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人无道,天罚之!
作品:《横推妖魔乱世,修出个极阳道君》 法天象地就像是个天然而全面的盔甲,死死护住本体,想杀必须先把法天象地轰碎才行。
然而,一般的先天真炁根本撼动不了法天象地。
故而大多数时候真灵对上先天,天生就立于不败之地。
而陈景行能撼动,多亏了六种神通真炁加持,不然质量还未必能压得过蛟皇的真灵妖气。
已经透支的陈景行掏出一枚如汉白玉般光滑如玉的丹药,吞下,磅礴药力在体内化开,真炁飞速回补着,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现在要考虑的是北部,四王与朝廷的乱战。
其实在他心中,大势已定,就看永宁帝是怎么死的了!
对他而言,限制太多了,上有百宗联盟监视,下有人皇又不能直接动手击杀,甚至陈景行都不敢去算计永宁帝,生怕沾染上其身上的因果。
不过,百宗联盟能让皇朝交替这么多代,一定有办法弄死永宁帝,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办法。
......
陈景行刻意封锁了三箭射妖皇的消息,故而北方战扬尚未得知南疆剧变。
此时的北疆,战事已彻底陷入胶着。
明明已是二月初,本该雪霁天晴的时节,却从永宁帝发兵那日起,鹅毛大雪连月不歇。
即便如此,御驾亲征的永宁帝仍未有半分退意。
不出月余,乌木郡终被攻破。
四王麾下十万联军全军覆没,朝廷大军亦是惨胜,尸山血海都冻成了冰雕。
永宁帝虽时时以真炁强行荡开阵前积雪,可深入骨髓的寒冷已经如化不开的寒冰。
大军之中多数还是以锻体三境的士卒为主,扛个八九日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扛一个月,那就有些难绷了。
更要命的是粮草告罄。
大雪封路断了补给线是其一,更根本的是,朝廷与民间存粮皆已见底,新粮却征收无望。
雪灾之下民命如草,连活下去都难,那些割据地方的豪强哪肯再纳粮?
不知多少粮仓大门紧锁,守粮的私兵比官府衙役还要凶悍。
乌木郡城内,破败的金龙旗帜在死寂的寒风中纹丝不动,如同冻结在木杆上。
衙门大堂内,炭盆里的火苗微弱地跳跃,却驱不散那蚀骨的寒意,更驱不散笼罩在人心头的阴霾。
永宁帝端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那张出征时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脸庞,此刻只剩下铁青的阴翳。
他身上的龙袍似乎也失去了光泽,沾满了看不见的冰霜。
目光扫过堂下寥寥数位同样形容枯槁、面带忧惧的将领和文臣,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暴怒终于冲破了他最后一丝帝王的矜持。
“混账!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永宁帝猛地一拍案几,上好的紫檀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案上的杯盏跳起,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苍天不仁!待朕何其薄也!
自朕挥师北上,这雪!
这该死的雪!
何曾停过半刻?!
朕驱散它一日,它便积厚一尺!是要冻死朕的王师,还是要冻断大离的传承?!
啊?!”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狠狠盯着负责粮草后勤的户部官员和随军转运使:
“还有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硕鼠!蛀虫!
朕要你们何用?!
收一点粮到处找借口,你们手里的刀是摆设吗?!
朕的旨意是废纸吗?!
收不上粮,朕的江山何存!”
他越说越怒,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炭盆,通红的炭块滚落出来,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黯淡下去。
“朕的十万大军!整整十万!打这一个小小的乌木郡!折损过半!”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人。
那极致的愤怒之后,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死寂笼罩着大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门外呼啸的风雪声。
良久,永宁帝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刺骨的寒意似乎强行压下了他沸腾的怒火,缓缓站直身体,破碎的帝王威仪重新凝聚,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朕没有时间在此空耗,朕的将士也耗不起!”
