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驾驶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行，陆恒闭目靠在座椅上，脑海中闪过的碎片记忆如同一部剪辑混乱的老电影，让他头痛欲裂。


    “所以，我们都是棋子？”苏晓棠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你父亲和陆恒的过去有关联，而且还安排了他和柳清相亲？这简直像是某种阴谋论电影。”


    冷清秋没有立即回答，她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灯光，眼神深邃如同夜空。


    “我父亲不是那种会精心设计阴谋的人。”她最终开口，语气无奈，“他是那种会精心设计十个阴谋，然后同时执行的人。”


    陆恒忍不住笑出声，这种危急时刻的黑色幽默，意外地缓解了车内的紧张气氛。


    “你知道吗？”陆恒看向冷清秋，“我刚才通过‘情绪共振’感知到你的情绪，发现你对父亲的评价竟然是——敬佩。不是愤怒，不是背叛感，而是敬佩。”


    冷清秋转过头，嘴角微微上扬：“你以为我会怎样？歇斯底里地哭喊‘爸爸你为什么骗我’？”


    她模仿电视剧里的夸张语气，然后恢复了平静，“商场如战场，我早就习惯了计算和谋略。父亲如果有所隐瞒，必定有他的道理。”


    “但他把你培养成了一个战士。”陆恒直视她的眼睛，“那些身手不是商场谈判能练出来的。”


    冷清秋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什么吗？”


    陆恒和苏晓棠都摇头。


    “芭蕾。”冷清秋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六岁开始学芭蕾，很有天赋，老师说我可以成为专业舞者。但七岁那年，父亲突然让我改学跆拳道，然后是散打，再后来是实战格斗。”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轻柔：“我恨过他，但十二岁那年，有人试图绑架我。


    三个成年男性，专业人士。我打倒了两个，第三个被赶来的保镖制服。从那天起，我再没质疑过父亲的决定。”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导航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偶尔响起。


    “我们去哪？”苏晓棠终于问出了实际问题。


    陆恒看向冷清秋：“你有安全屋吗？”


    冷清秋摇头：“所有我知道的地方，都可能被监控。云顶资本的资源网络太广了。”


    “那就去我的地方。”陆恒决定道，随即对车载系统下达了新指令。


    “你确定安全吗？”冷清秋皱眉。


    陆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在城郊有个小农场，房产证上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这是我为最坏情况准备的。”


    冷清秋挑眉：“一个商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准备？”


    “一个商人为什么会有格斗技能？”陆恒反问，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奇妙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苏晓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能不能别用眼神调情了？我还在这呢。”


    车子驶入郊区，道路变得颠簸。陆恒的系统界面突然闪烁，一条新消息弹出：


    【系统升级进度：72%】


    【新功能解锁中：情绪储存】


    功能说明：可将特定情绪能量储存，用于后续激活或强化能力


    “系统在升级。”陆恒低声道，“那个水晶似乎是某种能量源，激活了系统的潜在功能。”


    “你能解释一下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吗？”冷清秋问道。


    陆恒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它像是一个植入我脑海的程序，能将他人的情绪波动转化为能量，用于激活各种能力或实体奖励，最初我以为是某种超自然现象，但现在看来…”


    “更像是高科技产物。”冷清秋接上他的话，“我父亲的资料中提到你的‘系统兼容性完美匹配’，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技术评估。”


    车子驶入一条隐蔽的土路，最终停在一栋被树林环绕的木屋前。三人下车，陆恒熟练地解除了几处隐蔽的安保措施，打开了木屋大门。


    屋内简洁但舒适，基本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挂着的几幅画——全是同一个小女孩的肖像，年龄从五六岁到十二三岁不等。


    “这是谁？”苏晓棠好奇地问。


    陆恒摇头：“不知道。我搬进来时这些画就在这里，我总觉得她很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冷清秋走近其中一幅画，端详，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我。”


    陆恒和苏晓棠同时转向她，难以置信。


    “你确定？”陆恒问。


    冷清秋点头，指着画中女孩脖子上的一个小疤痕：“这个疤是我七岁时摔跤留下的，位置和形状完全一致。


    而且…”她指向另一幅画，“这件红裙子是我九岁生日那天穿的，我还记得那天父亲破例带我去游乐园。”


    陆恒感到一阵眩晕，他走向最后一幅画——画中的女孩约莫十二岁，穿着跆拳道服，眼神坚定而锐利。


    “这不可能…”陆恒喃喃自语，“我从未见过这些画的原型，但我搬进来时，就觉得它们应该挂在这里，仿佛…这本就是我的记忆。”


    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


    【记忆封印解除进度：47%】


    【关键记忆片段恢复中…】


    陆恒的视野被一段鲜活的记忆淹没——


    他站在一个宽敞的训练场边缘，看着一个小女孩在垫子上练习摔法，女孩摔倒了，膝盖擦破，但她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很坚强，不是吗？”


    他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身旁——冷天行，比录像中年轻许多。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辛苦？”他听到自己问道，声音却比现在年长许多。


    “因为风暴即将来临。”冷天行的眼神变得深邃，“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我们不能永远瞒着她。”


    “等她足够强大，足够聪明，自然会明白一切。”冷天行看向训练场中央，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就像你一样，老朋友。”


    记忆戛然而止，陆恒猛地回到现实，发现冷清秋正扶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


    “你刚才像是失去意识了。”她说，“发生了什么？”


    陆恒深吸一口气：“我看到了一段记忆…我和你父亲，在你小时候。我们似乎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