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起来瘦骨嶙峋，眼窝子都很深。


    韩振海对这个孩子始终是很愧疚的。


    这是他的女儿，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给人感觉可怜兮兮的。


    身上的衣服带着补丁不说，鼻涕都流到嘴里边儿了，她双手抱着一个发霉的馒头在啃，看到韩振海心里一酸。


    再看看老两口怀里的儿子，穿的崭新不说还白白胖胖，老两口是争着抢着要抱这个孩子，压根就不给韩振海抱孩子的机会。


    他深深叹息一口气，上前一步将女儿抱进怀里，从她手里夺走发霉的馒头。


    韩星瞬间憋嘴，委屈的眼含泪花。


    两个孩子，一个像捡的，一个像亲生的。


    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饼干，他给韩星递过去一块，韩星拿在嘴手里狼吞虎咽，三岁不到的孩子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饼干。


    这一幕看的韩振海心里一阵抽疼。


    “云烟，星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瘦？”


    刘云烟还没说话，刘母斜睨了寒星一眼，语气冷冰冰的。


    “她就是个赔钱货，将来早晚要嫁人的，养那么好做什么？


    有口吃的，穿的给她就不错了。


    这年头，谁家姑娘不是这么养的？”


    韩振海有些生气。


    “爸妈，不管怎么样，孩子还小，不能给她吃发霉的馒头吧？”


    刘母眼珠子瞪得老大。


    “给她吃发霉的馒头怎么了？那好歹也是白面馒头，我和你爸都舍不得吃呢。”


    韩振海知道这老两口说不通，他的目光又落在刘云烟脸上，哪知道刘云烟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他们就是这么对待女儿的吗？


    “媳妇儿，你也是个女的，以后对女儿好点吧。”


    刘云烟一脸不耐烦。


    “知道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要不你把他带去外省养活吧。反正不管我爸妈怎么养活，你都觉得他们在亏待这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是他们的亲妈，我就算素质再差，人再狠心，我也不可能虐待自己的女儿吧？


    你刚来就看到这一幕，就想怪罪我爸妈。


    你不放心，你可以自己带。”


    韩振海在外省，为了挣钱，被人像骡子一样使唤，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带孩子的时间了。


    要是把这个孩子送回老家去，他妈对这个孩子的态度更差。


    韩振海张了张嘴，语气都跟着软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以后注意点儿，小心点儿。”


    一直对孙子笑哈哈的刘父突然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去玩，你自己看不了，那就把他送到你妈跟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父冷哼一声，接过自己的大胖孙子。


    “哼，两个都是白眼狼。


    养了大的，还得养小的。一点好都落不下。


    你说是不是呀，宝贝大孙子嗳。”


    韩振海突然间觉得很讽刺。


    刘云烟也不想让韩振海多想，不情不愿从他怀里接过孩子。


    “行了，你也别傻站着了，我爸妈就是这种性格，我先带星星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明天去逛街的时候，给星星也买几套衣服吧，我这段时间一直带儿子，也没顾得上照顾她。”


    韩振海心里这才舒服多了。


    一顿饭不情不愿的吃完，夜幕降临，两口子躺在床上，他想跟刘云烟亲热亲热，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哎呀你别碰我。”


    “我为啥不能碰你？自打你怀上这个孩子不让我碰，孩子生了还不让我碰，你是想憋死我吗？


    咱俩是夫妻，我是你男人。”


    “我一天从早到晚带孩子，回头还要上班，已经够累了。


    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


    你一个人在外面潇洒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孩子长这么大，你又没搭过一把手，回来你满脑子就想着那点事儿，你也不关心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孩子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哭闹？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韩振海突然顿住。


    刘云烟的变化可真是大呀，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突然，他就有些想念苏叶的存在。


    想当初，他要是不被刘云烟蛊惑，想着苏叶的好，现在两个人的日子应该也过得简简单单吧？


    不过仔细一想，大概也不可能。


    如果跟苏叶好了，他就没有现在的工作，没有现在的收入。


    左思右想，权衡利弊，虽然跟刘云烟现在在一起过得不是很开心，他至少有稳定的工作。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两个老不死的早点弄死。


    等老两口将自己儿子带大，到时候想个办法弄死他们，这房子和财产都是他的。


    这个计划早就出现在韩振海脑子里了，只是他一直不太确定。


    现在是更加肯定了。


    “行，你不愿意让我碰你，那我就不碰你。等你啥时候想了，我再碰你。


    但现在，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女儿的事情。


    爸妈重男轻女也太过分了吧？不说别的媳妇，你自己也是个女的，你想想你小的时候如果被这么对待，长大了会是什么心情？”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刘云烟就更气了。


    “当初谁让你把持不住，我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要不碰我，哪有这么多事儿？”


    韩振海差点给气笑了。


    反正不管说什么，过来过去都是他的错。


    确实，他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当初都怪他犯贱。


    原本想着一个女知青在乡下活着不容易，想着多照顾一下，是她自己主动爬上床，结果最后什么都怪他。


    嘿嘿，真是可笑！


    现在的刘云烟才是真正的刘云烟吧。


    行，你们一家人都好的很，都给我等着。


    韩振海心里很不服气，但他此刻一点骨气都没，有些事情只能忍着。


    刘云烟气呼呼的背对着他，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烦死了，赶紧睡。


    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还在这里磨磨唧唧。


    后半夜孩子醒了，你起来给他冲牛乳精，我先睡了。”


    韩振海深吸一口气，烦躁的心情越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