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个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拔腿就往家跑。


    快走到家门口,苏婉儿特意用肩上的衣裳遮住伤口,确认看不出来,才走进去。


    幸亏她躲得快,斧子没有劈太深,用灵泉水涂一下就能愈合。


    王大霞跟苏长河已经给大黄清理完伤口,两个人在灶屋烧锅。


    “爷!奶!这米是村民们给的,我先回屋休息了!”


    说完,苏婉儿把米袋丢到灶屋门口,逃也似的钻进东间。


    “嘶—”


    衣裳盖在伤口上,这一会功夫就跟血粘到了一起,苏婉儿咬牙将衣裳揭开,肩膀上连带下一片皮,露出渗血的肉。


    倒上灵泉水的刹那,伤口像是被千万只蚂蚁蛰得生疼。


    ‘咚咚—’


    敲门的声音轻轻传来。


    苏婉儿慌忙又盖住伤口,“谁?”


    “我。”


    听到是谢砚尘的声音,苏婉儿松了一口气,把门打开又锁上。


    “谢砚尘,我过两日去县里,你是还要买笔墨?”


    谢砚尘摇摇头,目光停留在苏婉儿受伤的肩头。


    苏婉儿强装出笑容继续说道:“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昨日,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


    谢砚尘的眼神突然亮起来,期待地看向她。


    “其实官场没有那么多坏人,也有好人的,我说得比较片面。”


    “等你以后做了官,肯定是为民的好官,别气馁。”


    听完,谢砚尘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不甘心地问道:“没了?”


    “嗯,没了。”


    谢砚尘指向苏婉儿的肩头,“你是不是帮大黄报仇去了?”


    苏婉儿放下捂住肩膀的手,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谢砚尘顺势坐在她旁边,拿出一瓶金疮药。


    “还行,骗过爷奶应该没问题。”


    “这药是我之前用剩下的,你不嫌弃吧?”


    苏婉儿接过药,打开瓶盖,扭头掀开肩头的衣裳上药,“不嫌弃,有药好的更快些。”


    谢砚尘的目光闪过苏婉儿裸露的肩头,顿了顿,瞬间羞红了脸将头扭到一边去。


    “婉儿姐,你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是不是太冲动了?”


    “那人伤了咱的狗,咱可以报官,我们是一家人,我可以写状纸状告他。”


    苏婉儿上完药,从空间掏出之前买的纱布,手上不停地缠绕,有意无意地回答。


    “现如今,官府可能连人命都来不及管,更别提狗命。”


    “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我还有的是力气,这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只不过这次碰见的人是纯坏,以后我小心点就是。”


    “谢砚尘,你来帮我扯着纱布,我缠一下。”


    她一只手拿着纱布,另一只手背过去,怎么都够不到上面,纱布直接卡住。


    谢砚尘背对着她,别扭地伸出手,唇角不自觉上扬,刚刚他说了自己是一家人,婉儿姐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苏婉儿看着谢砚尘的姿势,只能无奈地告诉他将拿纱布的手抬高一点。


    心想,若是古代人看到现代女性穿吊带,肯定羞得眼睛都不敢睁开。


    “包扎好了,谢谢你。”


    “这件事千万不能跟爷奶,还有孩子们说。”


    谢砚尘回复:“好,没问题。”


    灶屋里,木勺搅动绿豆汤,蹭到锅底的声音咕吱传来,透过窗棂,飘进一股清新的绿豆香。


    王大霞舀出一碗,朝东间喊去,“婉儿,喝绿豆汤啦!”


    苏婉儿忙把门打开,“谢砚尘,你快出去,快。”


    若是被王大霞看见,肯定又要误会,误会事小,露馅事大。


    谢砚尘被一把推出去,坐在竹坯子前,抬头正好对上王大霞复杂的神情。


    “谢家的,你不在西屋教晓枫晓瑶,在这里做什么?”


    谢砚尘尴尬地扯起嘴角,举起一根竹坯子,“我来找这个,教孩子们数数。”


    王大霞将绿豆汤放在桌子上,看向谢砚尘,“谢家的,别想着偷偷找婉儿,我看着你呢!”


    ‘吱呀—’


    苏婉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抱住王大霞,撒娇道:“哎呀,奶奶真好,还给我端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朝谢砚尘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奶奶对你好是应该的,来,这绿豆汤里还加了白糖,甜丝丝的,你快喝。”


    苏婉儿乖乖点头,坐在桌前喝绿豆汤。


    绿豆熬得绵密,汤水碧绿清亮,她往汤里加了几滴灵泉水,配上白糖的甜香,层次感十足。


    苏婉儿专注地喝绿豆汤,一个没留意,王大霞进了东间,收拾脏衣裳,准备去洗。


    “哎呦!”


    “婉儿,你受伤了?”


    “快让我看看。”


    王大霞扶着苏婉儿的双臂,将脏衣裳对照着,确定伤口在左肩,拉着她就要去看村医。


    “走,奶奶带你包扎去。”


    苏婉儿扶额,最终还是漏了陷,“奶奶,我没事,您看,我这有药,也包扎好了。”


    “就是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杈子挂到了。”


    王大霞检查完金疮药,坚持让她回去躺着,跟苏长河两个人上山送绿豆汤。


    老两口顺着上山的路,将沿路一人高的树杈子砍个精光,就连路边枯死的小树苗都薅了个干净。


    “老头子,刚刚大家伙说的小日子村进了土匪,咱在村尾,要不要防范着点?”


    王大霞一手挥动镰刀割去路边的杂草,一边问苏长河。


    苏长河抬着头砍树杈子,说道:“有啥土匪只嚯嚯苟家那一家啊!”


    “你别听大家伙瞎说,要是有土匪,小日子村哪家都跑不了。”


    “肯定是苟家得罪人了,不敢让大家知道,才这么说的。”


    王大霞点点头,“你说得对。”


    “听说啊,苟家的房子都被砸塌了,粮食也被抢光,一家人除了花子她娘,全都带着伤。”


    “这仇家心还挺好,不动老人。”


    “诶,老头子,我这边都割完了,你好了没?”


    苏长河将树杈子丢进背篓里,“好了好了,这两天咱俩看好婉儿,别让她出门,可不能让那歹人伤了咱婉儿。”


    苏婉儿在家喷嚏连连,“阿嚏!”


    “打了一架,这小身板就受不住怎么行。”


    “看我再开一亩地,让它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