍……哎，还真有。”


    说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小嘴微微勾起，虚空一抓，从空间囊里取出一团黑乎乎的皮状物，递给李真。


    李真奇道，“这是秘籍？”


    接过，感觉指尖发烫，再一看上面还有数不清的蝌蚪文字。展开，就像某种人形魔怪的皮。散发着腥臭之气。


    “小夷，你这秘籍是人皮么？臭烘烘的！上面的文字我不懂哎！”


    “我琉璃艮宫珍藏秘籍功法，但这件秘典却不是艮宫所藏。是巽宫的风兜兜从混沌虚空里的捡回来的。上面的文字不是用读的，是用摸的。”


    琉璃八宫，除了乾坤二宫，各有各的镇宫精灵。


    比如艮宫的树姥姥，水宫的团子，风宫的镇宫精灵是一个拖着长尾巴的小女孩，风兜兜，因体质特殊，能穿过混沌虚空，在不同宇宙的时空乱流捡破烂。


    这些破烂大多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秘宝，但有的破烂……就真的是破烂了。


    比如小夷给李真的这件秘典。


    也不知道哪个时空的魔类生物陨落后剩下的皮，被风兜兜捡了回来，如此恶臭之物，风宫的修士将之视为垃圾。


    但喜欢新奇事物的小夷闻听，跑过来用无忧果换了回去。


    上面既然有文字，那定是秘籍。问树姥姥，树姥姥说不认识。


    连树姥姥都不认识的文字，小夷便展开了沉浸式研究。直到树姥姥提醒他，有些世界的文字是用触摸的。


    一语提醒梦中人，小夷触摸之下，才知道这真是秘籍。


    脑海中涌现一幅荒天漠地的壮阔景象，明显是个世外世界。


    一个苍茫神念传来，响彻寰宇，“大荒霸体诀！”


    然后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地面站了起来，只见他背厚如山，肌肉虬结如龙，头生双角，伸展双臂间，空气中隐隐传来刺耳的音爆。


    小夷可不想变成这副模样，哪里还敢触摸，但扔了又可惜，索性丢在空间囊里让它吃灰去。


    以前李真一直修炼心剑，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秘籍给他，但听到他在修炼体术，索性把这本来自外域的秘典送给他。


    他要真练成了大块头，就好玩了。


    李真的手摸着魔皮上蝌蚪文，陷入了震惊呆滞。


    他也看到了巨人，用神念感应到了秘籍的名字。


    大荒霸体诀！


    听上去就很牛逼霸气的名字。


    闭上眼睛，继续摩挲蝌蚪文，巨人从地平线升起，从头颅开始，现出头颅，头角峥嵘，有点像牛魔王，


    随着嗡嗡嗡轰隆隆的传功声音传来，巨人的身影露出了腰部以上，但一直背对着他。


    李真面露痛苦之色。


    因为他一句也听不懂，这简直就是工地上大机器的轰鸣声。


    绝对的噪音。


    听得头脑发麻，肌肉发酸。


    “小夷，你确定这是秘籍？”李真指着魔皮问。


    小夷皱眉道，“这本秘典可能是外域某个强大存在修炼的功法，可除了开头那五个字，后面的就听不懂啦！你经常听听，说不定听久了，就能听懂了。”


    “你为什么不经常听？”李真白了她一眼道。


    “因为，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呀！”


    说着，站起来抬起手肘，绷住小脸，嘴角下弯成倒八字，来回摇摆着。煞是可爱。


    李真嘴角一咧，回想着刚才脑海里的背影，心想自己要变那么霸气倒好了。喃喃道，“真是本神秘的秘籍啊！”


    把魔皮卷好，带着进入了卧室。放在书柜上。


    然后坐到床上开始观想起胎藏秘法。


    不知为何，今日的胎藏界五佛神色有了一丝变化，中央佛大日如来更是眉头紧蹙。


    李真跑过去，望着大日如来道，“佛祖，你怎么啦？”


    佛祖久久不语。


    ……


    皇城僧录司内。


    不空大师安排僧录协调长安108个寺庙的主持，准备三日后的水陆法会。一直到大约亥时方散。


    不空大师回到禅房。开始打坐。


    然而，他才念了不到一刻钟，手中的念珠就砰地炸裂。


    不空大师怔怔看着手中碎成齑粉的念珠，伸出左掌，施展掌中观神通。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不空大师的左掌像是电影屏幕似的出现了一幅图景：新射殿的李真拿起了魔皮，闭着眼抚摸着，一脸沉醉，接着便面露痛苦之色。


    不空大师伸出尾指，用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左掌心，李真脑海中的那个巨大背影出现了。


    “吞星牛魔？他怎么会出现在此方世界？他的遗蜕怎么在摄政王手中？”


    不空大师失声道。


    想到摄政王的日后在天道中扮演的真实身份，再将这头牛魔牵扯到一起，不住摇头。觉得荒诞无比。


    心想，摄政王啊摄政王，你到底是要做齐天大圣还是要做牛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