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结婚，老两口都快把家底掏光了。


    苏叶道：“爸妈，我们两个都有工资，这些票你们拿回去吧。”


    “我跟你爸话都说出来了，拿回去做什么？我们做父母的，就盼着你们孩子能过得好。


    乖，听话，留着吧，家里还有的。”


    王文提前叮嘱好，临走心里就踏实了。


    苏叶接过，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父母，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孩子，但有些父母，孩子对他们来说就是累赘。


    就像韩振海和刘云烟。


    牛桂英这边，站在苏叶房间门口。


    狭小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她明明在里面住了几个月，但东西少得可怕，干净得好像她没来过一样。


    她今天没上班，闲下来才觉得有多可怕。


    以后，家里少了一个人，她得习惯才行。


    左邻右舍随礼的礼品不是枕套就是背面，关系好的会随两块钱。


    家里放了一堆礼品，苏叶一件件收拾好，大院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这些东西都记在礼簿单上，将来是要还给人家的。


    他俩的衣柜里面放着衣服，王文和顾致远两人还有几天要走，这边的衣柜是空着的，她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小卧室柜子里。


    顾寒川这边，忙完就往宿舍方向走。


    苏胜利看他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皱眉。


    “喂，老顾，你上哪边去？”


    顾寒川脚步一顿，抬手拍了下脑门，这才反应过来，他今天结婚了。


    他现在住大院，不住宿舍了。


    顾寒川笑得一脸尴尬，苏胜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啥意思，你该不会真忘了回家的路吧？”


    “我这不是忙糊涂了吗，想着回去先换身干净衣裳。”


    苏胜利啧啧两人，两个大男人一身泥土，赶紧往家属院走，顾寒川走得比苏胜利还要快，苏胜利跟都跟不上。


    踏入家属院大楼时，他脚步顿了下。


    平时进来都是去蹭饭，但今天进来可不一样了，他的家就在这里，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


    顾寒川三步并作两步，直达四楼。


    他胸口咚咚跳着，门敲开时，心跳还在加速。


    开门的是王文，顾寒川咧开的嘴角僵硬了一下。


    王文看到儿子面上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了声，儿子一脸期待，估计以为开门的是苏叶，结果苏叶在房间收拾衣服。


    顾寒川一进来，客厅里是浓郁饭菜香，桌子上摆着凉菜一汤，他的情绪激动压抑不住。


    他大步进来房间，苏叶将自己的衣服叠整齐放进衣柜里。


    顾寒川想从身后抱抱她，但身上脏兮兮的。


    苏叶看她，他拘谨笑笑。


    “下午考核，我们整天在沙土里翻滚，很多时候回来身上都脏兮兮的，我现在马上去洗。”


    他打了热水，进去卫生间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裳，脱下来的衣服泡进盆里，这才转身出来吃饭。


    饭桌上，顾寒川一个劲儿给苏叶碗里夹菜，他这是跟苏叶第一次单独相处，还不知道怎么跟她生活，再加上父母在，平时在苏叶面前话多的人，这会儿倒说不出话来。


    苏叶看到自己碗里堆得像山一样的菜，一脸吃惊。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顾寒川刷一下红了脸，王文憋笑。


    她这个傻儿子，这是疼媳妇还是喂猪？


    顾寒川小声道：“你吃不完我吃。”


    苏叶不慌不忙，不骄不躁端起碗，将一半拨进顾寒川碗里。


    王文道：“我和你爸后天就走了，你要对苏叶好点儿，记住没？”


    “妈，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顾致远道：“你妈现在说的你要听，以后你媳妇说的你也要听。”


    “知道了。”


    顾寒川寻思，媳妇刚进门，宠都来不及呢。


    苏叶觉得时间有点慢，还是上班舒服。


    一顿饭吃完，顾寒川抢着收拾碗筷，苏叶哭笑不得，这家伙是洗碗洗上瘾了。


    王文两口子一脸淡定，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儿子辛苦，相反觉得儿子聪明。


    顾寒川三两下将厨房收拾整齐，用的还是苏叶用无患子和皂角熬的洗洁精。


    这玩意儿还挺好用，抹布都洗得白白净净。


    窗外的天色才刚暗淡下来，顾寒川从房间里进进出出，就盼着天黑，老两口看在家里待着影响小两口，相互使眼色后去楼底下了。


    他们来大半个月了，还没在院子里好好转转，马上要走了，去周围转一圈。


    苏叶早早洗漱完，坐在镜子前正在梳头饭，顾寒川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看起来有些拘谨。


    苏叶透过镜子看他站着不说话，疑惑道：“怎么了？”


    “没，我就看看，我爸妈出去了。”


    他故意给苏叶一个信号，苏叶还以为顾寒川担心。


    “天气暖和了，出去转转也挺好，昨天我回来的时候，路边的油菜花都开了。”


    一个词不达意，一个没心没肺，两人的话都不在点上。


    好不容易等到结婚，今晚上两人要在同一张床上睡，苏叶看起来一脸平静，倒是顾寒川，面上看似平静，但心里波涛汹涌。


    今晚上怎么睡？


    她会不会将自己赶下床？


    苏叶看他不说话，这才扭身去看他。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苏叶直白了当，顾寒川烦躁抓了抓自己寸头。


    “那个，我、我……”


    我晚上想跟你睡。


    这话硬生生还是没说出口。


    她的眼睛实在明亮，想说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先去洗衣服。”


    他急匆匆离开门口，去卫生间洗衣服。


    闹笼子里乱糟糟的，有些话难以启齿，自打两人订婚后，他已经好几次在梦里梦到苏叶了。


    马上天就黑了，他很期待。


    平时觉得天黑色暗的很快，但今天怎么都暗淡不下来。


    他将衣服洗干净来阳台上晾晒，楼底下几名同志看到这一幕，笑道：“顾连长，这才刚结婚，咋还自己洗衣服呢？”


    顾寒川嫌弃道：“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帮嫂子干家务，小心嫂子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