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紧跟其后。


    顾寒川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真是糟糕透顶，祖上十八代都是农民，却这么糟践粮食。


    刘小雨知道自家大哥生气后果很严重，她后脑勺被苏叶扯得一个劲儿往后靠，脖子又酸又疼都快要断掉了。


    “大哥，我没有，她冤枉我。”


    苏叶冷笑：“刘老师，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苏叶说的是真的，就让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出门被车撞，被雷劈，这辈子都遇不到好男人发不了财，最后尸骨无存，你愿意发誓吗？”


    刘小雨心里暗骂：这贱人长了一张温和好说话的面相，但实际上心狠手辣，咄咄逼人。


    顾寒川也在，她居然让自己这么丢人，她恨不得找人弄死她。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她要不发誓，大哥和顾大哥肯定不会相信她。


    刘小雨硬着头皮喊道：“我发誓，如果我今天有说一句假话，我就被人乱棍打残，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这总可以了吧？”


    苏叶冷笑一声，还是没松手。


    “刘连长，我看这事还是让主任来评理吧。


    走，跟我去见主任。”


    刘大雄有些无奈，几个包子就闹到主任跟前去，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道：“别，苏叶妹子，包子是在我家门口被打翻的，这也是你一片心意，你说咋办就咋办。”


    苏叶一字一句道：“第一，我要她给我道歉。


    第二，我要亲眼看着她将这五个包子吃了。


    我是农民的女儿，浪费粮食的人都可耻。”


    刘大雄看她眼神坚定冷漠，心底里居然有些欣赏这丫头。


    顾寒川心底里也暗自窃喜。


    不愧是自己看重的，果然有胆识，有魄力。


    他眼光怎么这么好？


    刘小雨挣扎道：“苏叶，你敢，这包子已经被我踩过了，你居然还让我吃，你实在太恶毒了。”


    苏叶不慌不忙。


    “两位大哥，你们都听清楚了吧，她刚才承认包子是她踩的了。”


    刘大雄对这个亲妹子一脸失望，还真是她踩的。


    自打把这丫头带来大院，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刘大雄咬牙：“苏叶妹子，你先松手。”


    苏叶这才丢垃圾一样丢开刘小雨。


    刘小雨揉了揉后脑勺，抬手就想扇苏叶一巴掌，却被苏叶紧紧抓住手腕甩开。


    刘小雨这才发现，苏叶的力气大得可怕。


    这个女人的眼神带着杀气。


    刘大雄闭了闭眼，突然冷声道：“捡起来。”


    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


    刘小雨震惊，刘大雄声音加大，又吼了一声。


    “我让你捡起来。”


    刘小雨张了张嘴，看大哥是真的生气了，她咬牙，眼角的目光狠狠剜了苏叶一眼，不情不愿蹲下来将包子捡起来放盘子里。


    刘大雄又道：“吃，吃不完给我滚回乡下去。”


    “大哥……”


    “闭嘴，爸妈也在老家种粮食，这些包子一口都不能浪费。”


    刘小雨心里委屈，大哥太自私了，居然宁可帮一个外人也不帮她这个亲妹妹。


    她眼中憋着泪花，一旁的王春花也不敢吭声。


    这年头全国上下都缺粮食，小姑子就算再不喜欢苏叶，也不能拿粮食来气人。


    这一次，真是该。


    王春花也没打算阻拦，被脚踩过的包子算什么，她小时候还啃过树皮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来还想撮合她和顾寒川，但顾寒川自打出现在楼梯口，目光直勾勾盯着苏叶就没挪开过。


    刘小雨像咬仇人一样狠狠咬下包子，憋屈的眼泪一颗接一颗滚落。


    两个包子下肚，想到她刚从厕所出来，忍不住一阵干呕。


    苏叶道：“想吐吗，吐出来也得给我吃下去，这就是你不尊重人的后果。”


    刘小雨恶狠狠盯着苏叶，狠狠咬一口包子。


    苏叶，今天这个仇，她一定记一辈子。


    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动静，都站在门口看啥情况，但楼道里几个大男人的站在一起画面压迫感十足，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啥情况。


    五个包子吃完，苏叶这才冷笑一声。


    她瞄了眼刘小雨手里拿的盘子，语气轻飘飘道：“盘子留给你吧，我嫌脏。”


    刘小雨气得面色发青：“苏叶，你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


    等着就等着，谁怕谁呀？


    她扭头对刘大雄客气道：“刘连长，谢谢你相信我，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告状，但也请你妹妹好自为之，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叶淡定从他身边经过，顾寒川的目光紧随着她。


    他是来拿东西的，结果一碰到这事儿，瞬间忘得一干二净，转身追在苏叶屁股后面下楼。


    刘小雨倔强地擦掉眼泪，刘大雄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底的怒火低吼道：“还不滚回家。”


    刘小雨这才气呼呼进门，背影看起来都在冒火。


    刘大雄一进门，砰一声将门关上，刘小雨赶紧朝厕所跑去。


    刘大雄指着她背影吼。


    “你今天敢吐出来试试，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这个老师是怎么当上的，你们学校领导眼睛是瞎的吧？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看你自己，现在都变成啥德行了？


    我告诉你刘小雨，你要能待你就待，不能待就给我滚蛋，我跟你嫂子的名声，迟早被你毁了。”


    刘小雨哽咽道：“大哥，我才是你妹妹，你帮她不帮我。”


    “你看看你做的事还好意思让我来帮你？不知道尊重别人还嘲讽别人，你脑子里装的是啥？”


    王春花平时还帮刘小雨说两句好话，但她今天没有。


    王春花将两个孩子关进房间，她自己去厨房做饭。


    今天这事儿，是真的不能怪人家苏叶。


    苏叶这边，感觉乳腺都通畅了。


    顾寒川大步追上来，叫了一声苏叶。


    苏叶回头，顾寒川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是不是想说我做得太狠？”


    “不是，你在维护自己的权利，你没错。”


    苏叶震惊，顾寒川居然相信自己。


    “你相信我？”


    “为什么不信？”


    他又不是不知道刘小雨的脾气。


    顾寒川语气坚定：“信。”


    四目相对，苏叶心里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