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回头，看到门口几个脑袋一个接一下，吓得手一抖，碗筷差点掉案板上。


    “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苏胜利摸着下巴：“没事，你这样子我第一次见，有些稀奇，可以多看两眼。”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他还可以拍下来。


    等顾寒川洗完，苏叶进去一看，直接惊呆了。


    案板上干干净净，一个瓶子都没有，全被他摆放在角落里。


    橱柜里的碗筷、盘子和碗分开放，筷子也是一律头朝下。


    苏叶呆住了。


    牛桂英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后，小声道：“叶子，顾连长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呀。”


    苏叶肯定点头。


    耳边是牛桂英的嘀咕声。


    “哎呀妈呀，这绝对是个好男人，留他吃饭值了。”


    苏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顾寒川不但沉稳，还会看人脸色。


    不过，她也没想别的。


    下午训练场，刘大雄借着休息时间来找苏胜利道歉，苏胜利这才知道中午发生的事情。


    苏胜利面色冷漠，小声斥责。


    “不是我说老刘，你这个妹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赶紧嫁出去得了。”


    “我知道我妹妹人不咋的，你妹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是不知道，她逼着我妹妹把那五个包子全吃了。


    这事儿确实是她不对，但你得帮我个忙。”


    “我告诉你，我妹妹可是我们家宝贝疙瘩，带她离开家时我爸妈叮嘱过，一定要照顾好她，是你妹妹错在先，别想我妹妹向她道歉。”


    刘大雄皱眉：“谁让她道歉了，我让你帮别的忙。


    那个啥，这事儿我跟你说了，你得保证不能跟别人说。”


    苏胜利一听，不耐烦摆手。


    “我不知道，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他转身就走，但被刘大雄一把拽回来，长臂一挥搭肩膀上，直接勒住他脖子。


    “我妹妹看上老顾了，帮我一下。”


    苏胜利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挣扎了下。


    “好你个老刘，你还有没有良心，老顾可是咱兄弟，你居然想把你妹妹嫁给他。


    你这不是为他好，你这是想祸害他。


    不行，这事儿太缺德了，要说你自己去说，我可张不开这个口，别怪我没提醒你，老顾心里可是有人的。”


    “那你知道那人是谁不，不会是你亲妹妹吧？”


    刘大雄也头疼，嫁给别人他不放心，毕竟是亲妹子。


    但他还是想试试。


    “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知道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才这么肯定。


    还有老顾，他心里真要有自己妹妹，来部队前怎么不说？


    刘大雄叹息一声：“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我这个妹妹让我头疼，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很难办。


    这样吧，明天来我家吃饭，咱跟老顾不提这事儿了，我也不想害他。”


    “那你妹妹那边怎么办？不是我说，她好歹是个老师，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这种性格以后万一得罪孩子家长，到时候运气不好遇到个浑人，小心被收拾。”


    刘大雄又不是不知道，他烦躁叹息。


    刘大雄道：“你妹妹也成年了，这次带她来这边，是不是想给她在大队院找一个？”


    苏胜利翻白眼。


    “你以为我是你，我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当然，我妹妹做事有分寸，她可比你妹妹懂事多了。”


    刘大雄还能说什么，晚上回去得再给她做个思想工作。


    明天刚好是正月十五，明天一过刘小雨就要回学校去，等她回学校，应该会安分一点。


    刘小雨这两天都没出门，刘大雄晚上刚回来，饭桌上刘小雨拉着一张脸，语气凶巴巴问道：“大哥，顾大哥明天来家里吗？”


    不问还好，一问刘大雄的心情更复杂。


    “你别想了，他心里有人了，我这两天已经问过了。


    明晚上我会叫人来家里吃饭，但不会说你的事情。


    小雨，我认真严肃跟你谈一下，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别说顾寒川了，不然工作都保不住。”


    刘小雨捏紧筷子，愤恨咬牙。


    啪——


    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刘大雄皱眉，面色变得越发黑沉。


    “你再摔一下筷子试试，反了你了。”


    刘小雨愤恨道：“到底谁才是你妹妹，你就是瞧不起我。”


    王春花一脸不悦：“小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和你大哥就是太惯着你了，大家都是农村出来的，你就不能学会尊重吗？


    人家顾连长心里有人了，你强求有啥用？再别最后闹到大院人尽皆知，到时候别人笑话的就是你。”


    刘小雨坐在椅子上跺脚。


    “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刘大雄忍无可忍。


    “那你就自己去告诉他。”


    “我去就我去。”


    刘小雨气得夺门而出。


    从家里出来时，窗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她大步朝着通往隔壁部队的小门走去。


    天色微淡，刘小雨突然听到楼上苏胜利家传来苏胜利的说话声。


    “寒川，别洗碗了，快来坐着喝茶。”


    顾寒川？


    洗碗？


    不，这不可能。


    刘小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像疯子一样直奔另一栋楼上，很快敲开苏胜利家的门。


    这个点了，牛桂英还以为大院有人来串门，门一打开，看到是苏叶，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刘小雨一把推开门面，直往厨房门口奔。


    看到顾寒川系着围裙，一脸心甘情愿在洗碗时，她都快要气炸了。


    她吼道：“苏叶，你怎么能让顾大哥给你家洗碗？顾大哥是连长，你有什么资格指挥他？”


    阳台上收衣服的苏叶还以为自己听差了，她抱着一堆衣服从阳台进来，就看到气红眼的刘小雨。


    这女人又打算发什么疯？


    顾寒川烦躁，大.大方方从厨房出来，往前一步站在刘小雨面前，挡住她瞪苏叶的目光。


    “刘老师，你是来做客的还是来找人的？


    我在人家里吃饭，干点体力活是应该的，请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人指挥我，是我自愿的。


    刘小雨嘴唇颤了颤。


    顾大哥的心，真的被这个狐狸精勾走了吗？


    不就是一顿饭吗，她也会做呀。


    顾寒川在，她得忍着，扭曲的表情艰难压着。


    “顾大哥，从明天开始，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嫂子厨艺不差的，以后我来伺候你，我也不会让你洗碗的。”


    顾寒川头疼，他还没说话，门口出现一个黑沉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