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雄吼道：“你再吼你嫂子一句试试？”


    刘小雨眼底装满了愤怒。


    “大哥，你居然打我。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我早该打你了，还以为你性格收敛了些，看样子是一点都没改变。


    她是你嫂子，你给我说话客气一点。


    我告诉你，你以后要是在不对她客气一点，下次就不要再来我们家了。”


    刘小雨双眸赤红，这一刻她恨所有人。


    “刘大雄，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们家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大哥。”


    “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来大院。”


    刘大雄也是气话，别人的妹妹都很懂事，整个大院就他这个妹妹，脑子被驴踢了。


    要文化没文化，要长相没长相，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就是她的臭脾气。


    当初她要是听自己的，她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工作丢了，婚姻也失败了，她自己的生活真的都是一塌糊涂，居然好意思说别人。


    王春花轻轻扯了下刘大雄的袖子。


    大过年的，她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


    刘小雨将手里的东西塞进王春花手里，捂着脸转身离开了。


    王春花往前追了两步，但还是没追上来。


    毕竟，说什么好像都没用。


    刘大雄也看出王春花想追上去了，他面色严肃道：“回家。”


    跑了就跑了吧，他这个当大哥的，也想好好过个年，清净一下。


    “我刚才也不对，我只是想到你这几年都白干了，心里不舒服。


    倒是你，你怎么能真的对她动手呢？”


    “打就打了，进屋吧。”


    王春花有些自责，早知道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她刚才就忍一忍了。


    两口子进屋，王春花看到刘小雨拎来的东西，心情越来越复杂。


    外面雪这么大，门口的公交车都停了，她要走将近四十分钟，才能回租的房子。


    算了，大家都在气头上，这事儿等回头过段时间再说吧。


    刘大雄一进门也沉默下来，王春花心底里暗暗叹息一声。


    看来，今年这个年，又过不好了。


    刘小雨回来的时候，马二狗还在睡觉，门突然被人推开，他还以为是公安，蹭一下从床上惊坐起来，看到是刘小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去给你大哥大嫂拜年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看到她半边脸红肿着，上面还有清晰的五根手指头印，马二狗眉头皱了皱。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这是被谁打了？”


    就算不心疼，也得假装心疼，毕竟这个女人以后很有可能是他的合作伙伴。


    “被我大哥打的，他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马二狗不知道她嘴巴里的贱人是谁，试探性问到：“你是说你嫂子吗？”


    “对，我知道她瞧不起我，可她凭什么瞧不起我？


    她要不是嫁给了我哥，靠着我哥的津贴来养活自己，哪有她现在的好日子？


    她凭什么瞧不起我？”


    说不恨是假的，刘小雨现在恨所有人。


    “她还瞧不起你？她敢瞧不起你？你嫂子在饭馆上班是吧，需不需要我给她一点教训？”


    “不用，我的事情你别管。”


    马二狗靠在床头，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掉在嘴边，默默看着刘小雨一个人哭。


    好一阵之后，他才道：“有啥好哭的？真是没出息。


    别人瞧不起你，你就让自己有出息呗。


    等你有出息了，看谁还敢瞧不起你。”


    刘小雨也想，可是太难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让自己有出息有钱，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这就看你怎么想了，这年头你指望靠你的双手挣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去看看，有钱的哪个手上没沾血？


    所以，你的思维也要发生变化才行。”


    刘小雨能感觉到，马二狗在有意无意将她往某个地方带。


    她面不改色，但还是警惕起来。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是也没钱吗？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听这些。”


    马二狗吐了个烟圈，嘿嘿笑了下。


    “谁说我没钱？我没钱怎么给你买金戒指？


    我钱还是有的。”


    刘小雨冷笑：“那按照你刚才给我说的这套逻辑，你的钱就不干净吗？


    难不成，你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吗，就喜欢你这个聪明的劲儿。


    我这才刚教你怎么做事了，你就代入到我身上了。


    当然，我的钱肯定是干干净净，我跟朋友一起收黄豆呢。


    这样，年后你要是想干，我可以带你一个，到时候你跟我去干。”


    收黄豆？


    他们在一起几个月，刘小雨到是没看到他是怎么收黄豆的。


    改革开放后，是有很多人开始做生意，今年过来，到处都有人口失踪的消息，不是妇女失踪，就是孩子失踪。


    当然，这些事情刘小雨也是从别人嘴巴里听到的。


    反正，马二狗给她的感觉让她一点都不踏实。


    “等年后再说吧。


    我还有我自己的计划。”


    “成，只要你愿意，哥随时带你走。”


    两人聊了几句，刘小雨突然就不气了。


    算了，反正这几年她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她谁都靠不住。


    马二狗手不安分，扯着刘小雨的衣服。


    “要不，你给哥生个儿子，跟哥好好过日子。”


    “别开玩笑了，往里一点，我想躺一会儿。”


    刘小雨觉得心有点凉，外面鞭炮声不断，她这个房子却冷冰冰的。


    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可怜，还是说自己可悲。


    别人家热热闹闹，她自己一个人，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刘小雨背对着马二狗，马二狗看着心里难受。


    他叼着烟起身道：“你好好睡，我给咱俩包饺子去。”


    反正这个年还是要过，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


    不知道是马二狗说得话，还是他的行为，瞬间让刘小雨破防了。


    刘小雨有些想家，可同时也恨着那个地方。


    那坐大山，她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她宁愿自己自私一点儿。


    很快，马二狗包好饺子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刘小雨突然问道：“你知道卖一个孩子能赚多少钱吗？”


    马二狗拿着筷子的手一紧。


    她为什么突然问这话？


    难不成她都知道了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想卖掉一个孩子，一个我讨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