众大臣将士双眼一亮,认为终于要撤军了,然而,下一刻却听永宁帝毫不犹豫道:
“传朕旨意!全军休整三日!
收集城内一切可用之粮秣、御寒之物!
宰杀所有多余牲畜!
烧掉一切能烧的木料取暖!
三日后,拔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愕的脸,一字一句,如金铁交鸣:
“目标,澜州州城!
不是坐以待毙,我们必须踏破澜州!
朕,没有退路!
你们,也没有退路!
这北方,要么插满朕的金龙旗,要么就变成朕和大军的埋骨之地!”
......
三月中的澜州,雪下得比乌木郡更凶。
鹅毛大的雪片被狂风卷着,像无数把小刀割在人脸上。
澜州州城就杵在风雪里,像块被冻住的黑铁。
城墙高数丈,外包冷铁似的金属,像头蛰伏的巨兽。
城头上插着四王联军的残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不见半个人影。
四王联军早已缩回城内,连城头的哨位都撤了个干净,只在城内以大阵保护着澜州城,拒守不出。
“龟缩的鼠辈!”
永宁帝立于军前,银甲上的冰碴随着他的粗重呼吸簌簌掉落。
他身后的大军稀稀拉拉,能站直的不足十万,个个面黄肌瘦,手都拿不动兵器了,战力全无。
“陛下,已经围城七日了。” 亲卫统领的声音冻得发颤,“澜州的护城大阵被加固过,我们打不下来啊!陛下!”
永宁帝猛地转身,双眼似在喷火:
“你在动摇军心!”
“陛下!真不能再打了!”
亲卫跪在雪地上,一头磕在地上。
其后大营中一名名大臣走出,这些都是靖武帝留下来的肱股之臣。
为首的老臣乃是大离户部尚书,也是当年皇甫安还是未封为太子之时的老师——张桓。
这位老臣满头白发,俯首拜地,泣不成声:
“陛下!收手吧!事不可为了!”
望着这位老师,永宁帝恍惚了片刻,回首望向颤栗不止,连走路都显得无力的十万大军。
寒风浮在脸上,冰冷的感觉让这位真武皇帝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刻,永宁帝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无力。
怎么会这样?
朕明明已经是真武,大离第一人,为什么还是不能挽狂澜于既倒?
他回想起父皇死后出现之人。
那人与父皇有三分相似,说什么大离必亡,炼化气运更是寻死之道,现在随他离去,天下之大,任其自由!
当时只以为是惑心之言,没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自那日之后,宗室几乎空了大半。
当时见到这一幕,皇甫安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桓再叩首,声音悲伤至极,他已经明白大离早已不可挽回了,可事到如今,他还是想为士卒和黎民众生求一求这位失了心智的皇帝:
“陛下!天意如此,百姓何其无辜啊!不要再战了!”
闻言,永宁帝脸上的愤怒消失了,所有神情都消失了,好似整个人都放空了。
他平静的回望着那如巨兽一般匍匐的城池。
良久,心中那口气终于彻底卸掉了,声音沙哑:
“撤军吧。”
所有人都惊愕的望着永宁帝。
就这么简单的劝住了?
见状,张桓大喜起身:
“陛下圣明!我等只要返回京府,用富饶之地修养三五年还有一统天下之机!”
“是啊!陛下乃大离第一高手,效仿先帝,定然能再恢复大离辉煌!”
......
群臣们欢喜交接,交头接耳。
然而,半空中的永宁帝却没有丝毫回应,淡淡的望着天空:
“朕,回不去了!”
“陛下......”
张桓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永宁帝伸手打断。
他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大的雪,冥冥中那股意已然锁定了他。
“人皇人皇,如太阳一样光辉灿烂,本该照耀朕麾下子民,而朕......”在这股意的笼罩下,永宁帝的神志愈发清明,神情也愈发落寞,“人无道,天罚之,人皇亦不例外。原来那人所言都是真的!”
他真的走不了了,天不给他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