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倾巢而出,夜袭!

作品:《横推妖魔乱世,修出个极阳道君

    陈景行刚刚返回卫所就听到传信兵前来禀报。


    “多少人?” 他指尖叩了叩腰间佩刀,声音古井无波。


    “回禀大人,不下两千之众!”


    还有些无所吊谓的陈景行眉头一挑。


    这么多人?


    原本斜倚廊柱的他陡然直身。


    金乌山那片穷山恶水,连鸟兽都难觅食,竟能养出两千匪众?


    他瞥向墙上斑驳的羊皮地图,看着蜿蜒的山道:


    “这血狼寨哪来的给养?”


    传信兵躬身解释:


    “寨主王盛近日吞并周遭三寨,裹挟匪众充数。


    虽强练过几日战阵,但终究是乌合之众。”


    陈景行恍然,看着墙上的粗糙地图。


    金乌山横贯百里,下山的路有不少。


    但浩浩荡荡两千人,只能从官道,或者辉山山口下山。


    若是武者,半日即可抵达卫所山谷。


    若是大军的话......至少两日。


    陈景行脑海中回忆着此处地势,忽而沉声道:


    “通知下去:黑旗卫一百,辅兵两百,即刻整备。让他们把强弓硬弩和火油备好,半个时辰后出发!”


    ......


    碎石子路满地的山道上,三辆覆着黑毡,用麻绳锁死的马车上装满了货物。


    木质车轮“嘎吱嘎吱”徐徐前行,隐约间还能闻到铜州贡茶的香气。


    虽然官道早已经被废弃,但依旧有很多小商贩从中经过。


    这支商队来自铜州西边的小县城,平日里靠着贩运当地特有的云雾茶赚些差价。


    车队上下十三人,领头坐在车板上的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


    华发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常年走南闯北的风霜。


    驾车的车夫握着油光发亮的马鞭,眼皮直打架。


    他们已经连夜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即便如此,穿越金乌山仍需半天。


    山路坑洼难行,车轮时常卡在石缝里,车夫忍不住抱怨:


    “郭管家,这山道颠得人骨头都散了,哪天是个头啊!”


    “头?” 坐在木板上的老头晃晃悠悠,轻笑一声,“老汉走了二十载,怕是要埋在这山道上才能见着‘头’咯。”


    车夫咂了咂嘴,压低声音道:


    “那可不一定。北边的‘平天将军’李鸿业闹得正凶,说是要杀地主、分田地,说不定哪天就闹到咱们郡城来了。


    到时候世道一乱,谁还走这鬼门关似的山路?”


    “老夫活了五十多岁,见过的贼匪起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次不是开头喊得震天响,最后被镇抚司的人拿住,五马分尸示众……”


    话音未落,车夫突然勒住缰绳。


    话未说完,他突然眯起眼睛望向大道尽头。


    只见远处山坳里腾起遮天蔽日的尘雾,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下山坡,刀枪的反光在残阳下连成一片。


    震天铄地,掀起层层灰尘。


    “快!躲进林子!”


    郭管家低喝一声,十三人拽着马车滚入荆棘丛中。


    车夫缩在树后筛糠,望着山下旌旗招展的匪群:


    “这...这些山匪是要下山劫掠,怎得一副起兵谋反的模样!”


    老者眯眼辨认着前方扛狼头大旗的身影:


    “刚刚领头的是血狼寨的寨主,此人乃是内罡强者,手下有如此规模,恐怕真是要效仿那李鸿业之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吗?”


    众人面面相觑。


    货物逾期不过是破财而言,可若撞上谋反的匪军,怕是连尸骨都留不下。


    郭管家咬碎烟嘴,嘶哑道:


    “你们先退到望山口,我抄小路探路。若事不可为,便...折返吧。”


    ......


    子时三刻,夜色如墨。


    金乌山口像一头巨兽张开的巨口,黑黢黢的望不到底。


    出了山口便是一片荒野,冬日的寒风卷着黄沙,贯穿东西,毫无阻隔。


    往年一到冬天,这些树木就会被附近农户砍了当柴火,若是白天放眼望去,好些山头都是黄白相间的一片。


    荒野上点着几十堆篝火,木柴 “噼里啪啦” 地爆着火星,映得四周匪众的面孔忽明忽暗。


    两千人的队伍就这么露天扎营,没有设置岗哨,更不见斥候巡逻。


    吆喝声、叫骂声、还有醉酒后的胡唱乱吼,让本该沉寂的冬夜变得喧闹不堪。


    好在整个淮西郡都没有一支骑兵队伍。


    不然以如此地形,一支百人骑兵,冲杀两个来回就足够将两千人的队列彻底击穿。


    “寨主,咱们这么大动静,要是被镇武卫发现了可怎么办?”


    一个身着黑色武袍的中年男子凑到火堆旁,眉头紧锁,正是严贺。


    他看着周围席地而坐、毫无军纪的匪众,心里止不住地打鼓。


    严贺眉头紧皱,丝毫没有陷入这群山匪叫嚷的气氛中。


    正搂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大口喝酒的王盛,闻言 “啪” 地一声放下酒碗,酒液溅在他胸前的大氅上。


    他左手在女子胸口捏了一把,右手抓起一块烤得半生不熟的兽肉,含糊不清地骂道:


    “严贺你瞎操心个啥?你不是说那姓陈的小子手下只有三百号废物壮丁吗?


    就算加上县城巡检司的县兵,满打满算也超不过六百。


    一群土鸡瓦狗,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将手中油脂在女子脸上抹掉,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见此,严贺心中打鼓,总觉得当初加入山匪简直是他一生中做过的第二蠢的决定。


    第一蠢是得罪陈景行。


    他瞥了一眼周围醉醺醺的匪众,又看了看远处漆黑的旷野,默默招了招手,带着身边的十名亲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营地。


    不管王盛今晚能不能成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要是王盛真能杀了陈景行,那自然是最好;要是不成…… 他早就给自己备好了后路,大不了再去寻个新主子!


    黑夜中,东南方向一处不起眼的山坡上。


    陈景行踩着一块突出的岩石,眺望谷底的篝火。


    夜风卷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有发现斥候吗?” 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人,” 一名探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地,“小的们把方圆五里都摸遍了,别说斥候,连个放哨的都没见着!”


    陈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不是这王盛自身修为到了内罡境,单凭这治军能力,也配统领两千人?


    “召集部众!咱们趁着夜色摸过去。记住,不要恋战,跟着我冲杀即可!”


    以前世历史书上的记载,对付这种由流民和散匪组成的队伍,根本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只要把他们的气势打垮,甚至不用杀多少人,这些乌合之众自己就会溃散。


    而这支两千人的队伍,所有的气势都集中在他们的寨主王盛身上。


    “擒贼先擒王,” 陈景行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只要王盛一死,这两千人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