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地窖里见真章
作品:《重生90:从倒爷开始当首富》 刘磊愣了一下,没想到王晓苑真的答应了,连忙点头:“是!王经理!我马上去!”他转身小跑着朝村部方向去了。
王晓苑的目光重新落回陈思港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陈思港,记住,你只有三天。不是给我看,是给你自己,给南山村几百口人看。是龙是虫,三天后见分晓。”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仿佛要亲眼见证这场地窖里的生死时速。
陈思港没工夫理会她。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盆浸泡在井水里的菌包上。他蹲下身,像守护着初生婴儿的猛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菌包的状态,用手指感受着培养料的温度和湿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村西头,张老栓家那个废弃多年的地窖入口,此刻热火朝天。刘二壮带着人像疯了一样清理着里面的杂物和厚厚的积尘。
一桶桶清凉的井水泼在土墙上,泼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带走尘埃,也迅速降低了地窖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水的清新气息。
李大奎像一阵旋风冲进了县城,找到了农技站,不顾售货员惊愕的目光,拍着那沓厚厚的钞票,吼着要最好的培养料、温度计、湿度计!
当听说是陈思港要的,农技站站长竟然亲自出来迎接,二话不说,调集了库存里最好的几袋密封培养料,还把自己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几个崭新的温湿度计都摘了下来,一股脑塞给李大奎,甚至主动表示可以赊账!
陈思港在县里卖青豆苗积累的名声,此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李大奎满头大汗、用自行车驮着沉重的培养料和仪器,像炮弹一样冲回南山村时,刘二壮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地窖清理完毕,泼水降温完成,墙壁湿漉漉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了很多!
陈思港立刻指挥人手,将浸泡降温的菌包小心翼翼地搬进地窖。地窖里光线昏暗,空气潮湿阴凉。村民们举着火把和煤油灯照明。
“铺油毡布!塑料布!地上!墙上!全给我铺上!接缝用胶带粘死!不能漏气!”陈思港吼着命令。
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带来的油毡布和塑料布铺在地上,又努力地往土墙上贴。地窖不大,很快,整个内部空间都被这些材料覆盖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简陋却相对密闭的环境。
“温度计!湿度计!挂起来!每半小时记录一次!”陈思港将李大奎买回来的几个温湿度计分别挂在不同的位置。
“培养料!拆开!摊在铺了塑料布的地上!厚度均匀!泼上井水!让它吸饱水!保持湿润但不能积水!”陈思港亲自上手,指导着几个细心的村民处理那些宝贵的培养料。全新的培养料散发着特有的发酵气味。
做完这一切,陈思港才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经过降温处理、外壳焦黄变形、但内部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菌包,一个一个,极其轻柔地埋进湿润的培养料中。每一个动作都屏住呼吸,仿佛在进行神圣的仪式。
埋好最后一个菌包,陈思港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地窖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煤油灯和火把摇曳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紧张而期盼的脸。
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泥土、塑料和培养料混合的怪异气味。
温度计显示:18。
湿度计显示:85%。
陈思港看着那简陋的仪表盘,又看了看埋着菌包的培养料,眼神凝重得如同磐石。
“留三个人!轮班!给我守在这里!”陈思港的声音在地窖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好温度!看好湿度!温度高了,泼井水!泼在油毡布外面!湿度低了,往地上泼水!但绝对不能碰到菌包!更不能让火把靠太近!听到没有?”
“听到了!思港哥!”被点到的三个村民用力点头,神情肃穆得像守卫金库的士兵。
陈思港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在那些埋着希望的培养料上,一字一句,如同宣誓:
“三天!”
“老子跟它耗上了!”
“是死是活!”
“就在这地窖里见真章!”
“干!!!”
地窖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潮湿、沉闷,混合着泥土、塑料和培养料发酵的微酸气息。几盏煤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在覆盖着油毡布和塑料布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晃动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陈思港像一尊石雕,盘腿坐在埋着菌包的培养料旁,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简陋的温湿度计。
18,85%。这个温度对于蘑菇菌丝复苏来说,偏低了些。
理想应该在20-25之间。但没办法,地窖的天然阴凉是优势也是限制,强行升温风险太大,只能用湿度来稍微弥补。
“思港哥,喝口水吧。”一个轮守的村民递过来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是清凉的井水。
陈思港没接,只是摆了摆手,目光一刻也没离开那微微隆起的培养料表面。他的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时间,在这阴暗潮湿的空间里,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第一天,在死寂和焦灼中过去。埋下的菌包毫无动静。
第二天,培养料表面依旧平整,只有温湿度计上的数字在微弱地跳动。
第三天,守夜的村民换了两班,陈思港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只偶尔喝口水,啃两口卢采萍硬塞进来的冷饼子。
第四天,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孤狼般的狠厉和疲惫。
王晓苑来过一次。她穿着干净的风衣,踩着高跟鞋,与这阴暗污浊的地窖格格不入。
她只是站在入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里面的景象——昏暗的光线,简陋的环境,那个如同入定般守着培养料的脏污身影,还有那几个毫无生气的温湿度计。
她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