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的不再跟萧大人说些什么吗？”绿翘看着苏衿宁，又回头去瞧匆忙躲到树后面的萧行简，无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了。


    “不了，我们回去。”苏衿宁脚下动作不带一丁点犹豫。


    绿翘犹豫着又回头看了眼探出头来的萧行简，他无奈笑了一下，“去吧，陪着姑娘。”


    今夜萧行简似乎在书房待了一整晚。


    苏衿宁虽口上不说，可夜里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


    合上眼，脑子里全是萧行简的模样。


    她索性坐起身，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山茶，那是萧行简最喜欢的，不然她也不会去买那盆金茶花了。


    只是关心尚未说出口，他们便闹了别扭。


    那些没说出口的，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他。


    可她又忍不住担心萧行简是不是真的只把自己当妹妹看。


    若真如此，她把心中所想诉出于口后，两人又该如何相处？


    “姑娘，你还没睡吗？”


    不知是不是她推门的声音太大，又或许是绿翘本就没有睡着，她静静站在屋门前，手中提着一盏烛台，寂静的夜里，只剩火花的滋滋声。


    “你不也没睡吗？”苏衿宁莞尔一笑，抬头望着天边。


    容城比京城还要靠北些，今夜无云，月光照亮了院落，庭院一角映出竹影，星光点点，不细看便瞧不见。星辰漫天，瞧着却若有若无，似萧行简对她的态度，总是给她一种错觉。


    “这倒也是，”闻言，绿翘不由笑出了声，可又忧心会吵醒旁人，慌忙噤了声，压低声音道，“姑娘，你其实也不想同大人他闹掰的吧？”


    “我想与不想，有那么重要吗？”苏衿宁愣怔片刻，一时间有些恍惚，好似又回到了今日他质问自己为何要那样做的时候。


    “当然重要，柳婶说了，”绿翘摇头晃脑，模样甚是可爱，“若是心中有人，自会时刻为他着想，哪怕是闹了矛盾。”


    “可你又怎知，我做的那些，一定是为了你家大人？”扪心自问，苏衿宁所做确实欠妥，可若是能套出话来，许是有机会拿到足以解决容城危机的证据。


    “姑娘，你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旁人。”她拉过苏衿宁的手，笑道，“姑娘敢说，瞧着那木雕时，自己心中念着的，不是萧大人？”


    “你！”苏衿宁恼羞成怒，抽出手来不去看她，“伶牙俐齿。”


    “你脸红了。”绿翘凑上前，温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的脸颊，叫她越发害臊。


    “好了，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她瞧着苏衿宁，认真道，“明日萧大人他们便要出兵了。姑娘若是现在还不休息，难不成不准备送大人一程吗？”


    “明日一早他便要走了吗？”苏衿宁愣了一瞬，薄唇紧抿，犹豫片刻还是回了屋。


    ……


    鸡鸣第一声，窗外一片黑暗。


    她却早早睁了眼，望着窗外，时刻关心着旁边的动静，心中焦急，却又不想叫萧行简发现自己的关心。


    鸡鸣第二声，天光微亮。


    院中传来了阵阵脚步声，苏衿宁立刻推门，只露出一条小缝，眯着眼去看。


    萧行简已经起了，只着里衣在院中舞着剑。


    她看呆了，又想起刚被他接回去的时候，也是一个清晨，他在院中练剑。


    院中人似乎被她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可手中的剑依旧发出阵阵破风声。


    天光渐亮，萧行简收了剑，直直朝她看过来。、


    苏衿宁慌忙关好屋门，背靠在门上，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偷看本就心虚，她总觉得方才萧行简看到了。


    “公子，马上就要出发了。”青山和齐纬已经到了他屋门，等着他换好行装。


    萧行简准备离开时，又往屋门紧闭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叹了口气，心中懊悔，早知现在，那日又何必凶她。


    绿翘跟着青山，衣摆随风翻飞。


    她扫了一眼，发现苏衿宁并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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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跟青山说了几句便匆忙去寻人。


    “姑娘，你若是想再见萧大人一面，还是快些出来吧。”绿翘等了片刻，终于等到了苏衿宁。


    昨日特意为他买下的木雕还静静摆在榻边，苏衿宁犹豫着要不要送给萧行简，小鹿刻的传神，她拿起又放下，纠结着将鹿揣在怀中。


    屋门被人推开，苏衿宁穿着一袭柳黄色长裙，目光扫过院中站着的几人，却并未发现萧行简。


    “萧大人在门口。”绿翘在她耳边悄声道。


    “多谢你了。”她定了定神，抬脚往门口走去，见到萧行简的时候，却又摆着张脸，将心中担忧藏了起来。


    “苏姑娘，萧某还道你不会来了。”萧行简倒是不像她这般紧张，左手拇指微微压下剑鞘，脸上却仍挂着同往日并无区别的笑。


    苏衿宁冷哼一声，别开头去，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往萧行简身上瞟，“谁要来了，若不是绿翘央我过来，我才……”


    “我知道，”萧行简打断了她，“姑娘，我知你心中有气，也知晓你不过是为了求个公道。”


    她噤了声，愣愣看着他，藏在袖中的手握紧了小鹿。


    “姑娘，此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这个你且收好。”萧行简将自己腕间念珠取下，戴在了苏衿宁手上。


    “那你……”念珠还残留着萧行简的温度，淡淡檀木香萦绕在鼻间。


    苏衿宁犹豫片刻，原本还在府上的几人陆陆续续出来了，但看到萧行简和她一起都默契的没有打扰。


    她紧张的闭上了眼，从怀中拿出昨日买来的木雕，往萧行简怀中塞去。


    “给。给你的。”说罢，她死死盯着自己脚尖，耳根泛红。


    “呵，姑娘有心了。”萧行简轻笑一声，接过木雕，仔细端详着，正想跟她再说些什么，却被李华皓叫了去。


    “我要走了，姑娘若是怕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苏衿宁打断了，她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谁怕了，倒是你，别、别受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