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可赫露依认为伊尔迷总能在她耐心告竭之前拿出她想要的东西。


    他说不定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一种冒犯，只不过是用这种方式一次次拓宽对方的底线，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自主权——至少他在席巴面前就是这么做的。


    赫露依冷眼旁观着。


    伊尔迷有自己的价值，他可以独立自主地完成有一定难度的任务，这也是为什么至今赫露依都会尽量避免在战斗中让他彻底失去行动力——合格的家主（资本家）当然会最大化利用（压榨）劳动力。


    但是，前提是伊尔迷的价值大于他的风险，不然就像之前亚路嘉的待遇，只要剥掉伊尔迷的念能力，拧断他的四肢，把他关在足够密闭的房间里，这样的“收容”当然也满足“家人之间不能互相残杀”的家训。


    糜稽的能力已经确认不在战斗方面，现在不会有人比赫露依更期待奇犽的成长，她需要足够的帮手，而势必她对伊尔迷的容忍会随着奇犽的成长而降低。


    “我的妻子，也就是揍敌客的家主夫人。母亲至少证明了她对这个职位的胜任。”赫露依幽幽地盯着伊尔迷，“你的证明呢？”


    不得不说，她其实有些期待。


    伊尔迷擅长用“这是为了揍敌客”来掩盖自己的野心，赫露依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而这一次，她才是那个伊尔迷需要说服的人。


    她不止一次询问过席巴的立场。


    席巴并不会轻易倒向一方，他总是看似中立却也意味着放任，而席巴却说“足够多的可能性才能确保揍敌客的强大”。


    而现在，决策的人成为了赫露依。


    她也想要知道，伊尔迷的说服方式……


    “当然。”伊尔迷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是因为，我能够给赫露依妈妈没有办法给到的东西。”


    “赫露依，很辛苦呢。”伊尔迷叹息着，垂下的眉眼流露出的似乎是对赫露依的怜悯和难过，“我发现了哦，不管怎么做，不管吃下多少东西赫露依都一直觉得饥饿吧？哪怕是妈妈也没有办法将你喂饱。”


    “……你难道就可以了吗？”赫露依并不意外伊尔迷会发现自己的异样，她不曾遮掩，而就论发现的顺序……伊尔迷在揍敌客都没有办法排到前三。


    “但是，赫露依在见到‘那东西’，啊，就是亚路嘉的时候的情况会缓解吧？而且每一次都会抱怨我身上很臭……真让人伤心呢赫露依。以前我没发现的时候可是都会反复将自己每个部位都洗的干干净净，结果还得到了这样的评价……不行哦。我不喜欢打压教育的关心。”伊尔迷面露苦恼，“赫露依是因为害羞才用这种方式表达在意吗？”


    赫露依：……


    有时候她会觉得，和伊尔迷去争辩都是一种时间的浪费，他的认知都已经不是用“自信”来评价的程度了。


    光是听他的发言，试图去理解都会受到伤害。


    “伊尔迷·揍敌客。”赫露依平静地叫着弟弟的名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哈哈，今天的赫露依也一样心急。”在真的要迎来一顿毒打之前，伊尔迷掏出了一对钻戒，“为了赫露依，这是我新研发的能力，‘订婚Engagement’。”


    赫露依被戒指上面庞大的念量吸引了注意。


    此刻伊尔迷的无名指已经佩戴上了其中的一枚，他轻声细语着描述：“只要你点头同意，我的一切都将就此于你分享，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我的感知，我的念量，我的饱腹感，我吃下去的食物，我闻到的气息，一切都将对你毫无保留地开放。”伊尔迷微笑着发问道，“这足够了吗，赫露依？”


    赫露依感觉到自己如同程序设定般稳定的心跳在此刻漏了一拍。


    ……如果真能做到呢？


    这确实是她想要的。


    截止到目前，她不曾有一刻摆脱饥饿。


    哪怕是拿尼加的帮助也只能延续生命，也是为了生存才一直希望得到母亲的肯定，家人会是食物，只要她做得更好，她肯定会有能够吃饱的那天。


    可如果现在……伊尔迷就能做到呢？


    “……你能得到什么？”赫露依忍不住发问。


    这看起来……太像是一个陷阱。


    “一开始我想的明明是共享……但不行呢，完全做不到啊赫露依的情况。”说到这里伊尔迷面露苦恼，他到现在都很是扼腕，“赫露依到底是怎样的，更高维的生物呢？”


    回答他的只有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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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的沉默——姐姐真是的！在妈妈面前会更热情一点，有问必答，对他就一点提示也不肯给的严格要求……哎，这就是严厉才是充满爱的教育吗。


    不过没关系，现在的赫露依早就应当属于揍敌客了。


    伊尔迷完全能够理解父亲对于赫露依的肯定，席巴把家主的权利交给赫露依当然也是为了从中得到更多……伊尔迷也不是第一次争取得到赫露依的青睐。


    一开始，他企图用“挑战”吸引赫露依的注意力；后来，他留起了像基裘那样黑色的长发，和赫露依相似的面容也应当会引起她的同理心不是吗？


    只可惜，赫露依只会为了实打实的好处而驻足……和他一样呢。


    所以，此刻的伊尔迷会甘愿将一切“奉献”给赫露依！


    就像信徒对于神明的膜拜，是希望神明实现他的愿望。


    “妈妈把子宫奉献给了爸爸，但是，我会比妈妈做得更好。”伊尔迷眼里的狂热让他的笑容看起来……都有些鬼畜了，“而作为交换，赫露依死后的尸体……会归属于我。”


    就像犯罪成功之后会忍不住絮絮叨叨分享起自己的喜悦，此刻的伊尔迷也同样忍不住：“这还是想要得到爸爸的尸体作为入睡的抱枕玩具的妈妈给我的灵感，赫露依不也认可吗？死去的人能够成为活人的慰藉，那只会是一种最大化利用。”


    不会有比赫露依更强大的傀儡了。


    伊尔迷如是坚信，足够强大的肢体，堪称恐怖的念量，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畏缩，修复的速度更是堪称恐怖。


    “告知这一点并且必须出于自愿的同意也是我的制约。”伊尔迷说着将剩下的那枚戒指放在赫露依的掌心，从味道上，赫露依相信他的诚恳。


    那就像是……七天没有吃饭的旅人却看见了香喷喷的面包，现在光是碰着这枚戒指就足以让赫露依心潮澎湃。


    “我们可以试婚。”


    ——这句话并不是让赫露依真正带上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神明并不存在死亡的概念。


    换言之，这是毫无风险的一本万利。


    “好啊。”赫露依终于笑了，此刻她和伊尔迷……面容相似得宛如镜面反射，“终于第一次……我看到了你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